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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氏看她含笑点头,也跟着陪笑。
歇了一会,外头天有些阴沉,看着像是要下雪。
此地的气候,过年期间总是有一场雪来应景。
袁弘德怕下雪路滑,跟众人告辞:“我们先回去了,有什么事让人给我送个信。”
高氏拖着陶氏的手:“姑奶奶过些日子去我们家坐坐,认认门,以后也能常来常往。”
回去以后跟梁博山说:“这桩亲事哪哪都不错,就是辈分差得厉害。”
梁博山:“那你啥意思,这亲事不做了?”
高氏实在被他气得够呛:“我就这么一说,你个榆木脑袋。”
女人的小矫情,男人们,尤其是武夫们理解不了。
回程依旧是宋渊带着小校去送的,到了五柳村袁家,袁弘德让陶氏拿了一个赏封给那小校,对宋渊说:“看着这天快下雪了,我就不留你了,车赶慢点,路上小心。”
回到窑洞里,陶氏一边伺候着丈夫换下走亲戚的衣裳,换上家常衣裳,一边把在宋家发生的事跟他细细说了。
那姑娘袁弘德也见过,确实不错,真说起来还是他们家高攀了。
“先别张扬,我私下里向宋大哥打听一下。”别是他们会错意了,自作多情。
家里还有陈袁氏在,夫妇俩不能久待在窑洞里说话,换了衣裳就把陈玉贵他们叫进来说话。
陈玉贵带着妻小给二老拜了年,磕了头,给了压岁钱,一家人热热乎乎的坐着说话。
照着往年的规矩,都是当天就回去。
今年因为等着袁弘德夫妻回来,天晚了,要在家里过一日。
陈玉贵也想跟叔祖说说话,说说今年的打算。
他们家人多地少,过完十五就得做打算了,这边能不能成他还不确定。
女人们去了灶间,又收拾了一桌菜饭。
“少弄点就行,都还没怎么饿。”陈袁氏客气着。
也不全是客气,过年期间家里饭菜油水足,再加上还备着各色小食,还真是都不太饿,俗称“年饱”。
因为过年,就没有遵循平日食不言的规矩,大家边吃边热热闹闹的说话。
陈家大郎问袁伯驹他们:“宋家的孩子们都玩啥?”
对富贵人家的生活很好奇,他们只是从小听过娘讲过她叔祖以前家里的规矩和习俗,并没有真正见识过。
袁季驹:“没玩啥,就是有个大屋子,里头放了好多种兵器,他们就在那打架玩。”
袁少驹告状:“梁家的那人好没道理,跟学里的夫子似的,一直拉着俺大哥问这问那,
估计是他自己平日不好好学,怕过完了年到了学里夫子提问他答不上来,让俺大哥教他呢!”
童言童语惹得大人们发笑。
陈袁氏和杜氏就跟着追问梁家的孩子都怎么问的。
袁伯驹回答着,杜氏越听疑惑越大。
往叔祖那边看去,就看到叔祖跟叔祖母正对视一眼,眼神里似乎在说果然如此。
杜氏给大儿子夹了一筷子菘菜炖肉问他:“人家问你的问题你都答出来了吧?”
袁季驹抢答道:“俺大哥都答对了,那小子心服口服。”
杜氏也给四儿子夹了一筷子菜,说:“哦,赶紧吃,吃饱了去温书。”
袁明珠:傻小子,得好好温书,不然以后也遇到这样刁难你的大舅哥,答不上来就丢人了。
晚上天擦黑,外头就纷纷扬扬飘起雪花。
袁树送他爹回前院,回来头上肩膀上就落了一层雪。
杜氏拿巾帕帮他掸雪,问:“下这么大?”
袁树:“嗯,明年估计还是好年景。”
杜氏有心想跟他说说大儿的婚事,不过看他没有说的意思,就把话咽了下去,她也怕是自己会错意。
第二天开门,外头已经落了半尺厚的雪。
依旧还在下着,天地之间苍茫一片。
陈玉贵帮着扫雪,陈袁氏帮着做早饭。
“雪这么大,只怕路上难行。”陈袁氏说。
“这叫做人不留客天留客,合该着你在这多住几日。”杜氏打趣她。
知道她担心什么,劝她:“雪要是这会就停了,这么厚的雪回去也不怕,雪还没停,你们又带着孩子,只怕不好走,
你公公婆婆也知道这种情况不好回去,不会说啥的,你就安心住两天,等天晴了让你哥去送你们。”
陈袁氏切着菘菜点点头。
雪一直下了两日才停,陈玉贵又住了两日,等路上的雪被踩实在了才启程回去。
袁弘德递了草绳给袁树,让他们绑着鞋子防滑。
“路上小心着点。”
黄土高原的沟沟坎坎上坡下坡多,平日里路就难行,如今雪天路滑更难走了。
前日就有村里人在井台那担水的时候摔了,胳膊撑着地了,肿的跟馒头似的。
一场雪下得杜氏亦喜亦忧。
好在傍晚袁树就平安回来了。
一场雪,直到过完元宵节才化完,背阴处仍旧能看到皑皑白雪。
元宵这日,袁家来了客人,是上回跟着赶车的那个小校。
袁弘德把人请进窑洞里说话。
原来是受命前来给他们送东西来了。
送了两盏灯和元宵等吃食,还有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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