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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条盘
一位大腹便便、穿中山装、梳背头，左脸一颗黑痣的中年男人，正笑嘻嘻站在身后。</p>
背头男冲我拱了下手，低声问了一句。</p>
“小哥，四面大旗，你举什么颜色？”</p>
古董四大项，青铜、字画、瓷器、杂项（椅子、扇面、牙雕、漆器、佛首等）。</p>
对方问我举什么颜色旗子，意思是卖哪种鬼货。</p>
来客了！</p>
我压着心中欣喜，朝他回礼：“都不是，一坛棺酒。”</p>
背头男闻言，神色立马僵住，眸子露喜：“稀货，咱旁边聊！”</p>
两人离开老福山古玩市场，来到一处茶楼包间。</p>
背头男有些迫不及待：“小哥，我验验货。”</p>
我将坛罐从包裹拿出，打开封盖，用试管吸出数滴，挤在一盏白瓷小杯中。</p>
奇香四溢！</p>
背头男见状，瞳孔骤缩，鼻翼像狗一样抖动轻嗅，接着又用舌头小心翼翼舔尽，闭上眼慢慢品咂。</p>
半晌之后，他又捏上几片茶叶，放入口中嚼。</p>
这是高手！</p>
嫂子说，棺酒喝完嚼茶叶，嘴里会有一股陈醋酸香，普通的酒，无论再名贵均无此口感。</p>
“色若琥珀、香盖百花、甜胜陈蜜、润过仙泉......”</p>
“小哥，冒昧问一句，哪儿弄来的？”</p>
我瞬间变了脸，立即将坛盖封好，起身离开。</p>
“收货不盘道，你欺我小，不讲规矩？！”</p>
见我要走，背头男顿时着急了，一手扯住我，一手将自己嘴巴打得啪啪响。</p>
“小哥，我就是一时激动，嘴贱忘规矩了！”</p>
“你别生气，开个价，我今天带了不少钱，专门来旧货市场淘好东西！”</p>
他赶紧拍了几下随身鼓鼓囊囊的包裹。</p>
我太需要钱了，不仅是生活所迫，还希望能治好嫂子的双腿。</p>
一尊绝美花瓶，尽管它今后不会属于孟家，但缺了脚，总觉得老天爷在暴殄天物。</p>
昌市毕竟是省会城市，有不少医学院校，骨科专家也多，就是治疗费用贵。</p>
多卖钱，好治腿。</p>
我伸出三根手指。</p>
“三万！”</p>
背头男闻言，眉头紧皱。</p>
“棺酒行情我懂，但你价高上天了，得往下好好靠，一万。”</p>
“三万！”</p>
“一万三。”</p>
“三万！”</p>
背头男脸部肌肉不断抖动，似乎下定了决心，狠一咬牙。</p>
“一万六，不能再多了！”</p>
“成交！”</p>
背头男对我这种变态的讲价行为憋得肺都要炸了。</p>
“不是，你这.......”</p>
我没再吭声，抱着罐子，一副你爱要不要，不要我走的姿态。</p>
背头男摆了摆手。</p>
“收了！这单搞不齐要亏！”</p>
我将坛罐小心翼翼放在桌面。</p>
“货齐。”</p>
背头男拿了几捆钱出来，也摆在了一旁。</p>
“钱清。”</p>
东西不用手交接，放在桌上，怕的是双方过手时摔掉，互相扯不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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