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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宿醉在床,段婉容真不想叫他起来。
但这种军国大事,料理不及时,会有严重的处罚和后果。段婉容不敢迟疑,回屋喊醒郭嘉,热碗汤给他,送出门还不停叮嘱:“去了记得给人要碗热饭吃,管他狄阿鸟咋看,你身子弱,听着他们说话只管吃,要是他狄阿鸟连碗热饭都不舍得给你吃,改天姐姐好好去找他,给他算笔账。”
狄阿鸟在不在都不一定,郭嘉掩着胃,只笑了笑。随着车轮转动,他的表情越来越严肃。按照正常程序,军情上报自有途径。虽然政事堂的由商政兵农工商上头的头脑构成,但里头将阁和军政上的主官分管军情处置,在没有具体主张之前,不会交给政事堂,这也是军政分家的体现,结果前一天还没消息,夜里政事堂值班的人紧急通知,这就没有按照正常的步骤走,没有按照正常的步骤,只会说明几个问题,情况紧急,事情大,大王不在,需要有拿不准的地方商榷。
通知自己的人并不知道情况,哪怕多知道一点也行呀。
郭嘉第一个反应,就是靖康朝廷不宣而战……但他很快就把这个推测给推翻,不可能是靖康朝廷。这样的庞然大物用兵,不会一点征兆都没有,而且靖康离得近,无论从备州还是从登州,渔阳城外会烽讯一片。但如果不是靖康,又会是谁呢?边远地区小族小部侵扰,不至于紧急成这样。
高显?
目前,东夏与高显的关系日趋好转,湟南通道都给了他们,爆发战争的可能性不大。
漠北?
那只有漠北?
狄阿孝被东夏朝廷召还,在北国是一次动荡,按照这个逻辑,敌兵突然反扑……
完全有可能。
甚至有可能是他狄阿孝自己干出来的,经营了几年,不想走,你调我走,我就炮制战争给你看看能不能缺了我。
相比于前者,郭嘉更担心后者。联想起昨晚狄阿孝的表现,一个劲儿在自己这儿刨问为什么,似乎显得有点儿反常。要知道,对狄阿孝的调动只属于普通的将帅调换,东夏的军府制度很成熟,最上层的调动,在东夏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当年高奴大战,狄阿鸟就有意换帅,他许诺牛六斤和狄阿孝,就说如果他们换帅指挥成功,对东夏的意义重大,至于什么意义,将来会告诉他们。后来,高奴之战圆满画上了句号,虽然狄阿鸟没有将此事明白告诉所有人,但谁知道他有没有单独告诉给狄阿孝和牛六斤?反正他很满意,这增加他换将的随意性,增强他对全国军队的控制,尤其是在战争期间。
如果狄阿孝真为了对抗阿哥的调换,选择挑起战争,那危机就不光是土扈特部给北国带来的威胁,而且牵扯到国内,甚至祸及萧墙。
一到,郭嘉就在找狄阿孝的护卫或马车。
让他失望了,狄阿孝的护卫或马车不曾出现,问通知没有,别人也不知道。
这不是碰巧了就是现出端倪。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挑起战争是他狄阿孝一手安排的,他会装着不知道,甚至,他会装病,让人请他,让他阿哥撵他回北方。
但不来,从某种角度也挑不出来刺,他长期在外,本人不在政事堂之列,政事堂聚众议论,干他何事?
郭嘉眼皮跳了跳。
一进去,谢先令就在了,史文清也在,这都是些老臣了,只会早,不会晚,纳兰山雄没有能来……狄南非没有来。他俩来与不来不重要,基本上他就不管事,来了也是表明一下态度,而且这几年,纳兰山雄是身体每况愈下,一到季节,就到自己的各个庄园里去养身体,狄南非是有自知之明,一味淡出人们视线。
德愣泰来了。
五羊大夫魏央也已经来了。
这几年上来不少新人。
为此,一些老人时而会为此发牢骚,说他们还好好的呢,大王就一味换新血。不过,他们也仅止于牢骚,上来的新人往往都有自己显著的特点和政绩,才能举国公认,而且狄阿鸟仍保留着一起出生入死过的老人,只要才能不弱,工作兢兢业业,秩序总还是在新人之上,更受器重。
五羊大夫却是个例外。当年狄阿鸟在长月城的时候,入宫觐见皇帝,为先皇帝秦汾说话,被绑在宫门之前,正巧一个叫魏央的小官也硬着头皮闯宫谏言,让皇帝要厚待高爵,按说在当时这话很敏感,皇帝要改制,要贱高爵,要减少他们的待遇,还要选拔人才,甚至买卖高爵以解决财政收入,你这个时候说话,就等于是受高爵势力指使……说什么高爵是朝廷的根基。当时皇帝将他发给他的主官教训,狄阿鸟却因而记住他的名字。后来狄阿鸟西征陈国,本想挖回来一些人才,却不是很理想,这里头有很多的人才入不了狄阿鸟的法眼,包括在陈国呼声很高的王梦。
他发现这些人很难与大夏律契合,而自己礼贤下士地请回来,如果无法契合,自己又不能背不尊重人才的恶名,是慎之又慎,没怎么带人才回来。
他回到灵武的时候,靖康国发囚填边,魏央却在其列,被发配在王河边上充当贱役,他不知怎么就得到了消息,当年的魏央就在这批流囚中,想起当年对魏央的印象,就拿五只羊给当地掌管垦戍的靖康官员给换了回来,带回渔阳,整整数日,他每日都召见魏央,然后相互请教交谈到深夜。
很快,他就提拔魏央为政事堂录书,同爵9级待遇。两个月后,他提拔魏央为理蕃司主官,同爵13级待遇。一年后,他提拔魏央为渔阳令。三年后,魏央就已经入了政事堂,人称五羊大夫,被大王五只羊换回来的廉价大夫。无论外头的人怎么戏言,郭嘉却知道他为什么得到狄阿鸟的器重,知道他这几年干了些什么事儿,更清楚此人再次奠定了东夏的爵位制。西征回来,国内爵士更多了,狄阿鸟把怎么理爵当成东夏的根基所在,下了几道诏书,要求地方上的人奖励军功不得拖延,要求地方上尽快兑现田宅,要求爵籍管理上一体化……这里头有狄阿鸟厚待高爵的意愿,也有魏央理蕃的思路在里头,狄阿鸟接受高爵为国本的想法,反正爵位不世袭。
军队方面,赵过人在,吴班人在,渔阳牧监图里牛在,中尉李思浑……相比于文臣,武将在人事上就稳定多了。
文人办事,更需要才能。
武人守卫在身边,更需要忠诚。
郭嘉进来,顾不得回应他们的招呼,径直赶去赵过身边,低声问:“哪里打仗?是不是北边?叫阿孝元帅了没有?”
赵过点了点头,轻声说:“他喝醉了,又受了点风寒,怕是来不了。”
郭嘉心里担心了。
众人坐下点检一番。
等众人安坐,赵过略一示意,吴班立刻起身发言:“阿孝元帅一动,土扈特人也动了,他一离开,就发动大规模的袭扰,连日来岭西三个县旗全部被攻破,土扈特人直指齐齐哈特,意图很冥想,就是奔通京去的,北方告急。靠北黑水那边支援,不知能否来得及,牛六斤元帅率军两万前往支援,半道?他犹豫了一下说,猛人中有人起事,目前还不清楚是不是也速录部。”
众人纷纷问:“大王呢。大王人呢?”
赵过摇摇头。
郭嘉叹息了一声。
他也看向赵过,这会儿,只怕只有赵过才有发言权,但赵过没有说话。
终于,有人开始顶不住沉默,再次追问:“大王呢?大王去了哪?”
有人在一旁说:“这显然是内外勾结,趁阿孝元帅南归之际,一举攻占通京,掐断我们和北方的联系。最近不见大王早朝,他人去哪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在怎么办?”
赵过说:“大王西巡,正在赶回渔阳的路上,事情紧急,望诸位先拿出解决的办法。”
李思浑想也不想就说:“不能寄希望于北黑水的军队,虽然不乏宿将,但张奋青将军并没有经历太多大战,若敌人已经打下齐齐哈特,顺势围困通京,我们就已经无法联络指挥北方的军队,仅靠牛六斤元帅的两万人,怕是不能应敌,更不要说猛人叛乱的规模还不清楚。”
众人纷纷点头。
终于,又有人说:“最好是立刻调集渔阳周边的军队,快速扑灭叛乱,寻找土扈特人决战。”
赵过又说话了。
他像镇国的磐石一样,只在节骨眼上回答:“除了大王,任何人都不能调动渔阳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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