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地祇上中下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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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祇上中下三等

见筵席之上神鬼满座。</p>

四周猛虎盘卧，蛇蟒身长数丈，又有巨大的青鸟。那猛虎吊睛白额，口似血盆，李白见了一惊，过了几息，才定下神来。</p>

缓缓吐出一口气。</p>

前几日与老鹿山神论起鬼神的时候觉着兴致盎然。现在真正站在此间，见宾客随者皆是妖鬼，真有些悚然。</p>

他离江先生更紧了些。</p>

地祇忙道：“只略说了些解脱混沌的办法。”</p>

顿了顿，颊上黑毛跟着立起来，地祇山魈犹豫了下，目有期待之意。</p>

问：“仙人观小神修行如何？”</p>

一言既出。</p>

四下宾客这才知道这被山神恭敬对待的青衣人，竟是仙人。</p>

猛虎压着虎爪，惊诧张皇，巨大的虎首上浮现出了惊讶，如人一般。那鸟也歪了歪脑袋，小心打量。四众精魅俱是如此。那群山之鬼骤然起身，行礼道：</p>

“我等不识仙面——”</p>

“见过仙人！”</p>

江涉在打量着地祇。对方不自觉紧张起来。</p>

这地祇是山中精魅出身，形貌类人。身量若巨人，有两人之高，面生黑毛，身似猿猴，反踵。</p>

便是村人所言的山魈了。</p>

村人口口相传，文人书而录之。传说山魈行于山间，畏惧爆竹，善偷盗东西。能人言，常于山野呼其名，应答者往往会大病一场。有时也潜入山下，夜入人家，擢小儿食之。</p>

而眼前的，被不知多少年前的县令立为神灵。得封地祇，气态清灵。</p>

是个有些道行的山魈。</p>

在对方紧张的目光下，江涉笑了笑。</p>

“尚可，已经入门了。”</p>

得到这一句认可，地祇猛地松了口气，颊边黑毛重新顺下来，地祇忙着把神仙迎到自己的首座，低声唤灵鸟重新打好酒来。</p>

又叫人过来重新布菜。</p>

“把这桃子撤了，取百年朱果来。”</p>

竹林之中，四周宾客都安静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攀谈，而等江涉带着李白落座，抿了一口灵鸟敬上来的灵酒，他们这才略微放松一点。</p>

“好酒！”</p>

李白眼睛一亮，端着酒盏，打量着里面剔透酒液，隐约泛着金意。</p>

酒香扑鼻，饮之大醉。</p>

“这是何酒？”</p>

地祇道：“这是松醪酒，与凡间的不同，是用松精的松油、松花，辅以山间珍泉酿造百年得来。只有几坛，愿与君尝。”</p>

李白道：“多谢山君。”</p>

地祇道：“若是山间精魅饮之，可抵一月打坐之功。”</p>

李白问：“若是人呢？”</p>

“凡人饮之，也可消去沉疴，延长些寿数。”老鹿山神在旁边抚须，笑着说，“小友运道倒好。”</p>

“这样神异？”</p>

李白惊奇。</p>

江涉也品着灵酒，喝了半盏。难怪李白这样惊艳，味道确实好，清凉温润，酒香扑鼻。</p>

酒水入喉，其中灵性青气，如滴水汇入东海，瞬息间不见踪影。</p>

但总归是美酒。</p>

或许可以问地祇要来方子，以后自己试着酿酿。</p>

风吹竹林，有丝竹声。地祇山魈生怕怠慢，引动林间山鬼弹琴奏乐，声音清雅，飘飘扬扬，与月光相和。</p>

而筵席之上，不见寻常饭蔬，只有山野珍奇的酒肉灵果，俱是珍馐。</p>

凡人食之，可延年益寿。</p>

宾客之中，许多远远看着上首。猢狲抱着酒坛的手不由松开，面对着珍馐灵果，头一次没了大快朵颐的心思。</p>

他远远望着那低头饮酒的青衣人，与地祇山魈，白鹿山神坐在一起。妖灵之辈，许多都耳目聪颖，远远瞧着，便能看到鹿山神与仙人说话，虽听不到声音，但瞧见神情敬重。</p>

仙人身侧跟着一个白衣随人，也在举杯谈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