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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反常举动,倒是把顾晨愣了一下。
抬头看着桑帛,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顾晨说。
桑帛垂头丧气,也是一脸无奈道:“只是滇南那边的联络人,他除了带这些人出镜,对接境外的工作之外,也干一些黑活,就……挺不干净的那种活。”
“你们要是找到他们,他们肯定知道是我出卖了他们,他们会报复我的,他们在边境地带影响力还是有的。”
“那你就是不想告诉我们呗?”见这桑帛还不愿配合,卢薇薇黛眉微蹙,也是直接反驳着道:“我告诉你桑帛,你干的那些事,即便你不说,我们也有手段找到你的联络人。”
“你现在告诉我们,还可以争取立功表现,你要知道,你参与赌博,还袭击警察,你的罪状可不小啊。”
端起一旁的茶水,卢薇薇轻轻抿上一小口,道:“你考虑一下。”
“我……”
桑帛似乎没有办法。
在面对这种环境下,似乎怎样选择都是错的。
犹豫再三后,桑帛也是无奈交代:“好吧,我告诉你们,我在滇南的联络人,是一对兄弟,他们是中国籍,老大叫冯宇,老二叫冯冬。”
“他们一直在滇南那边,干点走私的勾当,也经常来往边境两侧,帮忙介绍劳工出入镜工作。”
“但是他们干的是双向介绍,就是两边赚钱,通吃。”
“你的意思是……他们两兄弟一边介绍中国劳工去缅北工作,一边又介绍缅北的劳工来中国工作?”
顾晨也是猜测着说。
桑帛则是狠狠点头,不由分说道:“你说的没错,他们两兄弟很聪明,两头收取介绍费,反正有钱就赚。”
“那你说的走私,具体是走私什么?”顾晨又问。
桑帛顿时有些紧张,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他处。
卢薇薇则警告着道:“桑帛,你最好老实交代,如果你故意隐瞒实情,性质一样严重。”
“警官,我该说的都说了,我……我也是听人说起,他们什么走私的勾当都会做点,可能也会涉及一些白面。”
顾晨懂“白面”是何含义,瞥了眼身边几名同事,随后将这一切记录在案。
……
……
结束了对桑帛的审讯之后,顾晨重新来到刑侦三组办公室,找到何俊超。
“何师兄,帮我查一下前天晚上到现在,前往滇南方向的客运车辆,看看有没有阿哲的踪迹。”
“怎么查?这可是个大工程啊。”何俊超犹豫了一下,也是阴阳怪气道:“这可是个大工程,得让那个女人给我一盒酸奶安慰一下。”
“你是说卢师姐?”顾晨下意识的看向卢薇薇。
卢薇薇顿时火大,双手叉腰,也是摆出一副问责的模样吐槽道:“咋地?没有酸奶你就不干活了?要喝自己买。”
“看看,看看这态度?”何俊超早就料到卢薇薇会如此一说,也并不抱太大希望,直接看向顾晨。
耸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
虽然何俊超故意卖惨,但实际上也是为了恶心卢薇薇。
卢薇薇自然清楚,看着顾晨干站在那里,自己如果不给点好处,何俊超就能把不干活的锅甩给自己。
意识到这是何俊超在给自己挖坑,卢薇薇也是叹息一声,心说本小姐报仇,随时随地。
也不急于这一时,有的是办法治你何俊超。
想到这些,卢薇薇果断抽出抽屉,将一盒酸奶丢了过去。
“啪!”何俊超一把接住,拿在手里扬了扬,炫耀着说道:“谢了。”
“谢你个头啊,赶紧干活,要是找不到阿哲的踪迹,你还得给我吐出来。”
卢薇薇也是一脸埋怨,感觉这何俊超翅膀硬了,都敢开始挑战自己在办公室的绝对地位。
何俊超得了便宜自然要卖乖,麻溜的坐直身体,用一种带有仪式感的慢动作,将吸管撕开,缓缓插入牛奶盒中。
然后用一种贱贱的表情吸着酸奶,还不忘对着卢薇薇做出一个满足的表情。
“噗!”王警官见状,也是噗笑一声,不由吐槽道:“我说过何俊超,你这么贱,不怕卢薇薇报复你?”
“怕她?”何俊超摇摇脑袋,也是自信满满道:“我何俊超在办公室的地位还用说吗?弄伤了我,你们的工作量得加倍。”
瞥了眼卢薇薇,何俊超也是不由吐槽着道:“我就是要告诉卢薇薇,谁才是这个办公室的King。”
“呵呵,小心我让你驾崩信不信?还King?呵呵。”
耸耸肩,卢薇薇感觉可以先忍一下,最起码要先把何俊超的剩余价值压榨干净,然后再磨刀霍霍也不迟。
这边玩笑归玩笑,在调侃完卢薇薇之后,何俊超也是立马进入了暴走模式。
将江南市几处车站的监控,全部调取出来。
片刻之后,何俊超又道:“监控太多,得去调度室看大屏幕,这样方便侦查。”
“可以,何师兄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去调度室。”顾晨也是爽快答应。
很快,一行人匆匆赶到调度室,接管了调度室的主屏幕。
此时此刻,何俊超利用电脑操作,将江南市主要车站的各处监控,通过大屏幕展现在众人跟前。
此时此刻,大家根据顾晨的分工,每个人盯住一处地区的监控画面进行回放。
而顾晨盯住的是老火车站。
对于阿哲这个年轻人来说,手里的40000万元现金,一开始就被桑帛剥削掉了5000块,如果加上坐车,和去往境外的手续费用。
各种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阿哲是个聪明人,自然懂得节省的道理。
高铁和飞机,肯定不是阿哲的出行选择。
大巴车的费用也相对昂贵,并且还没有直达车辆,需要在几个枢纽城市转车一下。
但火车有去滇省春城的车辆。
从江南市坐火车出发,可以到达滇省省会,而从那边再转车,便可以到达滇南地区。
而火车票相比较其他交通工具,显然更具有价格优势。
因此顾晨断定,阿哲走铁路的可能性更大。
眼神紧紧盯住屏幕,顾晨一边利用大师级观察力在寻找阿哲的踪迹,一边在反思,反思阿哲为什么这次态度坚决。
从阿哲的叔叔赵峰口中,还有滑板伙伴胡俊杰口中,以及徐彪口中和桑帛口中得到的这些碎片化信息,顾晨都在脑海中拼凑起来。
一个18岁少年,却拥有复杂的心理。
在众人口中的印象中,顾晨不断将真实的阿哲形象拼凑起来。
可越是将阿哲的形象拼凑完整,顾晨就越加感觉不可思议。
“一个如此聪明的年轻人,懂得利用别人,心机颇深的年轻人,怎么会傻到相信桑帛这种人,带他去境外赚大钱呢?”
“要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谁会相信这种鬼话?”
“如果说,那些涉世未深的少年,没有接触过大量信息的少年,或许他们更加容易上当受骗。”
“但阿哲不是啊,阿哲这几年跟着叔叔赵峰生活,光在店里接触的三教九流,就足够让阿哲长见识。”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颇有见识的人,为什么在明知道自己需要被多宰2000块的中介费时,却依然要态度坚决的前往境外呢?阿哲到底心里还藏着多少事情?”
顾晨心里想到这些,也是忽然感觉,自己所认识的阿哲,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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