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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宁突然被掐住脖子,根本来不及反应,窒息感便随之而来,将她剩余的话阻隔在嗓子眼。
江潋实在气狠了,手指越收越紧,恨不得把她掐死。
杜若宁用力扒拉他的手,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盛怒之下的男人力气大得惊人,岂容她轻易挣脱,情急之下,杜若宁抽出藏在袖中的判官笔,向他手臂上扎过去。
江潋吃痛,下意识松开手,杜若宁趁机后退,背靠着自己的雕像大口喘息。
雪儿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在两人中间狂吠不止,也不知道是在劝架还是在起哄。
“江潋,你是不是疯了?”杜若宁喘息着说道,“我都告诉你我是长宁……”
“闭嘴!”江潋厉声打断她的话,“你这个骗子,不配提公主的名字,再敢提一次,我就掐断你的脖子。”
杜若宁:“……”
她自己的名字,她怎么就不配提了?
“好,我不提,但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信,从此时此刻起,你如果不想死,就给我闭嘴,敢发出半点声响,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杜关宁被他阴冷到极致的语气震住,一时不敢再开口激怒他。
连雪儿都感受到他的怒火,汪汪的叫声变成低低的呜咽。
可杜若宁还是不甘心,安静片刻后,鼓起勇气又道:“关于我的那个秘密……”
“闭嘴!”江潋忍无可忍,冲过来又一次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切齿道,“我没兴趣,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没兴趣,这是最后一次,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
杜若宁又是一阵窒息,在他手里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江潋却不再信她,直接出手封了她的哑穴,将她打横夹在腋下,顺着望春放下来的梯子爬了上去。
雪儿在下面急得又蹦又叫,江潋爬上去之后,老侯下去将它抱了出来。
望春看到江潋夹着杜若宁爬上来,下意识要去接,江潋一记眼刀扫过去,吓得他忙向后退开。
江潋上来后,也没有放下杜若宁,就那样像夹小鸡子似的夹着她大步而去。
一路疾行到了大门外,直接把人扔进车里,转身回府,命张看和贵仁将大门关起上锁。
两人又一次目睹若宁小姐被督主扔出来,眼睛都瞪得溜圆。
督主一共扔过若宁小姐三次,头一次是拎着胳膊拎出来,第二次打横抱出来,这一次是夹在腋下夹出来,真是一次比一次高级。
若宁小姐这回也不知道又怎么招惹督主了,再这样下去,督主都快气成河豚了。
正想着,江潋突然一把抽出张看腰间的佩刀,挥刀向他劈过去。
刀光闪过,张看的头发有几缕飘飘落在地上。
张看吓得面无人色,忙跪地求饶。
贵仁也跟着跪下。
江潋拿刀指向两人:“再敢放那个女人进来,下次掉的就是你们的脑袋!”
“是,督主。”两人的声音瑟瑟发抖。
江潋咣当一声将刀扔在地上,拂袖而去。
回来的路上,他在心里预判了很多种杜若宁可能会说的话,他已经下定决心,不管她说什么,都不理她,也不信她,直接将她扔出去了事。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她居然猖狂到拿长宁公主来撒谎。
她居然敢说自己是长宁公主!
她哪一点像长宁公主?
长宁公主像她这么大的时候都去边关带兵打仗,她除了招摇撞骗还会什么?
还会气人!
真是太气人了!
气得他心口疼!
江潋捂着心口,感觉到里面一阵一阵的疼,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都快和宋悯那个病秧子一样了。
亏得杜关山还说让他为了公主好好活着,结果呢,他都快被他女儿气死了。
哎,不对,杜关山十年来都没有和他说过一句好话,今儿个怎么突然就和他交起了心?
怕不是在替他女儿打掩护,故意拖延时间不让他回来。
这个老狐狸!
江潋更加气得要死。
这父女二人,一个为了拖延时间搬出长宁公主来吸引他,一个为了脱身干脆说自己就是长宁公主。
这样的父女,真是找遍全天下都找不到第二对。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胸口,回到房里后,立刻吩咐望春召集全府集合,当着所有人的面郑重强调,从今天开始,督公府不许杜若宁进门,不止杜若宁,所有姓杜的都不许从督公府门前路过。
张看和贵仁很是作难,不许若宁小姐进门还能办到,不许姓杜的从门前路过,这个可怎么办,难道见一个人走过来就要问问人家姓什么吗?
要不然就是在路口张贴一个告示——此路严禁姓杜的通行。
唉,不管怎么着,可见若宁小姐这回真是把督主得罪透了。
以后他们可得把门守好,为了督主的健康,也不能再放若宁小姐进门。
杜若宁回到国公府,得知杜关山已经回来,第一时间去书房见他。
一进门,杜关山便乐呵呵地问她:“怎么样,阿爹给你拖延的时间够不够?”
杜若宁摇摇头,一脸沮丧地在他对面坐下:“够,刚好够他回去逮到我。”
“啊?”杜关山的笑僵在脸上,“你被他逮到啦,怎么样,他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杜若宁又摇摇头,“就是掐了我的脖子,封了我的穴道,还扬言要杀了我。”
杜关山:“……”
这丫头,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正话反说。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把他给逼急了?”
杜若宁张张嘴,却又没说,露出一抹苦笑,过了一会儿,突然隔着书案抓住他的手,眼泪扑簌簌掉下来。
杜关山吓一跳,忙倾身过去问她:“怎么了,怎么了,那小子真伤到你了吗,别哭别哭,阿爹去把他打一顿给你出气。”
杜若宁哭得更厉害了,抱着他的手不放:“阿爹不要去,他没有伤到我,是我伤到他了。”
杜关山愣了下,惊讶道:“他功夫那么厉害,你还能伤到他?”
“不是功夫,是我伤了他的心。”杜若宁泣不成声,“阿爹,他没有忘记我,他在密道为我塑雕像,每日给我上香,他这些年一直都惦念着我……”
“……”杜关山一时哑了声,半晌才幽幽道,“这孩子,还挺有良心的,看来是我们错怪了他。”
“也没有。”杜若宁又哭着说,“他虽然记得我,可他还是杀了那些旧臣。”
杜关山又是一愣,继而苦笑:“好孩子,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这一波三折的,你爹我实在承受不住了。”
杜若宁这时也哭得差不多了,情绪发泄之后,她渐渐恢复了冷静,从袖中取出那支判官笔,递给杜关山:“阿爹你看,这是我在犬舍的杂物间找到的。”
杜关山接过来,拿在手里看了几眼,神情变得悲伤。
“这是平安侯的判官笔,是你特意送给他防身用的,宫变后,他不愿为李承启效力,便辞去一切职务,归隐山林去了,头两年,他还有书信寄给我,再后来就没了消息,我也曾派人去他隐居的地方找他,但是没找到,现在,这物件既然出现在督公府,就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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