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不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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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干净了

夜里，纪凌和元溪到附近小酒馆喝酒。</p>

闽南红砖厝改成的酒馆，空气里有老酒曲的酸涩味，黄铜吊灯在玻璃酒柜上投下光斑。</p>

她们找了个正对吧台的卡座坐下。</p>

纪凌问元溪：“最近销量怎么样？”</p>

元溪是斐路鞋的线上代理之一，平时在直播间卖鞋赚佣金。</p>

元溪抿唇喝一口果酒，踟蹰几秒才说：“最近老有人上直播间说鞋子胶水味儿大，成交量比起上月，下降了一半不止。”</p>

纪凌静静听着，左手举着洋酒杯晃着，腕间钻石表的光折射在酒瓶上。</p>

“去年纪圣珩把合作多年的胶水商换了，鞋子就出问题了，不仅是内销，出口也是，上月刚被欧盟罚了很多钱。”</p>

纪圣珩是纪凌大伯的儿子，也是集团的副董，在纪家地位仅次三叔。</p>

元溪担心：“那怎么办？公司会有影响吗？”</p>

纪凌叹气：“我在想办法了，别担心。”</p>

说话间，有人推开木门进来，风铃轻响。</p>

来人在吧台坐了下来，将玻璃培养皿推向酒保：“老规矩，台湾红玉18号打底。”</p>

“好嘞小宇哥！”</p>

酒保接过培养皿，倒入酒杯制作。</p>

菌丝在棕红色液体里舒展成珊瑚状，逐渐吞噬杯沿盐粒。</p>

元溪下巴点了点吧台：“是白天那个净炉手。”</p>

纪凌侧过脸看去。</p>

还真的是秦骁宇。</p>

纪凌挑眉喝一口洋酒，观察着他。</p>

酒保配好酒，秦骁宇单手拎着酒杯走到最里头的卡座。</p>

纪凌观察他片刻，发现他一个人，和元溪打了声招呼，拎着没喝完的龙舌兰和酒杯走了过去。</p>

“这么巧？”</p>

秦骁宇抬头，见是她，极淡地笑了下：“请坐。”</p>

纪凌入座，给自己倒了半杯酒。</p>

“搬走没？”</p>

“我为什么要搬走？”</p>

“你如果不搬走，那我可要告诉神明……”纪凌压低声音，“你不干净了，没资格当净炉手。”</p>

意思是，要向村里的长辈告发他不是童子。</p>

秦骁宇弯唇，拿起酒杯喝一口酒，没说什么。</p>

纪凌夸张道：“你这样欺骗神灵，可是要害全村遭殃的啊。”</p>

“我没有欺骗神灵。”</p>

见他嘴硬，纪凌索性摊开了讲：“两万块就能买你一晚，但净炉手要求童子，你说你合适吗？”</p>

秦骁宇单手放在桌面上，五指并拢，轻叩桌面，白皙的小臂上，粗壮的血管盘旋着。</p>

“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做，钱我也还你了。”</p>

“我们是没做什么，但你跟其他买你的富婆，也不做？”</p>

秦骁宇耸耸肩：“我只卖给过你，没有卖过别人。”</p>

纪凌嘲讽一笑：“这话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信吧？”</p>

秦骁宇好笑地瞧着她：“为什么不信？”</p>

纪凌就觉得这人冥顽不灵，也不跟他客气了：“鸭子说自己是童子，谁信啊？”</p>

秦骁宇却不气：“我不是鸭子。”</p>

“那你是什么？”</p>

秦骁宇挑眉，手中的酒杯，碰了下纪凌的杯子：“我是一个对纪总感兴趣的男人。”</p>

纪凌差点被口水呛到。</p>

闽南民风封建，对男女之事、追求之事，向来不会摆到台面上讲，即便要讲，也婉约含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