第38章 表明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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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一丝托付的意味，</p>

“拿着。去做你想做的事。”</p>

东方毓宁疑惑地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沓厚厚的银票，面额巨大，还有几颗圆润饱满、光泽温润的东珠！价值不菲！</p>

“姐姐！这…这么多？”</p>

东方毓宁吃了一惊。她知道姐姐贵为皇后，私房钱肯定有，但没想到会拿出这么多给她！</p>

“不多。”</p>

东方栖梧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鼓励，也藏着一丝她自己才懂的向往，</p>

“姐姐能帮你的不多。这些你拿着，权当姐姐入股你的生意。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姐姐…看好你。”</p>

她用力握了握妹妹的手，指尖因为某种压抑的渴望而微微泛白。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无声翻涌：</p>

宁儿，姐姐只盼着有朝一日，也能亲眼看看你描绘的那片天地…</p>

东方毓宁看着姐姐眼中那抹深藏的期盼和全然的信任，心头一热，用力回握了一下，给了姐姐一个无比灿烂和坚定的笑容：</p>

“姐姐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等着我的好消息！”</p>

她将盒子小心收好，这才像来时一样，轻手轻脚地溜了出去。</p>

寝殿内恢复了宁静。东方栖梧看着妹妹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暗格，卸下了一份重担，又像是放飞了一只向往自由的鸟。她轻轻抚摸着冰冷的梳妆台，心潮澎湃，久久无法平静。</p>

约莫一炷香后。</p>

凤仪宫寝殿那扇厚重的紫檀木雕花殿门外，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p>

皇帝南宫昱，褪去了威严的龙袍，只穿着一身略显宽大的玄色常服，头发也未束冠，几缕墨发散落在额前，平添了几分落拓。</p>

他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描金食盒，在门外踱来踱去，像只找不到窝的困兽，脸上写满了纠结、忐忑和卑微。</p>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终于鼓起勇气，用指关节极其轻微地叩响了门扉。</p>

“叩、叩叩。”</p>

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p>

殿内一片沉寂，没有任何回应。</p>

南宫昱的心沉了沉。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又无害，还带着点可怜兮兮：</p>

“梧儿…梧儿？睡了吗？是朕…”</p>

殿内依旧毫无动静。</p>

南宫昱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决定祭出“杀手锏”。他小心翼翼地将食盒放在地上，轻轻掀开盖子——一股浓郁霸道、带着独特酸笋“芬芳”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p>

正是东方毓宁特供版深水炸弹螺蛳粉！</p>

“梧儿…朕…朕知道你晚上没怎么吃东西…特意…特意让御膳房…呃，是宁儿小厨房…给你做了碗粉…还热乎着呢…你开开门，尝尝？”</p>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关切和诚意。</p>

殿内终于有了动静。</p>

“吱呀——”</p>

一声，殿门拉开了一道不足两指宽的缝隙。</p>

缝隙里，并未出现皇后的身影，只有一道清冷如冰泉、带着浓浓讥诮的女声，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精准无比地刺出：</p>

“南宫昱，你是嫌本宫这凤仪宫味道散得太快，特意来加料熏塌它吗？”</p>

“带着你的毒气弹，滚、远、点！”</p>

话音落下的瞬间！</p>

“哐当——！！！”</p>

那扇门被一股无形的怒火狠狠甩上！力道之大，震得门框都嗡嗡作响！</p>

南宫昱：“……”</p>

他看着地上那碗散发着“销魂”气味的螺蛳粉，再看着眼前纹丝不动的冰冷殿门，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席卷而来。他愁眉苦脸地蹲下身，看着那碗粉，喃喃自语：</p>

“宁儿不是说…螺蛳粉是灵魂美食，能抚慰一切心灵创伤吗…怎么到梧儿这儿…就成生化武器了？”</p>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像个做错事又不知如何弥补的大男孩。不行！不能放弃！为了他的梧儿，为了不被小姨子彻底拐跑老婆，他必须拿出诚意！</p>

南宫昱猛地站起身，眼神变得无比“坚毅”（自认为）。他再次深吸一口气，然后——</p>

扑通！</p>

堂堂大邺天子，竟直接抱着那个装着螺蛳粉的食盒，在皇后寝殿门口，对着那扇紧闭的殿门，单膝跪了下来！（姿势不太标准，更像蹲马步）</p>

“梧儿！朕错了！朕真的知道错了！”</p>

他扯着嗓子，开始了他精心准备的忏悔演说，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扰民）。</p>

“朕不该被猪油蒙了心，弄那么多女人进宫碍你的眼！”</p>

“朕不该在你为朕打理后宫累得病倒时，还听信谗言去宠幸那个装病的淑妃！”</p>

“朕更不该…不该…咳咳…激动之下撕坏了你最喜欢的‘月下海棠’…”</p>

“朕已经深刻反省了！你看朕的后宫，现在多干净！就剩你了！真的！比朕的脸还干净！”</p>

“朕保证！以后心里眼里只有你！银子都给你管！奏章…奏章也分你一半批！只要你开开门…”</p>

“这碗粉…它…它虽然闻着有点特别，但它代表了朕一颗滚烫的、悔过的心啊梧儿！你尝尝？就尝一口？朕喂你？”</p>

殿内依旧死寂。只有南宫昱自己那抑扬顿挫（鬼哭狼嚎）的“深情”告白在夜空中回荡。</p>

躲在殿内门后、其实根本没走远的东方栖梧，听着门外那越来越离谱、越来越卑微的“忏悔”，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她忍无可忍，一把拉开殿门！</p>

南宫昱正说到动情处（自我感动），冷不防门开了，他一个重心不稳，抱着食盒就往前扑去，差点一头栽进皇后怀里！</p>

东方栖梧敏捷地后退一步，避开这投怀送抱。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狼狈稳住身形、还死死抱着食盒的皇帝，目光如同冰锥，冷冷地扫过他，最后落在那碗散发着浓郁味道的螺蛳粉上。</p>

“陛下的心意，本宫心领了。”</p>

她的声音毫无波澜，</p>

“不过，本宫对陛下的滚烫悔过之心实在消受不起。这碗圣心粉，陛下还是自己留着，慢慢品尝，好好反省吧。”</p>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其细微、却让南宫昱毛骨悚然的冷笑：</p>

“至于开门…陛下不是喜欢跪着表忠心吗？那就在这儿跪着吧。跪到本宫觉得陛下的悔意，比这碗粉的味道更真挚了，再考虑。”</p>

说完，她再次“哐当”一声，无比决绝地关上了殿门！甚至清晰地传来了落闩的声音！</p>

南宫昱：“……”</p>

他抱着那碗散发着“真挚悔意”的螺蛳粉，保持着半跪不跪的滑稽姿势，彻底僵在了原地。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和他此刻拔凉拔凉的心。</p>

完了…梧儿这次…是真生气了…</p>

他内心哀嚎，</p>

连螺蛳粉都无法打动她了…难道…难道真要朕跪一夜？！</p>

他看着紧闭的殿门，再看看怀里这碗“惹祸”的粉，欲哭无泪。</p>

最终，南宫昱认命地叹了口气。他小心翼翼地将食盒放在门边，万一梧儿半夜饿了改变主意呢？</p>

然后真的…在殿门外的冰凉金砖地上，寻了个稍微平整的地方，抱着膝盖，委屈巴巴地坐了下来，跪是跪不住了，太累，像个被主人赶出家门的大型犬，背影萧瑟又凄凉。</p>

他对着紧闭的殿门，小小声地、委屈地哼起了一首不成调的、自编的小曲儿，声音在寂静的夜里飘荡：</p>

“悔不该啊…撕衣裳…惹恼了我的皇后娘娘…孤零零啊…守门外…冷风嗖嗖透心凉…梧儿啊…开开门…夫君知错求原谅…”</p>

凤仪宫寝殿内，东方栖梧背靠着冰冷的殿门，听着门外那不成调的、充满卑微和委屈的哼唧声，一直紧绷的嘴角，终于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了一个极浅、极浅的弧度。</p>

傻子…</p>

她无声地骂了一句，眼底却漾开了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暖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