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重回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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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城市被一条汉江一分为二，江北是经济中心，江南是行政中心。江南由于受到地理限制，一边是高山，一边是江水，开发地域有限，所以一直受到诸多的限制。

虽然江南拥有全市唯二的两所省重点中学，但是这两所中学面对的是全市八个县市五百多万人统一招生，像周游这样的落后学生自然不可能上这样的学校。

而除了这两所省重点，江南根本没有中间档次的高中，直接就下降到了乡镇高中。周游所上的这所高中却不是乡镇高中，而是驻扎在江南的一座央企的子弟高中。由于生源有限，他们也对周边的农户招生，在以往的时候，还曾有过农村学生由于成绩优良，直接被招为他们职工的先例。

不过在进入九十年代之后，工厂的日子不好过了，招工这个鲤鱼跳农门的渠道也被封闭了，这所高中也恢复了半死不活的境界。

现在的学生们还是很少读高中的，大部分的初中生一毕业，不是进了中专，就是进了技校。这样毕业也可以早几年，可以早几年赚钱。只有一些成绩特别好的学生，才会读三年高中，再去考大学。

周游上学比较早，初中的时候就来到了这所学校，初中毕业的时候才十五岁，没有找到一个好中专上，只好继续在高中部就读。

虽然这所学校的教育基础比较落后，但是由于是央企的子弟学校，从幼儿园一直到高中都有。学校的硬件设施还是很不错的，比那些乡镇高中要好的多。学校里各种活动室，技工室，包括篮球场和足球场，都建设的非常齐备。

而且由于厂区的子弟有限，现在主要就是依靠社会学生资源支撑，所以并没有厂区学生和乡镇学生对立的情况。在十几年前，这种情况相当严重，学生们经常打的头破血流，甚至还出过人命。

周游来上学的时候，初中这种情况还有一些，可是到了高中，所有的学生都混在了一起，没有内外之分了。他就跟不少厂区的学生做了好朋友，他们结拜兄弟的老六马洪涛，就是厂区子弟。

由于是厂子弟学校，所以这座学校跟其他高中也有一些不同。比如学校虽然有食堂，但是没有宿舍，所有的学生都需要走读，哪怕周游他们现在是高三学生，但是这个学校能够考进一类大学的学生很少，老师们不在乎，学生也不在乎，从来就没有紧张的气氛。

高三比高一高二唯一要求严格的地方，可能也就是请假稍微难一点，下晚自习的时间稍微晚了一点而已。

周游花了半个多小时从家里跑了过来，进了学校大门口，就累的头晕眼花，胸闷欲吐。趴在食堂外面的自来水管那里喝了几口水，才觉得稍微好过一点，强撑着上了楼。

一个多星期没有来上课，周游一来就被同学们给围住了。大家都知道他是为了处理爸爸的丧事，都七嘴八舌地上来安慰，一时之间早自习的课堂上没有几个学生孩子看书了。

大家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虽然说出来的安慰话比较幼稚，但是这种真诚却让周游感到暖暖的。男同学们大多在葬礼当天也出席了葬礼，即使有几个平时跟他有矛盾的，由于葬礼的十九号是周末，他们也都出席了，周游今天也对大家一一感谢。

这个时候，班主任焦志国进了教室，看见学生们没有看书，围在一起说笑，也没有发脾气。“行了，行了，周游来上学是值得欢迎，但是大家也不要误了早自习的时间。等会吃早餐的时候，有的是那么说话的机会。周游，出来一下，有些事我跟你说说。”

大家一哄而散，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周游这才有时间把背包取了下来，放在了课桌上，走到了教室门口。

焦志国趴在栏杆上，望着东方将要升起的日出。一轮火红的圆盘映着满天的朝霞，这一刻，看起来十分美丽。直到太阳升起了一半，变的刺眼起来了，他才回身跟周游说道：“我知道，你爸爸去世了，你很难过，但是离毕业只剩下两个多月了，要是放弃就太可惜了。你现在心里怎么想的？”

焦志国是个老好人，他跟他老婆，还有女儿女婿，儿子儿媳，全家人都在本厂工作，生活过的去，也无欲无求。虽然他在教学上一直很一般，但是不摆老师的架子，跟学生们的关系相处的很好。

周游后来去了羊城，就很少回来。只是在09年春节回来的时候，参加了一次同学会，当时还跟焦志国一起喝了一杯酒，在ktv里听他唱了一曲《西海情歌》，重叙了一出师生情。

“焦老师，我不会辍学的。高考不仅是我爸的期望，也是我自己对高中生活的总结。”

“这就好……”老头笑了起来，“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听着他的问候，周游有一种旧日重现的感觉，回忆和现实纠缠在一起，有一种特别的感触。刚才在教室里面，面对同学们的问候，周游就因为这种感觉有一种身在梦中的玄幻感，这个时候静下来了，这种感觉也更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