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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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舟和陈克瞒着徐雅芝，一同前往警局。

可即便是看到了向柏凯的“遗物”，他们也不愿承认，向柏凯已经离世。

周舟和陈克的情绪几度崩溃，在徐雅芝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周舟和陈陈克分别扮演着父亲和母亲的角色，他们帮助徐雅芝守住了家业，他们对向柏凯没有过多的要求，只希望向柏凯能健健康康，做自己想做的事。

周舟跪在地上哭吼忏悔个不停，他说他不应该放任向柏凯外出，不应该什么都随着向柏凯，如果不是他粗心，向柏凯根本不会死。

办公厅一角，李警官躲在不起眼的角落，暗暗观察周舟和陈克的状态。

李警官自然是于心不忍，他也不想看到周舟和陈克痛苦不堪的模样，可为了向柏凯今后的人生安全，他必须这样做，也只能这样做。

向柏凯已经被安顿去了安全的地方，三日后就会出国，外出隐居一年。

等国内的那些犯罪余孽被处理干净，李警官会让向柏凯回到祖国的怀抱，用新的身份，开始新的生活。

所有的“遗物”，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尸检报告，以及故意被海水泡成巨人观的高度腐烂尸体，也是警方备好的“物证”。一是为了迷人眼目，让外面那些残存余孽不再找向柏凯的麻烦；二是为了把假象做得更逼真，让向柏凯的亲朋友好，相信向柏凯已死的“事实”。

周舟自然是无法怀疑的，毕竟，这是警方给来的信息，且所有物件都齐全，包括那份尸检报告。

只是周舟想不明白，好好地一个孩子，为什么突然会死，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海边。

周舟并不知晓向柏凯在执行任务，他一直以为，向柏凯是去国外度假了。

如此这般的晴天霹雳，让周舟一时缓不回神儿，他和陈克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彼此低着头，呆呆地望着鞋面。

陈克上了年纪，情绪失控就是一句话一瞬间的事儿，他不停地抹着眼泪，犹如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我把他当儿子去照顾的……我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

周舟胡乱地抓着自己的额头，几番痛忍过后，他忽然发了疯，声嘶力竭，“所以我一路拼搏到现在，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为了看着他去死吗！”

周舟面红耳赤，他没办法埋怨任何人，他只能埋怨自己。

忽然，他站起身，眼眶通红，一下接一下的扇打自己的脸，直至脸颊被扇出一条条红印子，嘴角被扇出了血。

“都怪我！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柏凯！我应该时刻把他带在身边的！我不应该什么都由着他！都是我的错！”

警官上前阻拦周舟的自残行为，周舟却把自己打到没了人样。

周舟推开警官的手臂，发丝凌乱，他摘掉价值百万的手表，脱掉身上的昂贵西装外套。

他将那些价值不菲的物件狠狠摔碎在地，发疯狂怒，“我打拼下来的这些东西，到头来又有什么意义！人都死了，留着钱还有什么用！我怎么活？雅芝怎么活！都他妈去死算了！都去死算了！”

周舟暴戾哭喊，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应对徐雅芝，在得知向柏凯死讯的那一刻，他忽然失去了人生奋斗的意义。

他此前以为，他的奋斗不仅仅只是为了徐雅芝，他也为了他自己。后来才发现，他的奋斗，仅仅只是为了徐雅芝和向柏凯。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他愿意过一穷二白的生活，但前提是，徐雅芝和向柏凯都好好地活着。

人的存活，是需要有精神寄托的，而那份精神寄托，支撑了空荡荡的肉体。

李警官看着周舟和陈克的狼狈反应，他心里自责不已，他没想到周舟和陈克的反应会如此巨大，在生死面前，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一辩即知。

陈克踉跄走到周舟身后，他抹着眼泪，声音微弱，“我们不能告诉雅芝，雅芝她承受不了这样的事，她才刚苏醒，我们要让她好好地活下去。”

周舟扶着门框，自我嘲讽道，“是啊……雅芝刚苏醒，柏凯就死了。他连雅芝苏醒的消息都不知道，他就走了……他这个短命鬼！他就是来讨债的！”

周舟泣不成声，额头一下接一下地朝着门框撞击而去，看得人心里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