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老幺上位，丑时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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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幺上位，丑时将至

“把他们都叫回来。”</p>

事到如今，沈度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听阿棠的话，挥手命他们去找人。</p>

其他人很快到场。</p>

低眉耷眼站成一排，不敢说话。</p>

“大人，观妙真人那边不好再去请，他还在陪着县太爷安抚百姓呢……”</p>

郭平回得吞吞吐吐。</p>

沈度浓眉一蹙，下意识看了眼阿棠，阿棠颔首：“先检查这些人，如果能找出作案者，就不必去惊动县太爷那边。”</p>

“好。”</p>

沈度问：“你想怎么找？”</p>

“让他们把衣服脱了。”</p>

阿棠话一落，沈度和郭平同时失声：“什么？”</p>

大庭广众之下扒人衣物，这也是一个姑娘家能说出口的话？</p>

况且大乾讲究‘垂衣裳而天下治’，当众剥衣不论诉对方是谁，都是极严重的羞辱。</p>

“姑娘，这件事不好办，毕竟他们只是涉嫌，没有定罪……”</p>

郭平抓了抓头发，倍感为难。</p>

“只脱外衣。”</p>

阿棠解释道：“我思来想去都琢磨不透凶手最后是怎样处置那件血衣的，直到刚才管事给了我灵感，或许他根本就没有遗弃，而是藏在了自己身上。”</p>

“眼下暮春，乍暖还寒时候，去掉棉衣太冷，不去又会发汗，所以很多贫苦人家都会通过叠穿几件单衣来解决这个问题。”</p>

“你是说，把沾了血的衣裳换到里面？”</p>

沈度须臾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不会那么巧吧，突然换了衣裳没人发现？”</p>

阿棠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夜色。</p>

火光映在她眼底，亮得灼人。</p>

“沈大人你还记得阿旺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裳吗？”</p>

话题转的太快，沈度愣了下，搜刮着记忆，不太确定的道：“好像是……灰褐色……”</p>

“不，是浅棕色。”</p>

阿棠抬高声音唤道：“阿旺你出来。”</p>

里面传来应和声，人很快站在他们面前，阿棠从郭平手中接过火把。</p>

随着明亮的光靠近他，那在浓稠的黑暗中呈现出灰褐色调的粗布衣裳褪去了暗沉，逐渐暖化，进而变成接近蜜糖般的暖棕。</p>

她几次移动火把，好让他们看清楚色调的变化。</p>

“同样的色彩，在不同背景，材质，光源，方向下看到的是不同的，眼睛也会骗人。”</p>

就像她的记忆。</p>

真真假假，难以界定。</p>

几人不禁沉默。</p>

沈度长舒一口气，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平日里谁会注意？现在竟也成为了命案的关键。</p>

“时间紧迫，你们各自带一人入殿检查。”</p>

郭平他们立马去办。</p>

随着殿门沉沉合上发出一记闷响，就好像大锤砸在胸口，沈度的心跟着紧了紧，他看向阿棠，少女面无表情，仰头望着夜空。</p>

乌云蔽月。</p>

一如他们的前路。</p>

沈度突然发现他不舍得让她死，无关男女风月，而是这样的人不该死在莫名其妙的误会里，成为一抹随风逝去的月光。</p>

“禀大人，叠穿的有两人，但他们衣裳很干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