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账本不说话，但能咬人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账本不说话，但能咬人

清晨五点半，肖锋的闹钟刚响第一声，他就按下了停止键。</p>

窗外的天还泛着青灰，他站在窗前揉了揉后颈——昨夜翻来覆去想着那本账册，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p>

但此刻他的眼神比平时更亮，像淬了层冰碴子。</p>

"小陈，"他推开村委会办公室的门时，报账员正抱着一摞文件从里间出来，发梢还沾着晨露，"把《阳光指数评估表》的原始打分数据重新整理三遍。"</p>

他指了指桌上堆成小山的表格，"纸质版、电子版、按村民小组分类版各一份，十点前给我。"</p>

小陈的手指在文件夹边缘绞出了褶皱。</p>

她昨晚跟着肖锋熬到后半夜，眼下还挂着青黑，却立刻应了声"好"，转身时发尾扫过肖锋的手背：</p>

"肖书记，我......我昨天数过，这些表一共一千二百一十三张，每张都有村民按的红手印。"她声音突然低了，"他们昨晚在村口守了半宿，就怕有人来偷。"</p>

肖锋的喉结动了动。</p>

他想起今早路过村口时，王阿婆蹲在老槐树下打盹，怀里还抱着个铁皮盒子——那是她藏评估表的地方。</p>

他伸手拍了拍小陈的肩膀，掌心能感觉到她制服布料下绷紧的肌肉：</p>

"你整理数据的时候，注意把'人居环境'和'民生满意度'两项单独列出来。"他顿了顿，"青藤会的人现在盯着我，任何情绪化的动作都会被解读成慌乱。"</p>

小陈抬头看他，睫毛忽闪了两下。</p>

她突然明白了——肖锋不是不急着查账册，是要先把"清白已证"的舆论地基夯得死死的。</p>

她重重点头，抱文件的手稳了："我这就去。"</p>

肖锋望着她跑向微机室的背影，转身拉开抽屉。</p>

那本匿名账册的封套在晨光里泛着旧牛皮纸的暗黄，像块烧红的炭搁在那里。</p>

他指尖刚碰到封套边缘，又猛地缩了回来——手机在这时震动，屏幕亮起"苏绾"两个字。</p>

"账册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苏绾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电流的刺啦声，像根绷直的琴弦。</p>

肖锋能想象她此刻的模样：坐在县发改局那间落地窗办公室里，钢笔帽咬在唇间，镜片后的睫毛轻颤——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动作。</p>

"先放抽屉里。"肖锋把椅子往后挪了挪，让阳光斜斜照在脸上，"等它自己开口。"</p>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p>

肖锋听见纸张翻动的脆响，接着是苏绾刻意放轻的呼吸："我明白了。"她挂断前补了一句，"中午十二点，县发改局有个内部会议。"</p>

肖锋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结束提示，突然笑了。</p>

苏绾这是在告诉他，她要公开亮明态度了。</p>

果然，下午两点他收到小陈转发的县发改局官网新闻：《柳河村"阳光指数"基层治理模式值得推广》，配图里苏绾正站在发言席前，黑色西装裤线笔挺，目光扫过台下时，镜片反着冷光。</p>

下午三点，办公室的门被敲响。</p>

赵科站在门口，西装领口歪了半寸，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牛皮纸袋。</p>

他往屋里探了探头，确认只有肖锋一人，才闪身进来："肖书记，这是'村民反水名单'的补充说明。"</p>

他把纸袋推过来时，指尖在桌沿敲出急促的点，"我...我重新核对了笔录，剔除了三个被老魏收买的伪证人。"</p>

肖锋没接纸袋。</p>

他盯着赵科发红的眼尾——这小子昨晚肯定没睡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问，声音像浸了凉水的石头。</p>

赵科的喉结动了动。</p>

他想起今早核查组撤离时，李婶追着车跑了半里地，往车窗里塞了个装着茶叶蛋的塑料袋，说"赵同志，你是好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