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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芷城中,那个环境清幽的小院,院门紧闭,好似无人一般。
然,在院中树下,却有一袭妖冶红袍慵懒的躺在摇椅上,闭眼假寐。在她身后,一个长相娇艳的丫头,正在为她轻捏双肩,节奏极缓,令人放松。
突然,院中刮起一阵突兀的风。
风停时,一个披着墨绿斗篷的少女陡然出现,单膝跪在地上。“小爵爷,我回来了。”
慕轻歌缓缓睁开眼睛,清透的眸光落在跪地的幼荷身上,问道:“讲。”
“是,小爵爷。”幼荷在脑海中稍加组织一下语言,便将自己打探出来的情报一一说了出来:“在郊外伏击小爵爷的人,是附近山上的匪寇。桑芷城靠近落日荒原,又接近巴国。据说,很多战场逃兵,还有流民都落山为寇,占山为王。不仅如此,因为桑芷城的特殊,在这附近还有很多散修。”
“山贼,散修?”慕轻歌口中轻声呢喃这两个词汇。突然,她戏谑的笑了起来:“恐怕很多人,都是两种身份皆有之吧。”
“小爵爷英明。”幼荷喜滋滋的拍了慕轻歌一记马屁,又道:“这些人,平日里作乱归作乱,却极少去惹药塔。而药塔自持身份,似乎也不愿去管理这些散沙。不过,听闻暗中传闻,有些药塔弟子暗中与这些势力有着交易,提供丹药换来他们的武力支持。比如,杀个人,夺个珍品名药什么的。今日被小爵爷解决的那一伙,估计就是和刁元暗中有交易的。”
慕轻歌几不可查的点头,问道:“可还查出,这支势力还剩多少人,还有与刁元有关的势力还有哪些?”
幼荷抿了抿唇,有些自责的道:“主子恕罪,幼荷还未打探到。请主子再给一日时间,幼荷定将打探清楚。”
“起来吧,这么短的时间,你能打探这些消息,已经不易。”慕轻歌到毫不在意。
幼荷依言起来,又将这些日子,从秦国慕府,还有龙牙卫传来的情报,递给慕轻歌。当然,这些情报都是经过她与花月整理过的,筛掉了一些重复的,或是不重要的。
“小爵爷,这是慕府传来的消息。这是龙牙卫传来的消息。”幼荷将两叠分开的纸张,分别递给慕轻歌。
慕轻歌接过,眸光淡淡一扫,将上面的内容收纳眼底。
慕府那边的消息,大多都是关于现在秦国的情况。总体来说,小皇帝还算听话,没有弄出什么幺蛾子,目前的朝政大多都要过摄政王秦瑾辰的手。而慕家,更多的时候是摆起了高姿态,置身事外。
除了国事,自然就是家事。
信上说了慕老爷子身体健硕,姑姑也依旧英姿勃发,就是两人对她甚是想念。问她什么时候回秦国看他们,又问她如今在哪,在外生活可还习惯,身上银两是否够用,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看完后,慕轻歌对幼荷吩咐:“你抽时间给爷爷姑姑回个信,秦国的政务不插手是对的。老爷子替秦国卖命了一辈子,也该到了养老的时候。如果实在无聊,不如帮姑姑物色一个好夫婿。至于我,现在在药塔还不错,让他们放心。什么时候回去,等忙完手中的事,我必然会回去的。”
“是,小爵爷。”幼荷一一记下。
看完国事家书,慕轻歌又把视线放在了龙牙卫传来的情报上。
上面,其实只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龙牙卫的修炼情况。第二件事,则是墨阳奉命去调查凤娘与郦国大公主之间联系的结果。
墨阳的来信指出,若无意外,隐匿在秦国落日镇中的凤娘就是郦国那位为爱离开的大公主。当初被大公主带走的郦国宝贝,就是如今落入慕轻歌手中的半神器匕首。
其中,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消息,那就是在郦国,公主与皇子同样拥有继承权!
也就是说,如果当初凤娘没有离开,依照她在郦国的名望,恐怕是最有可能的皇位继承人。凤于归那个小人,根本就没他什么事。
至于木易的事,墨阳查到的不多。与当初调查的一样,这个人凭空出现,最后又在落日森林里突兀消失。
慕轻歌将情报合上,眯着双眼自语:“假设木易真的不是临川之人,那么他在落日森林中消失,是不是意味着在落日森林的某处,有着一个离开临川的禁制?可是,若他真的离开了临川,为何不带凤娘一起走?”
沉思了一会,慕轻歌紧抿的唇缓缓松开,“看来,要再见凤娘一面了。”无论是木易的事,还是凤于归的麻烦,她都觉得有必要见一次凤娘。
她们之间的交易,她觉得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了。
慕轻歌眸光闪动几分,吩咐道:“给墨阳传话,让他将凤娘带到这里。下一个休沐日,我要在这里看到她。”
“是,小爵爷。”幼荷与花月应声。
将事务处理得差不多,慕轻歌才问二女道:“这些日子,你们在桑芷城中过得可好?可有人寻你们什么麻烦?”
幼荷与花月相视一笑,都摇了摇头。
幼荷道:“我们谨遵小爵爷的命令,深居浅出,不轻易惹事,所以到是过得平静。”
慕轻歌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突然她神情别扭了几下,磨磨蹭蹭的开口:“嗯,那个……陌大爷这段时间有回来过么?”
花月嘴快:“没有。小爵爷去了药塔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陌大爷了。”
慕轻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哦,也许他有事离开了。”心中升起一种不舒服的情绪,被慕轻歌无视。
她释然的自我安慰:‘那个家伙本来就来去无踪的,又怎么会有什么交代?’
慕轻歌的异样,或许她自己并未察觉,但身为她的贴身丫头,幼荷与花月却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
最终,两人都聪明的保持了沉默,她们可不想自己主子‘恼羞成怒’后,自己遭殃!
“小爵爷,你想吃什么?奴婢去准备吧。”幼荷换了话题。
慕轻歌认真思考了一下,说出自己喜欢的菜名。
幼荷一一记下后,便退了下去,准备食材。
花月留在慕轻歌身边伺候。
丰盛晚餐结束后,慕轻歌自己沐浴更衣完毕,便躺在了舒适的软床上,平摊着四肢,完全放松。
“真是舒服。”慕轻歌闭上双眼,一脸的幸福。
突然,她猛地睁开双眼,就看到一道白影朝自己袭来。
她的双眸陡然睁大,对方却快得让她无法反应,瞬间就控制住了她的手脚。
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被压制,双手手腕也被对方牢牢握住,她声音冷峭了几分:“放开我!”
“小歌儿可是想我了?”俯身的倾城容颜,带着浅浅的笑意,琥珀色的眼眸中,是星星点点的宠溺。
“滚!”慕轻歌声音更沉了几分。
可是在司陌听来,更像是一种被说中心事的恼羞成怒。
慕轻歌的警告,根本没有被司陌放在眼里。他依旧含笑低头看着她,墨发垂落,自然的与慕轻歌的发丝交缠在一起。
“你知不知道你很重。”慕轻歌咬着牙,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
她话音刚落,突然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等那种旋转的感觉消失,她已经与司陌调换了位子,变成了她趴在司陌身上。这姿势太过暧昧,饶是她脸皮够厚,也仍然感觉到了双颊如火烤般的感觉。
过于亲密的姿势,让慕轻歌心中升起逃的感觉。
她的双手已经被放开,司陌改成了用双臂紧勒她的腰身,将两人的身体贴合得密不透风。
慕轻歌双手撑在司陌的胸膛,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可是,她却发现这个男人的力气,实在是该死的大!
清眸中眸光一冷,深蓝中隐隐透着紫色的光芒从慕轻歌体中迸发。她似乎想要依靠灵力把自己‘救出去’!
深蓝的光芒从慕轻歌身上蔓延,渐渐延伸到司陌身上。
可是,他却似乎毫无察觉般,反而将她搂紧了几分。
修长的手指似乎故意捣蛋,在她的背脊上来回轻移。酥痒的感觉从背脊传来,弄得慕轻歌急于发狂。
“小歌儿越是反抗,我越是动心。”倾身于耳的一句话,顿时吓得慕轻歌浑身僵住。
仿佛,下一秒司陌就会化身为狼,强迫她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
慕轻歌浑身肌肉的僵硬,让司陌嘴角缓缓上扬。他又问了一句:“小歌儿明明是想我了,为何见了我,又要露出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
“想你去死啊!”慕轻歌终于暴走了!
此时此刻,即便这个男人要一巴掌把她捏死,她也要反抗。
想也不想,慕轻歌右拳凝聚灵力,狠狠的砸中了司陌的胸窝。
可是,预料之中的轰鸣声没有出现,想象中的血液如娇艳的花瓣满天飞的场景也没有出现。
慕轻歌只感到自己挥出去的灵力,仿佛被什么力量吸住。
司陌的胸窝好像化为了一个能吞噬一切的漩涡,将她挥出的灵力吞得一丝不剩。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和这个妖怪有很大的差距。可是,当事实来临时,她却觉得太打击人了!
在外面,或许她还算是一个高手。
可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却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好!打不过,就毒死你!’慕轻歌在心中咬牙切齿的道。
而某位千年妖怪却好像有所察觉般,声音中夹着笑意道:“即便是毒药,只要是小歌儿喂我的,我也甘之如饴。”
靠!要不要说得那么暧昧?喂,喂你妹啊!
气死宝宝了!
慕轻歌仿佛听到了自己牙齿摩擦的声音。
‘这个男人太难搞了!’慕轻歌在心中丧气的道。
突然,她灵光一现,计上心头。‘似乎,有一种方法会让他狼狈。’
慕轻歌绝美的脸突然绽放出动人的笑容。
她主动伸手取下自己的耳钉,没有了幻器的掩饰,她宛如是从迷雾中走出的绝世美人,清晰可见的依偎在司陌怀中。
司陌眸底光泽一动,饶有兴致的等待下文。
慕轻歌放弃了挣扎,双手叠放在司陌胸口,下巴撑在手背上,精致无双的五官透着一种睥睨世间的慵懒。
“圣王陛下要献身于我,那我就只好笑纳了。这天底下能让圣王陛下自降身份以色侍人的人物,恐怕也只有我一人了吧。”说话间,慕轻歌指尖有意无意的划过司陌胸口。
“小歌儿准备如何笑纳?”司陌露出一副‘此番荣幸的确只有你一人可得’的表情,但声音却明显的沙哑了几分。
慕轻歌微微蹙眉,好似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过了一会,她无辜的道:“唔,如何伺候这个问题,不该是圣王陛下该费心的么?”喜欢玩是吧?好!本爵爷奉陪到底!
“那我先伺候小歌儿宽衣。”司陌说完,身子一翻,侧躺在慕轻歌身边,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已经伸了出去,拉住了慕轻歌衣服上的衣带。
只要他用力一拉,衣带就会被解开,露出无限风光。
慕轻歌的眸光落在他那只手上,隐隐有些紧张,却装出泰然若之的样子,笑得格外妖冶。
这表情,让司陌琥珀色的眸子一暗,手中一抖,衣带被解开。
光滑的锦袍滑落,露出了慕轻歌精致的锁骨,还有胸口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好在,关键的位子有抹巾裹着,没有走光。
可是,这样的风情,也足以让司陌心漏了半拍。
眼前的雪白景色,让他的视线出现一片迷离,脑海中有一瞬的恍惚。
锁骨上的清凉,还有男人那痴迷的眼神,让慕轻歌心中杀意连连。她没想到司陌真的敢这样做!
突然,她勾唇一笑,妩媚动人。她伸出手,抓住司陌的腰带,用极具诱惑的声音道:“那我也帮圣王陛下宽衣解带好了。”
说完,她就要用力扯下司陌的腰带。
可是,还未等她扯落,她的手就被司陌死死按住,让她感受到了衣料后紧致的腰肌,还有微微发烫的肌肤。
慕轻歌一怔,抬眸看向司陌,却在那一瞬间撞入了那双深邃的琥珀色眸子中。
那种深邃,那种专注,是她第一次所见。
“小歌儿,从今以后,做我妻可好?”司陌突然认真的道。
那语气不带一点玩笑,仿佛是他有生以来最为庄重的询问。
然,这句话落在慕轻歌耳中,却如晴天霹雳!真的是来得没有一丝准备,在她大脑清晰运转时,嘴已经下意识的出口:“你有病吧!”
这样的答案,让司陌的眸光更沉了几分。他没有恼怒,也没有失望,反而更加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是,喜你为疾,药石无医。唯有你,才是我的良药。”
嘶——!
慕轻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道:“大神,这么肉麻的话你从哪学来的?”
“你莫要插科打诨,好好考虑我的话,我不逼你。”司陌无奈叹了口气,沉声道。
慕轻歌嘴角一抽,乖乖的闭紧了嘴。
司陌凝着慕轻歌紧抿双唇的样子,见原本红润的唇都被她抿得发白,心疼不已。
他缓缓低下头,想去解救那可怜的唇。
两人的气息渐近,彼此纠缠。慕轻歌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司陌越来越清晰的容貌,在鼻尖轻碰时,她将头撇开。
司陌微凉的唇,带着奇特的香气,从她脸颊滑过,给她的皮肤带来一阵颤栗。
仿佛,慕轻歌在耳边听到了一声重重的叹息声,接着整个人就昏睡了过去。
这一夜,她睡得极其安稳,格外香甜。
梦中,司陌的那番话,时时回荡,挥之不去。
等她从睡梦中醒来时,整个人还处在浑浑噩噩之中,不知是清醒还是梦里。
而身边,司陌早已经不见踪影,甚至连一丝气息都没有留下,仿佛慕轻歌关于昨夜的记忆,真的就只是她的一场梦。
躺在软床上,慕轻歌呆呆的看着帐顶,层层纱幔宛如迷雾,遮挡了事件的真相。
司陌这个千年不死的妖怪居然说喜欢她?要让她成为他的妻子?她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慕轻歌清眸深处一片茫然。
这并不是让她最害怕的,她害怕的事,在听到这些话后,她居然没有感到厌恶,更不反感!
这是……神马情况!
说好的立志不嫁呢?说好的以闯荡天下为第一要务呢?说好的要以男装潇洒各界呢?
嫁人生子?!
这个话题,简直就是一部赤裸裸的惊悚片好不好!
慕轻歌联想到自己未来一手抱娃,一手打怪的情景,顿时‘虎躯’一抖,差点吓出一身冷汗。
“靠!我肯定是被那老妖怪下了毒了!还是那种迷惑心智的烈性毒药!”慕轻歌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突然,她脸颊上昨夜被司陌亲到的地方,隐隐发烫。
她不由自主的抬起手覆在脸颊上,顿时感到自己的脸都红得发烫起来。
这种烫,迅速蔓延全身,让她整个人都如烧红的烙铁般。
热得难受,慕轻歌猛地从床上坐起,扯着脖子对外面喊道:“幼荷、花月备水,爷要洗个冷水澡!”
尽管她心中不愿相信,不愿承认,但也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她居然被只千年老妖给撩了!
一大清早洗冷水澡?
小爵爷这又是玩得哪一出?
幼荷与花月一脸茫然的提着水桶走进慕轻歌的房中,将冷水倒入澡盆里。
很快,澡盆里已经注满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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