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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于阴影里的刺杀,是那么的让人猝不及防。
燕离的意识都未曾反应过来,只是强烈的危机警兆,迫使他的身体朝前翻滚,在他亲手切下来的鲁天肃的身体部位上滚了过去。
背脊处猛然传来剧痛,那柄短刀还是深深扎了进来。
惟一可庆幸的是避开了要害,否则这一刀就要了他的命。
“是谁?”
突如其来的暗杀者,激起燕离对生的无限渴望。
身体就像一个破旧的玩具,到处是伤,只有心中那对死亡的拒绝和信念,还在不断燃烧。
翻滚立起,背脊挺直,冷目四顾。那个一闪而逝的影子,再次躲入阴影里,炽烈阳光也照不出他的踪迹,实在不能不令人忧惧。
唐桑花握紧天蚕,心里有所猜想。
“天蚕,原来你就是天蚕。”
怪笑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你向来喜欢占便宜,老子从不怪你,可你却伙同他杀了我的儿子,这份仇恨,要怎样化解?”
“果然是你,鱼公。”唐桑花冷静从容,“你这个一品武夫,是怎么混进坤元山的?”
鱼公道:“只要副阁主大人在,一切都不成问题。恐怕你们都没有发现,我跟踪你们已久,有无数次机会出手,但都放弃,我要在你们品尝胜利果实的那一刻,毁灭你们的狂喜,否则怎消我心头之恨!”
燕离双目微微眯起:“副阁主大人?”
“啊,不妨让你们死个明白,彩公子便是副阁主大人。”鱼公道。
燕离亲眼看到他死在曲尤锋手中,但看样子,那个家伙不但没死,作为报复,还亲手送来了绝望。
一品武夫,还是与他有深仇大恨的一品武夫,在遍体鳞伤的他面前,可不正代表着绝望?
燕离笑道:“鱼公慷慨大方,不妨也告诉我,你们黑道到底想做什么?”
鱼公嘲讽道:“你好用来做筹码,继续跟姬天圣周旋?”
“那也得先从这里活着出去。”燕离微笑不变,一点也不好奇,自己的身份以及与姬纸鸢的关系暴露。事实上,这并不能瞒过有心人。
由秘密来掩盖秘密,真是再恰当不过。
“哈哈哈哈――”
鱼公狂笑:“黑道!黑道!世人只把一切坏的东西推入黑暗,把好的留在光明并憧憬追逐。幽莲不坠,鬼火不灭,你们什么都不明白,你们什么都不明白。”
“哈!”
“我想闲聊的时光到此为止了,如果你们能坦然接受结局,我会让你们死得体面一点。”
唐桑花冷笑:“我们的死法不劳你操心,只怕你已老得动一动都要闪到腰!”
鱼公道:“牙尖嘴利的小姑娘,让我来试试你们蛮族的蛊王诀,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厉害!”
“蛊王诀?”唐桑花不屑冷笑,“我可不会修习那么低级的东西。”
她朝燕离使了个眼色,两人靠近,这时候只有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才有可能活命。
“那个法术还能用吗?”燕离一面留意风吹草动,一面低声问道。
“能是能,但无法保证出来的是个凶悍的家伙。”唐桑花道。
燕离道:“我为你掩护,总要试试。”
“说得轻巧!”唐桑花没好气道,“用了那一招,我直接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万一不如所愿,我的命不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燕离道:“你只管试,如果不能,我保你性命。”
“那可是一品武夫,我怎么敢信你。”唐桑花坚定摇头。
“蝶蛊呢?”燕离只好又问。
唐桑花道:“用光了。你当我是移动蛊库啊!带着那样的四个小家伙,每天的养护就费了我莫大的心力。再说蝶蛊胜在出其不意,老家伙有了防备,很难中招的。”
虚空涟漪再次出现,这次是东西南北四面。
四处涟漪,哪处是真,哪处是假?关息性命,不得不让人提心吊胆。
桀桀四声怪笑,四处涟漪竟都是真的。
四柄短刀,四个影子,分四个方向刺来,简直防不胜防、挡不胜挡。
铛铛!
离崖分体,各自去挡一柄短刀,洗心诀的效力大打折扣,一品武夫的体魄,震得燕离气血翻涌、呕血不止。
后背的伤流血更甚,胸口与腹部止了血的伤,则又开始渗血。
再这样下去,不用鱼公来杀,他就要先一步流血过多而死。
“这样猫戏老鼠,倒也惬意。”影子一闪而逝,鱼公的声音四面八方传来。
毫无疑问,他正是在戏弄燕离。以一品武夫的修为,只需一招就能将燕离钉死;可他偏偏不用元气,单以体魄和诡异的身法来逗弄燕离,要将他拉入绝望的深渊。
这样的情境不得不让人绝望。
燕离并不特殊,他也是人,是人就会有焦躁的绝望情绪;只是他懂得掩饰,把焦躁绝望藏在心底,把恐惧冰封,任由心神翻滚在思考的泥浆里,去挖掘生机的道路。
“怎么办?”唐桑花手臂微颤。
挡鱼公两刀,也让她倍感压力。
三品和一品之间,有着难以弥补的巨大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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