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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听到她打自己儿子的主意,想让书读得十分出色的儿子回了帮衬家里干活,脸色马上变淡了。
不咸不淡的回道:“这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多管,家里的事还是听叔祖的。”
言外之意:我正正经经的儿媳妇都不多言多语,你一个外嫁的闺女就别多管闲事了。
杜氏真怕她回去多嘴多舌,万一公公也有这样的想法她儿子的前程就给断送了。
陈袁氏想说都分家了还听叔祖的,叔祖能替你儿子出束脩吗?能替你儿子出笔墨钱吗?
到底觉得这话说出来有挑拨的嫌疑,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摘了菜,又把新冒出来的杂草拔了,姑嫂俩就回家了。
中风病人因为生病的缘故,大多脾气暴躁,不容易相处,钱氏这样本身就不容易相处的婆婆就更让杜氏受气了。
杜氏摘了菜回来,洗了手端上陶氏帮着熬好的汤药就去给钱氏喂药。
刚撩开门帘子一个不明物体就冲着她直直飞了过来。
杜氏受到惊吓一躲,端着的汤药就洒了出来。
亏得陶氏觉得天气热提前把药汁滤出来放着,这会温度已经降下来许多了,不然非得烫伤不可。
定睛一看,落在她脚下的是一只扫炕的小笤帚。
做人媳妇的出嫁前就得有受气的心理准备,别说没烫伤,就是烫伤了也得忍着。
所以许多熬成婆婆的女人,都忍得有些心理变态了,一朝翻身就变本加厉的折磨儿媳妇。
忍字头上一把刀,做儿媳妇的也就面甜心苦,嘴上甜如蜜,心里一把刀。
汤药洒了大半,杜氏却似没察觉一样,吭都没吭一声,面不改色的弯腰把小笤帚捡起来放回炕上,端着剩下不多的汤药走过去。
“娘,该吃药了。”显得低眉顺眼又逆来顺受。
钱氏看着在碗底晃动的药汁,呜呜啊啊说着什么又比划着。
杜氏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是想说药洒了让她去重新煎一剂药。
“每天一副药,重新煎一次晚上就没有吃的了,娘就凑合一顿吧,不然这副药就浪费了,咱们家分家以后日子就紧吧了,不能浪费。”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钱氏只能含泪把药吃了。
泪流满面的样子,也不知是中风后遗症的原因多还是委屈的原因多。
躺在门前枣树下放着的小床上的袁明珠听了整场。
不禁感慨,往日觉得杜氏很老实,原来老实人发起狠来更可怕。
那边陈袁氏正跟陶氏一起收拾今天摘下来的菜,茄子切片晒起来,嫩豆角焯水也晒起来。
陶氏把切好的茄子片倒在芦苇席上,袁珍珠带着袁少驹一片片的给排好。
不一会,小院里满满的都是生活的气息。
看到杜氏端着碗过来,陈袁氏还夸道:“今天咱娘吃药比昨天快了。”
陶氏:“病久了脾气慢慢就变得有耐性了。”
昨天才病的钱氏:……
吃了午饭,袁树套了牛车去送妹妹。
袁明珠吃了她的例行羊奶以后正有点犯困,就听袁弘德说:“你别缝那个了,趁着明珠睡着了你也睡会,一会她睡醒了你又没工夫睡了。”
“这件小棉衣要不了多久就得穿了,没几针了,我马上就缝好了,你先睡吧,明珠乖着呐,睡醒了也不闹人,不耽误我睡觉。”
袁弘德想想,好像真没见过她大哭大闹。
不放心的说:“明珠还真是很少哭闹,不会是有什么不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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