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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快免礼!”
“赐座!”
拜水连忙让身边太监,扶顾老起来,早有太监送上凳子,让顾老坐着说话。
顾老坐下后,看着拜水的的神情,若有所思道:“陛下,宴会上的事情老臣都听说了,陛下的心情虑了解。”
“顾老不妨直说。”
拜水深知顾老为人,在他面前没什么好掩饰,淡淡道:“容华郡主要四处走走,可是孤不想让她走。”
骤然听到这话,顾老面上没有太多的惊讶,起身拱手道:“陛下,恕老臣说一句话大不韪的话,容华郡主的能力,是能跟诸国帝王比肩,甚至犹胜之的女子,以陛下之才怕是无法驾驭容华郡主,不去放她离开去吧。”
想到陌桑即将油尽灯枯的身体,顾老只希望自己的主子能早日放手,让陌桑过平静的生活,不然他日恐怕会两败俱伤。
拜水面上露出浅浅的笑容,轻轻道:“放她离开,孤很不甘心,孤策划了那么多事情,就是想要把她留在身边,可是最后孤却还是要放她离开,在孤失去一切后,却还是得不到她,孤很不甘。”
“陛下没有失一切,陛下还有这个国家,还有臣,还有烈火国千千万万的子民。”
“顾老。”
深深看着顾老,拜水犹豫一下道:“皇祖母当年跟圣殿合作,您最清楚原因,擎教渗透了烈火国的朝野,皇祖母没办法才跟圣殿合作,可是圣殿却暗中跟擎教勾结,以至皇祖母引狼入室。”
“老臣明白。”
顾老眼里闪过一水色。
拜水抬手揉一下眉心,无奈道:“如今擎教的人渗透得太深,孤快要守不住这国家,守不住自己的子民。”
终于说出心里的无奈,一代帝王的无奈。拜水心里轻松了,却也更加苍凉、悲壮,他这皇帝做得太憋屈。
顾老沉吟片刻,淡淡:“不瞒陛下,臣跟容华郡主在回来的路上,已经一起拟定铲除国内擎教势力的计划,擎教的事情请陛下无须多虑,只要储备好人才,隐忍几年即可。”
拜水猛地从龙椅中坐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顾老。
顾老看着他淡淡道:“陛下,不用怀疑的老臣的话,若问臣为什么?臣只能说容华郡主不只是大鸿皇朝的郡主,而是风擎大陆的郡主,比起个人恩怨,她更希望天下安稳。”
闻言,拜水绯色的双唇动了动,几次开合却什么没都说,好一会儿才淡淡道:“或许她只是想快些回到宫悯身边。”
顾愣一下,轻叹一声道:“陛下这样想不奇怪,莫说是陛下,连臣以及容华郡主自己也是这样想,可是陛下有没有想过,以容华郡主跟宫悯的能力,他们完全可以抛下一切远走高飞,过双栖双飞的生活。”
“他们是为了家族的存亡。”
拜水不加思索地辩解,说完连他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
他心里清楚大鸿皇帝是不会动宫府和陌府,良久之后才淡淡道:“孤知道了,孤会放她离开,给孤一点时间。”
顾老清楚上面的男子,此时此刻他的心情一定十分复杂,一脸平静道:“陛下,你以拾月的身份过陌桑,以皇太孙的身份恨过容华郡主。”
“顾老,想说什么?”拜水拒绝接受结果。
“拾月。”顾老唤着拜水的小名,以长辈的身份,以过来人的身份劝道:“你们之间横着家仇国恨,早已经不可能,何况陌桑如今嫁作人妇,她最爱的人不是你,你只是她一段美好的回忆。”
“……”
“爱过了,恨过了,放手吧。”
顾老眼里有些泪光,淡淡道:“就像祖父跟你皇祖母一样,我们都靠着曾对的美好回忆,支撑着走完无奈的人生。”
风擎大陆的人都知道烈火国的德贞女帝拜月,知道大皇子拜长空,知道皇长孙拜水,可是没人知道大皇子的生父,皇长孙的祖父便是赤炎堂上一代首尊顾老。
拜水知道顾老就是皇祖母的第一个男人,是皇祖母少女时期的恋人,也是皇祖母一生中纯粹爱过的。
皇祖母登上帝位后,皇祖母身边的男人也渐渐多起来,却大多数因为利益走到一起,顾老出入皇宫的次数渐渐少了,最后闭关不出,除了遵从皇命,再也不过问朝廷的事情,直到皇祖母自尽都没有再见面。
走下龙座,拜水跪在顾老面前:“祖父,孙儿知道怎么处理。”
“去吧。”
顾老起身走出御书房。
郁离馆,陌桑回来后,服过药便躺着休息。
白芷和弥月坐在窗下,小声说着宫里发生的事情,一切美好的又安静,丝毫没有察觉到一道目光在静静注视着他们。
直到熟悉的轻轻的脚步响起,白芷和弥月才回过头,看到走进来的男人时,脸上的表情顿时紧张起来,可是他们又不能拒绝他走进来,怕声音大了会惊醒陌桑。
“……陛下。”
弥月迎上前,挡在拜水前面。
拜水看着躺在床上的身影,轻声道:“放心,我只是过来看看桑儿,很久没有看到她沉睡时的模样。”
白芷也走过,跪下道:“烨帝陛下,这样不合礼法,若是传出去,您还让不让我们郡主活呀。郡主身体不好,您就放过郡主吧。”
“放心,没有人知道我过来。”
拜水抛下一句话,直绕过弥月和白芷来到床前。
抬手掀起一边帐帘,坐在床沿默默看着陌桑的睡容出神,还是那样的安静平稳。
弥月看一眼拜水,面上露出一丝惊讶,犹豫一下后拉着白芷走出外面,把空间留给拜水,小声对白芷道:“他是拾月,不是烨帝陛下。”最少眼下他是拾月。
拜水抬手抚一下陌桑的脸,面上露出一丝苦笑:“还是那么瘦,你是没有机会给我画画像。”
曾经承诺过她,只要她能吃成包子脸,他便让她为他画一副画像,可是一年多过去了,她的小脸依然是没有多长一星肉。
陌桑早醒了。
从拜水一走进来时便醒来了。
曾经沧海桑田,他们已经回不去了,相对无言争如不见。
拾月也许不及宫悯爱她,可是他也用他的方式爱过,只是他们都背负着太多的责任,就算爱也要把家国利益放在前面。
两人的情况形就像以前一样,一个假装沉睡,一个假装什么也不知道,静静地坐着,只是她不再是当年小女孩,他也不再是清风朗月的男子,时势让他们无法完整地做自己。
大约一盏茶后,拜水站起来,垂下帐帘,轻轻走出卧室。
弥月和白芷看到他出来,马上站起来,拜水没有看他们一眼,淡淡道:“三月底,天气暖和些,你们再走开吧。”
这话表面上是说给两个丫头听,其实是说给陌桑听,他知道她一直醒着,真正睡熟的人是不会如此安稳,呼吸也不会是相同的频率。
弥月和白芷愣了一下,拜水却在这一瞬间消失在眼前。
陌桑听着渐渐模样的脚步声,一滴眼泪悄悄从眼角滑落,一直滑落到鬓角后消失不见。
抬手轻轻抚着腹部,心里默默道:“孩子,你长大了,一定不要轻易对任何人许下诺言,越美好的诺言越难实现。”多想跟宫悯分享腹中孩子的变化,可是这却是她的秘密。
宫悯!宫悯!宫悯……
陌桑心里一遍一遍地呼唤,每唤一遍心便痛一下。
远在万里之遥,宫悯在离城门十里处,把上官尺素拦下,同行的人骤然面色大变,该来的逃也逃不掉。
------题外话------
莫名奇妙的网络不能使用,幸好关键时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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