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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阮元送别了钱大昕,回想二人言语,也渐渐清楚,自己先前这些师长,到了这时已然尽数进入垂暮之年,或许自己每一次与这些前辈相遇,也都是最后一次了。忽然之间,自己竟也有了些人生无常之感。入夜之后,更是难以安歇,看着夜中天上,一轮明月已渐渐成满月之势,便走到了后院之内,以观月色。
可看得不久,想着八月十五之日,乃是秋闱,自己又只能在贡院度过,上一年的中秋,则是在承德面圣,这样说来,也不知何时才能和家人共度一个中秋了。正惆怅间,忽然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道:“怎么,伯元,这还没到中秋,就想着来这里赏月啦?既然今日月色还算不错,爹爹也过来与你一同观月,可好?”
阮元一惊,连忙回过头来,只见阮承信正站在自己身后。阮元也立刻站起,将自己坐着的位置让给了阮承信。也对父亲笑道:“爹爹,其实这中秋赏月……孩儿怕是今年,又不能和大家一同在家了。”
“今年不行,就明年吧,咱们一家人平日如此和睦,却也不需要非得去过什么节。旁人家倒是有功夫赏月,可他们那些人家,就果然如中秋之时一般团圆如意?我看却也未必。你若是明日便要去贡院,便也早些歇息吧。去年爹爹和一家人在家中赏月,你一样不在,难道大家便不开心了?”阮承信一边坐了下去,一边也安慰起阮元来。
“爹爹所言不错,明日……孩儿就要去贡院一同监临,如此公事,却是耽误不得。只是孩儿方才想来,这几年在浙江做巡抚,公务实有不逮,也实在是有些对不起爹爹和璐华她们。爹爹年纪也大了,孩儿本来是应该多花些时日在家里,为爹爹尽孝的。如今看来,孩儿只担心会成为不孝之子了。”阮元念及家事公事难以兼顾,心中也确有遗憾。
“哈哈,伯元,你这又是哪里话呢?你读书也快四十年了,这‘孝’之一字,你竟尚未看透啊?”阮承信听着阮元之语,却也笑了出来,道:“这为孝之事,难道还要爹爹讲给你听不成?孝之一道,其分为三,大孝在于尊亲,其次在于不辱,最次在于能养。你想着多陪陪爹爹,为爹爹端茶送水,以安爹爹之心,此所谓‘烹熟鲜香,尝而进之,非孝也,养也。’即便称一句孝,这也是三者中最下之道。那什么是‘尊亲’啊?爹爹曾观一解释,称‘士大夫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如此可谓尊亲。那你想想,你未及四旬,为官不过十载,便已是节制一方的督抚大员,历任巡抚五年,这浙江也是兴利除弊,蒸蒸日上,民生和乐。如此成就,难道还不够你扬名后世吗?既然你可以有所成就,那爹爹有你这样一个孩子,一样觉得是爹爹的幸事。既然大孝已成,你又何必拘泥于其中小道呢?”
“爹爹这话……”阮元也不禁莞尔。
“怎么,爹爹方才之言,若是没记错,前几句都是曾子所说,只最后一句,是后人的注释。伯元,《曾子》你最是熟悉,你且与爹爹说说,这注释,是对是错啊?”阮承信也不觉笑了出来,原来他解释“尊亲”之句,所引用的解释,正是阮元在注释《曾子十篇》时所言。
“爹爹,这……圣人之言总是没错的。只是孝之三道,孩儿想着,还是都能亲身行之为好。”阮元笑道。
“哈哈,这就是你过于执着了,其实人间万事,又如何能得十全十美呢?你公事办得从来让爹爹放心,孝之三者,你已得其大者,爹爹看来,就知足了。至于其他,又何必强求呢?”阮承信道。
不过说到这里,阮承信却也想起了一事,叹道:“其实话说回来,真正自愧不孝的,应该是我才对啊。父亲当年去世,阮家便即衰落,我又拘执于身份,做不得经商之事,你最初那二十年,也受了不少苦,还有你娘……这些都是爹爹的错啊。当年在汉阳经商,爹爹经常办不好账目,那时入夜之际,便也总想起你爷爷,总是觉得,是我把他老人家的一生辛苦,都化作了泡影,惭愧之下,竟是数日难以成眠。后来,也多亏了你,阮家这没多少功夫,便有了今日平安和乐之象。你说,爹爹有什么资格,来责备你孝与不孝呢?”
“爹爹谦抑太过了,孩儿清楚,孩儿从做山东学政到今日,十年的时间,爹爹在孩儿背后帮了孩儿很多。若没有爹爹在孩儿离京前那一番提点,孩儿又怎能有今天呢?”阮元道。
“伯元,无论如何,爹爹也有个心愿。”阮承信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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