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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击得手,气焰更盛。
那道士洋洋得意道:“既知这掌法厉害,还不束手就擒?贫道答应留你个全尸,哈哈!”
杨朝夕想起择善坊那晚、众人围捕虎妖时,第一次得见老丐龙在田以“捕风捉影手”降服番僧的情景,当真叹为观止。再看眼前这道士,不过学了些皮毛、却敢口出狂言,只是冷笑:“答非所问。不过不重要了,似你这般‘一瓶不响、半瓶哐当’的掌法,学去又有何用?”
说罢,杨朝夕右手剑招一变,使出了“劳燕分飞剑”中的招式。却是要以凄婉决然的剑意、以伤换伤的剑招,进一步窥探那道士“追风剑法”的虚实。
左手本是掐着剑诀,此刻却五指并拢、向着那道士斜斜劈来的一掌,径直迎上。
啪!啪、啪!
两人指掌相对、连交数招,不时爆出骨肉相击的脆响。而剑法却仿佛成了辅攻,偶尔“呯叮”几下,却是点到即止,并不似方才那般纠缠。
那道士与杨朝夕对过几招后,心中已是大为惊骇:“你、你……你竟也会……捕风捉影手!谁教你的?!”
杨朝夕左手不停,掌爪变幻,已将那道士所谓的“捕风捉影手”稳稳压制。似笑非笑道:“捕风捉影手,很稀奇么?恰好小爷略通一二。只是,你学得不正宗啊!显然教你掌法之人,要么根本就没学到家,要么就是藏着掖着、不肯将精髓传给你!”
“污蔑我师兄!小子找死!”那道士似被戳中痛处,叫嚣着又扑了上来。
那道士见掌法不敌、索性撤回手掌,专心使出他引以为荣的“追风剑法”。没有了剑掌齐攻的一心二用,那“追风剑法”倒也威力大增!与“劳燕分飞剑”剑招相抵,竟是不相伯仲:
有时道士铁剑略占上风,将玄同剑压得抬不起手来,那以快打快的招式一旦挥出、应接不暇,叫人疲于防备;有时玄同剑却更胜一筹,只攻不守的打法、令那道士惊惧之余,往往自乱了分寸。于是玄同剑更加一往无前,逼得铁剑只有招架之能、却无还手之力……
两人堪堪拆了几十招,玄同剑忽然一收、许多剑影顿时合为一股,便在此时,电光火石般一剑陡然刺出!
这一剑快到了极致!
那道士心中寒意刚起,似乎一眨眼的反应动作还未做完,剑尖已递到了心口。剑身反射的亮光、拖曳成一道光弧,被远远甩在后面,仿佛跟不上剑身风驰电掣的节奏……
那道士只觉心口一痛,也不知这小子长剑刺入了多少。只觉内息溃散开来,心中一片慌乱,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一点悔意,在神志尚未消散之前,开始萌发、开始疯长,脑中只余下一个念头:
贫道真是财迷心窍,为一点黄白之物、便赌上了身家性命。岂料今日,便已赌输了……
那道士倒下的瞬间,一道平冠黄帔的身影疾冲过来,将他扶住。面上却是惊怒交集:“师弟?师弟!”见那道士不答,顿时悲愤难抑制,“妖人!你杀我通玄观道士,纳命来吧!”
杨朝夕一愣,不由指了指那道士心口,皱眉道:“老道!小爷还没来得及下杀手……不过戳破了些皮肉、便将这道人吓昏了。你怎可不分青红皂白、便乱扣罪名!”
这平冠黄帔之人,却是通玄观观主曲炳玉。围捕虎妖那晚,老丐龙在田被他胡搅蛮缠、当众大吵时,还是杨朝夕做了回和事佬,将龙在田拉开,才避免了两人大打出手。可见这位曲观主的脾气,一向暴躁得很。
曲炳玉方才一时怒极、不及细辨,此时定睛一看,只见师弟膻中穴血流如注,伤口却是不深、只刺破了一层皮肉。但因为点中了膻中穴,方才陷入昏迷。接着他搭手一摸、脉象平稳,再观胸膛起伏、呼吸正常,确非夭亡之状,心中才松了口气。
于是,曲炳玉将师弟塞给旁边一个年轻道士,喝令他带师叔出去止血疗伤。那年青道士才一脸幽怨、不情不愿地扶着昏迷的道士出了阵团。且一步三回头,似对这千载难逢、杀人请赏的机会,极为恋恋不舍。
曲炳玉这才转过头来,冷哼道:“既为妖人,伤我师弟、便是该杀!不过,本真人念你年岁尚幼、懵懂无知,容你选个死法!你是自行了断,还是要本真人亲自动手?”
杨朝夕单手扶额,心中颇感无奈:怎么这通玄观的道士、本事平平便罢了,却个个都狂到没边儿。到底是谁、给了他们这等自信啊?
一念转过,杨朝夕清清喉咙,才想起早起至今、一路奔波,竟是滴水未进。此刻不免喉咙干渴,声音狂傲中、略带沙哑:“小爷此生,长命百岁!你若不服,打过再说!”
“狂妄!看剑!”曲炳玉最看不惯的,便是如自己这般狂傲之人。自己乃是服用过“合气聚灵丹”的道门真人,虽有灵丹筑基、尚不敢自言寿岁。这小子红口白牙,便敢大言不惭,不是邪魔外道、又是什么?
曲炳玉一面腹诽,手中黑铁剑已然刺出,使的依旧是“追风剑法”。只是这剑法在曲炳玉手中,方才更像模像样了许多。点刺之间,缓急相承!劈削之际,呼啸大作!
微微乎、似和风拂面!疾疾哉、若动地龙旋!
曲炳玉心手相和、人剑合一,不知是手臂挥起了铁剑,还是铁剑牵动了手臂。身形仿佛风卷而起的枯叶,上下翻飞、动无定势。铁剑则好似择人而噬的毒蛇,视敌而舞,乘隙而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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