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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漫漫非寡欢:倾覆余生续今世(1)

路易·英寡前脚刚登机飞往中国,后脚红夫人就已知晓,原来他的一切都在红夫人的掌控之中,老师的手机早已被监听,他费尽心思的策划的逃跑,在红夫人眼底不过是小孩子的过家家。

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小小年纪就为了女孩子违抗自己,在路易·英寡还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上满心期待见到祖母与烟雨时,她通知了早已抵达西寻的人,掳走许烟雨。

那*许父的好友儿子娶媳妇儿,去了外地喝喜酒,家中只有许母与烟雨母女两人。

三更半夜几个人毫无声息的偷偷潜入许家,将还在睡梦中的烟雨抱走;许母浅眠,被一道闪电惊醒,不放心女儿起*想去看看,刚出房门就看到家中有黑影闯入,惊吓的大叫起来。

黑影们迅速的离开,许母跟着就大叫,结果被一棍子打昏迷过去。

吵闹惊动了隔壁的祖母,爬起来衣服都来不及穿,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追出去;祖母患有眼疾,看不清楚,可她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恍惚间听到烟雨的哭叫声,她跟在后面颤颤巍巍的一边追一边喊人……

一家家的灯逐渐的亮起来,一道炸雷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磅礴大雨,有养家畜的家户,鸡飞狗跳,狗吠声不断。

祖母浑身湿透的追到路口,脚下打滑,又看不见,整个人摔倒在地,头撞到旁边的石头上,当场昏迷不醒。

很多人出来了,知道许家出事,急忙将昏迷的祖母送去最近的医院急救,而被抱走的烟雨却没有追到,报了警,警察只是说会尽力。

许父接到电话,冒着大雨连夜赶回家中,只剩下妻子哭的近乎断气。

……

路易·英寡抵达西寻,一路高兴的跑向祖母家中,小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眉飞色舞与喜悦。

轻快在快到门口时倏地停住,大门口挂着醒目的白色灯笼与白绫,里面传来吴叔吴婶撕心裂肺的哭声,而隔壁的许家,也是悲恸的哭声惊天动地。

脸上的笑倏然冷掉,他浑浑噩噩的走进去,灵堂就设在正厅,相框里摆放着祖母的黑白照片,吴叔吴婶披麻戴孝,跪在火盆旁边一边烧着冥纸,一边哭的泣不成声,吴叔在一旁不吭声的抹泪。

他猛然跪在地上,不敢相信眼前的看到的这一切,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他的祖母还好好的活着。

于是,他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

祖母,是真的走了。

吴婶看到他回来哭的更厉害,跪着爬到他面前,抱着他哭天抢地,一边哭,一边说:老太太走的不安心啊……老太太走的不甘心啊!

十四岁的路易·英寡看着祖母的遗像,明明有着巨大的悲伤,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吴婶告诉他,烟雨被人掳走了,老太太去追没追到,摔倒撞到石头流很多的血,送去医院的路上就不行了。紧紧的抓着吴婶的手,眼睛里不断有眼泪流出来,重复着:“是她,是她……作孽啊……会有报应的……英寡……我的孙儿,一定要把烟雨找回来!”

老太太在追的时候,听到那几个人说的是法语,心里明白的很,这群人是法国那边派来的!

与英寡脱不了关系!

她的一生葬送在路易家族也就算了,英寡身上流着路易家的血,那是他的命,可是不能白白搭上一个无辜的小姑娘的一生。

老太太一把年纪能看透的事,路易·英寡岂会看不透,可笑的是他自以为是完美无缺的计划,在别人眼里不过是粉墨登场的小丑罢了。

一夕之间他失去自己至亲的两个人,而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的生母。

他的父亲从法国赶过来,对着老太太的墓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对着路易·英寡无言凝噎久久。

路易·英寡未长开的五官轮廓已没了稚气与天真,堆满了麻木与漠然。

留在西寻半个月之久,他每天都会去祖母摔倒的地方,地上有一大摊的血迹,石头上也有;他就蹲在石头旁望着出镇的路,眸光黯哑无光,呆滞的像是没有灵魂的人。

半个月后是红夫人第一次来中国,也是最后一次,她要来带走自己的儿子。

路易·英寡看到她没有愤怒的指责与谩骂,甚至是没有和她说一句话,临上车前对着吴叔吴婶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吴婶哭的不能自已,吴叔红着眼眶扭开了头。

回到法国,他的父亲与母亲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战争,毫不顾忌的在他的面前大吵一架;与其说吵,不如说是父亲一个人在咒骂数落着红夫人的种种恶行;而红夫人面不改色的在文件上签字,丝毫未将丈夫的怒火放在眼底。

最终父亲愤然离去,自此漫漫长的时光不曾踏进这华丽而冰冷的古堡一步;而他留在这里开始了如同傀儡般的生活。

路易·英寡19岁时,已经进公司一年有余,暗暗派人寻找烟雨,被红夫人暗中阻挠。

他直接将锋利的水果刀抵在自己的大动脉上,用自己的命威胁红夫人。

找回烟雨是祖母临终前对他唯一的交代,即便是用尽一生的时间,他也要找回烟雨,向她赎罪!

最终是红夫人妥协了。

找到烟雨是在路易·英寡20岁那年,在陕西的某个偏僻的炭窑里,被养成了xing·奴。

原来当年红夫人派人掳走,让他们把人随便买给谁家都可,只要不被找到;恰巧他们碰到一群人贩子要买,便卖了。

几番辗转最终许烟雨被卖到炭窑里,成为了xing奴。

不是没想过死,毕竟她是个心高气傲的小女孩,怎堪这般苟活;只是每次都被救了,治好等待她是一顿暴打和极致的虐待。

许烟雨被掳走的那年,她才有十岁,饱读诗书,满腹才情,一头乌黑长发经常会辫成两条辫子放在身前,漂亮聪颖。

再见她,是十四岁,一头脏乱不堪的枯发如草,面黄肌瘦,水眸里的灵动早已不复存在,死气沉沉,毫无生机;十根手指满是老茧,指甲缝里全是污垢,看着路易·英寡的眼神也是无比的冷漠。

路易·英寡眼底一片潮湿,不断的道歉向她道歉,她却神色茫然麻木,不知如何作声。

路易·英寡想要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她却死也不愿意,表示自己不认识他。路易·英寡不敢勉强,打算多逗留几天,好好的劝她,慢慢开导她。

岂料——

当天夜里就接到她的死讯。

许烟雨在炭窑里用铲碳的铁锹割断自己的咽喉,血流成河,怀里仅有一封染着自己血的遗书。

遗书是给路易·英寡的。

原来她不是不记得他,不记得以前的事,只是不想承认自己还记得;曾经的许烟雨是那么的天真聪慧,而如今的许烟雨已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西寻是她梦里死也要回去的温暖故乡,那里有爱护她的父母,有祖母,有英寡与小乌龟;而现实中她死也不会回去了,她不能背负着一身的肮脏回去面对父母,让人指指点点,卑微下作的苟且余生。

遗嘱里只要求路易·英寡帮自己做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不要告诉任何人找到她的消息,就让所有人幻想着小烟雨还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上干净单纯的活着。

第二件事是帮她找到跟随母亲去国外定居的堂哥,看看他生活的好不好。

第三件事是不要送会西寻也不需要立碑,随便找个地方把她的骨灰撒了。

生前她做了六年的囚裔,死后她希望自己的骨灰能随风飘荡在这片大地的每个角落,哪里都好。

路易·英寡抱着她的遗嘱,跪在她血迹斑斑冷硬的尸体旁,泪如泉涌。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不该找到她。

要是自己不来,至少她还活着,可是他一来,让烟雨想起儿时的天真美好,怎么能再面对如今的肮脏不堪。

其实路易·英寡没有告诉许烟雨,在她失踪后许母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半年后精神失常,谁也认不出来,看到孩子就会拉着当做烟雨,要抱回家。

许父为了照顾精神失常的妻子和寻找烟雨,将教师的工作辞掉,变卖了所有的家产,头发全苍白了。

一年后,许母失足坠河,救上来时已经没气了;许父坚持不懈的寻找着烟雨。

两年后被查出肝癌晚期,不到半年撒手归西,死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烟雨,眼睛都没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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