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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红袖心底一阵发毛,不断地告诉自己许卿淑是活人,不是人偶。也不断告诉自己,许卿淑只是抑郁,并不是精神病。而她是个医生,她不应该害怕的。
自我催眠了一番后,安红袖这才抬脚上前,在床边坐下来。
“许小姐,你这两日身子如何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安红袖尽量放缓了语速,声音也十分的柔和。生怕自己哪里不对刺激到许卿淑。
“没有不舒服。”许卿淑摇了摇头,却是再度笑了,可她的笑看上去不是开心,而是像一个快要破碎的娃娃一般,让人瞧着心生不安。
安红袖想起她先前问起许卿淑情况时,小丫鬟脸上复杂的神情,忽然就明白了。
“阮姑娘,我觉得我挺好的,哪里都好,我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你可以放心了,真的。你信我。”
许卿淑的话里带着不正常的雀跃,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可面上笑的却是温温柔柔。
安红袖听着她讲话,总觉得像极了一个喝多了酒走路走走不了,却跟别人说自己没醉,自己还能喝的酒鬼一样。
她安静的听着许卿淑同她讲话,看着许卿淑脸上柔婉的笑意,也听着她略亢奋的语调,一颗心却是越发沉了下去。
她虽然没听过几节心理学的课,但她也知道,对于一个患有心理疾病的人来说,当她知道自己有病还好,但如果她觉得自己是正常的,没病的,那问题就真的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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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许卿淑聊完出来,已经半个时辰后了。
彼时,尉迟瑛已经离开,林唤负手而立,独自站在廊檐下。
安红袖掀开帘子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他。
“林公子可是在等我?”安红袖抬脚走过去,没什么情绪地开口。
林唤这才回过神来,见安红袖眸光清冷地看着自己,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来,“正是。”顿了顿,又道:“今日给姑娘添麻烦了,我待尉迟瑛给姑娘陪个不是。”
“不用,不知者不罪。”安红袖神色淡淡,并不想在尉迟瑛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左右不过是见了一面的陌生人罢了,这样的陌生人有很多。
因着外头天寒,林唤便将安红袖请到了一侧的厢房里,待安红袖坐下后,这才同她问起许卿淑的情况。
“先前我说的话,无论林公子信与不信,事情就是如此,而现在,许小姐的情况明显加重了,所以……”安红袖顿了顿。“我很好奇,我离开后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明我离开之前,许小姐还不是这个样子。”
安红袖话罢,一双杏眸紧盯着林唤,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而林唤却是低垂着眉眼,置于桌上的双手交握,两个食指来回冻着,眉头也紧蹙着,像是在纠结,更像是在犹豫。
安红袖静待了一会儿,见他还没有开口的意思,不禁有些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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