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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清漾最难的一段时间,是在她写作的第四年,那时候她正是事业小有起色的时候,但也正因为人红是非多而陷入舆论风波。
她的小说被质疑抄袭当时的一位书圈大神。
事实上,倪清漾根本不知道这位作者,更没有读过她的任何一本小说。
可是网络发展就是如此,只要有风吹草动,用不了多久就会掀起惊涛海浪,地动山摇。
第一次经历网暴的倪清漾,精神几近溃散。
倪清漾深陷舆论中心,几年前庭审的视频成了沸点,她被人肉,被扒的体无完肤。
她的身世被人当做热点写成文章到处宣扬,伤疤一次又一次的被揭开,苦难任人宣扬,网络上的人发出的言论每一句都如同利刃戳在她的心脏上。
关于倪德生的事情,每提一次,她死一次。
抄袭的舆论和这件事叠加起来,将倪清漾逼到崩溃,也是在这段时间,她的状态越来越糟糕。
医院开的处方药加大了安眠药的剂量,这些药的副作用导致她精神恍惚,甚至出现幻影,那天中午,她只睡了一会儿,可就是这短短时间内,她梦见倪德生那张狰狞丑恶的嘴脸。
他的手肆意地在自己身上乱摸,自己的嘴被他拿枕头粗鲁的堵住,看见他拿着刀捅向自己,也是在那一瞬间,倪清漾醒了,心里绷着的弦也彻底坍塌。
梦见那段险些发生的恶心关系,对于倪清漾来说才是最致命的。
她抬眼望向窗外,忽然间,看到一具坠楼的身影,她爬过去扒着窗户看,眼底通红一片,可向下望去,什么也没有。
倪清漾一阵晕厥,继而,女人双拳紧握,喉咙里溢出尖锐的吼叫声,她浑身痉挛,眼底拉满了血丝,掉出的眼泪犹如鲜血。
她爬到床沿,摔了下去,狼狈的起身,拿过桌上的水果刀,刀刃出鞘的一刹那,门被人从外边推开,冀情额角猛跳。
她大步走过去,劈手夺她手里的刀。
女人的手掌握住刀刃,不管不顾的往外夺,倪清漾却失去理智一般不肯撒手,锋利的刀刃划破她的掌心,鲜血淋漓。
冀情嗓音颤抖,“漾漾,放下。”
女孩失神地哭泣着,血红色眸子盯着面前的人看,嘴里呢喃着,“不用怕他了,不用怕了……”
冀情的手不断有鲜血往外流,她已经顾不上疼痛了,只想着让她的情绪稳定下来,女人鼻尖泛酸,眼眶隐忍着将要坠下的眼泪。
“漾漾,是我,别害怕。”
倪清漾膝盖软了,跪在了地板上,那把刀随之掉落,与地板接触,发出砰的一声响,冀情的手痛的无法合拢,可她没心思去管那些,往前一步,在女孩的面前蹲了下去。
她低声哭泣着,凌乱的长发垂在肩上,声音很低,却哭的让人窒息。
那次以后,冀情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
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倪清漾才有所好转,颉英平台出具网文调色盘,为倪清漾证明了清白,同时对方作者被爆出多部作品融梗,舆论的压力又给到了对面一方。
当大家讨论的焦点不再是倪清漾时,这姑娘也渐渐好转。
药也停了,生活和工作,重新开始。
经历那一次风波后,倪清漾愈发坚韧,既然没有被生活逼疯,那就拼尽全力去活,哪怕头破血流也无所谓,很多年,这世间,倪清漾这朵向日葵才彻底绽放。
也就是现在这样耀眼的倪清漾。
冀情点燃一支女士烟。
“我带她去看了医生,医生说她怕黑这件事没有明确的治疗方法,就是要靠她自己,总是吃安眠药,身体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我就陪着她睡,后来让她慢慢适应开一盏落地灯睡觉。”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语气沉缓而悠长,“这些——”
“她都不会告诉你。”
女人笑了笑,“她只会说,过的还挺好的,或者让你去看她现在的成就,来时的路怎么走的,她一句都不会提。”
“她的性格拧巴,比谁都重情,但时而把所有人推开就留一个人撑着压力,说句真话,这姑娘倔的时候真让人伤心,可是如果你选择她,那就应该包容她的不完美,如果你足够爱她,这姑娘会慢慢好起来的。
他嗓音沙哑:“她从来没想过找我,谁都可以,就我不行。”
她跟很多人都保持联系,赛雅和周柏林知道她这些年在做什么,她支撑不住的时候也会找别人诉苦,唯独把他隔绝在外,尽管难死,也不会开口跟他多说一句。
“她总是在退缩。”
冀情吐了口烟雾,弹了弹指尖的烟灰,少时,淡淡开口,
“因为她是倪清漾。”冀情说。
岑朝心脏倏地揪紧,眼睫颤动。
女人红唇微勾,“她自尊心多强啊。”
“能自己拼就绝对不求别人,尤其是你。”
冀情盯着手里的烟,火苗一寸一寸向下燃烧,“岑朝,她那么爱你啊。”
怎么会去找他。
怎么舍得去找他。
岑朝的嗓子如同被玻璃划破,声音被压抑在喉咙里。
那么要强的人,怎么会把自己的狼狈袒露在爱人面前。
她那时候跟他分手,就是想让他去过更好的生活,所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再去找他。
“岑朝。”冀情唤了声他的名字。
“你们之间,绝对不会止步于此。”
在与冀情告别后,岑朝回到住处,那天夜里,天边像是被野兽撕碎一般,雷鸣划破天际,犹如恶鬼嘶吼,暴雨倾泻如注。
第二日,整座城市似乎被淹没了一般。
路面积水严重,不少底盘低的车被困在了深水中央。
窗外的雨一直下到傍晚才停。
岑朝走到窗边,向下看去,路上的水已经没过了行人的小腿,污浊的泥水涌动。
他拿出手机,屏幕上弹出周柏林发来的信息。
岑朝点进去,看见他发来一段视频,他打开一看,眸底闪过一丝惊慌,同时周柏林又发来一条信息。
他说:“这是不是倪清漾的车?”
视频是其他人拍的,周柏林在wb上看到的,一辆凯迪拉克ct4被围困在红山区交叉街道的深水区长达半小时,拍摄视频的人突然爆出一句车牌号三个九,这才让周柏林更加确定这就是倪清漾的车,他将视频传给岑朝。
男人打开视频的一瞬间,就看出来了。
女人的车窗是开着的,露出了小半张侧脸,他是连倪清漾背影都能看出来的人,更何况看她的侧脸。
他匆忙地跑去门口,拿上车钥匙,推门离开。
倪清漾下午四点钟接到电话,要去出版社谈《少时回忆录》的影视剧改编的版权问题,为了工作,她还是迎难而上,开自己的车去了,起初,车子可以顺利通过积水,等到了红山区的交叉路口时,她这辆底盘低的轿车就彻底坏了。
车内溢进了水,污浊的泥水汩汩涌入,少时,将她脚踝盖过,女人心底慌乱如麻,手搭在方向盘上,无助地看向窗外,积水这么深,没有人敢上前来帮她。
倪清漾的车门被水压吸住,根本打不开,手机被水淹了,求助机会也没有了。
唯一剩的,就是那扇能开的车窗。
她降下车玻璃,窗外的空气涌入,她深呼了一口。
她被困了将近四十分钟,车内的积水已经到达座位的高度,倪清漾蜷缩在椅子上,身体隐隐发颤,她感受到车子的晃动,心脏跟着悬空,她闭了闭眼,压下眼眶的酸涩。
她很害怕,但也没哭。
千钧一发之际,她听见一声雄厚的鸣笛声,那声音如同沙漠上的雄狮,威慑力十足,声音持续不断,并且越来越靠近,倪清漾探头向外看去,那辆黑色的猛兽冲破泥泞的积水重阻加速向前行驶,汹涌的水击打在那辆黑色路虎的引擎盖上,猛烈的翻滚着。
他的车开过来,并排停在倪清漾的凯迪拉克旁。
男人皙白锋利的面庞落在女人的视野里,他单手打在方向盘上,在视线相撞的一瞬,倪清漾隐藏的恐惧彻底爆发。
几乎一秒钟,倪清漾的眼泪掉下来。
岑朝将头探向窗外,声音抬高,对她说道:“你在窗户那钻出来,我这边接着你。”
“没事,别害怕,我这不来了?”
倪清漾慌乱地抹掉眼泪,在坐位上半跪起来,她拿过副驾驶的包,听见男人说:“先把包递过来。”
她照做,把包伸过去。
岑朝接过放在副驾驶上。
倪清漾撑着窗户边沿,脑袋先钻出去,半个身子慢慢向外移动,她伸出手往前够,扶住他的窗户沿,她穿了双乐福的小皮鞋,腿刚抬起来,鞋就掉了,她没来得及管,顺势往前爬,岑朝握住她的手臂,倪清漾上半身钻进他的车窗。
岑朝扶住她的腰,将人往里带。
倪清漾穿的半裙,抬腿并不是很方便,岑朝淡淡的瞥了一眼,将她的裙摆向下拉住,女人露在外面的一条腿进了窗户内,她的手掌压在男人结实的大腿肌肉上,一寸寸往前爬,终于坐到了副驾驶上,他将车窗升起,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放在了她大腿上。
倪清漾还停留在刚刚的恐惧中,满脸泪痕。
岑朝偏头看了她一眼,看见她在发抖,本意想要说她两句,话到嘴边,变成了安慰。
“没事了。”
“安全带系上。”他说。
倪清漾乖乖照做,拉过身侧的安全带系上,岑朝踩下油门,在深处去往外闯,波涛汹涌的污水直直砸向引擎盖,越野车的性能好,这种水区,他是可以闯的出去的,黑色的路虎揽胜像一头凶猛的雄狮,穿过重重阻碍。
闯出深水区后,倪清漾才颤颤的开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淡道:“你困在这里半小时,早该上热搜了。”
“倪清漾。”岑朝叫她,“你这姑娘有点意思,这么深的水,你那车底盘那么低,你也敢往外开。”
倪清漾羞愧的低下头,小声回道:“我看路上也有车的,以为没事。”
“为什么不打早点电话?”
“就算不是找我,别人也行。”
她说:“手机也被淹了。”
岑朝:“……”
“又见面了,看样子我们要纠缠到底了。”岑朝慢悠悠地说道。
倪清漾没有说话。
见她一声不吭的,岑朝知道她这是吓到了,男人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眯一会儿。”
倪清漾嗯了一声。
岑朝将车速放缓,开慢了些,倪清漾闭上眼靠在椅背上,脸上还挂着干涸的泪痕,车内十分安静,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来的路上,岑朝一路狂飙,用了十分钟,回去的时候,他把车开的像是老年乐,慢吞吞往前移,磨蹭了二十多分钟,把车开进小区的地下车库。
倪清漾仰着脑袋还在睡,岑朝下车,走到她那一侧,把外套向上扯盖在她肩膀上,然后将人从车上抱下来。
这一下,她就醒了。
女孩迷蒙的睁开眼,只看见男人的下巴,她说:“这是哪?”
“我家。”
她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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