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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迈一走,李虎就迫不及待带上熊尊驰骋出镇。
镇前的田埂上已经拉起一道男丁战线,是按照乡亭村这样的单位划分而成的,李鸳鸯分出不少有军事素养的人来帮助他们消减木杆,汇聚成簇,此时出镇,一眼望去,像是一道起伏不定的波浪线,他们在田埂上扒坑做饭,滚出一缕一缕的白烟。李虎在白河拉起防线,心虚的石敬孙就不得不出战,而且是连夜出战,否则他拒守县城不过一二日功夫,敌兵就怎么漫境了呢?
高胜武的军队没有连夜进攻白河,倒是因为石敬孙拼死战了两回,怕战线拉得过长,被人趁了。
目前离白河最近的军队,人数三千,是他手里彻彻底底的生力军,晨曦初现,这些生力军就在野外聚集操练,为战争热身,他们摆出阵型,像鱼龙一样团团游动,不时齐声震天呐喊。
高胜武,商州汝郡人氏,生年不详,十五岁从军,历经伍长,什长,卒长,二十二岁晋升兵尉,因所部将领被裁撤,不得已归乡,在岳阳人薛虎之门下求学兵法,二十五岁时受田氏招揽,跟了田启民……据说其人起于行伍底层,知士卒,受拥戴,颇得田启民器重,受举荐做了别部裨将。
官档关于他的战功记述不祥,有的一眼可以看出来是生搬硬拉。
这点儿,李虎身边的人已经分析过,作为靖康国内的某个军事集团,报给朝廷的战功多是根据将领的需要自主分配。
图里牛已经带着几骑查看了一番,正在回赶,遇到李虎上去,就自动靠拢了过来,将敌营的情况告知,判断说:“这支军队训练有素,在靖康,应该算是一支精锐。”
对方虽然像是战前热身,也像拉出营地排出队形奔赴战场,但是因为没有方海的消息,大家多少都有些期待,认为敌人是受到了拖延。李虎带上图里牛又回去了一次,一路上所谓的战场,都是平日的良田,其中就有熟悉的人栽种的,快要成熟的粮食,就这样给踏过去,让人心里隐隐作痛。
图里牛给李虎指出远处的敌方骑兵,告诉说:“阿虎。他们做出驱赶我们的架势,方海还没回来,我也不敢与他们决战,怕破坏了你的谋划,只好给他们避让,但他们就觉着他们是把我们吓走的,你看,又撵过来了。”
一小队骑兵,不过十几个,还没有李虎这会儿身边跟着的人多,李虎略一沉思,问图里牛:“能否生擒几个,一来问问敌情,二来倘若方海他们被扣,我们就与之交换。”
图里牛“恩”了一声,点了人手,打了索扣就走。
熊尊立马张望,内心激动不已,不停地问李虎:“李虎。人家有弓箭呀,咱们不能光靠晃绳扣。”
图里牛已经带着箭一般射出去,嘴里吱吱呀呀怪叫,晃着绳扣的东夏骑士与之遭遇。
一阵混杂的驰乱交缰。
片刻后,一声欢呼,熊尊看到两个敌兵被绳扣扣了,还被拉下马来,也用手一指:“李虎快看,套上了。套上了。”
李虎似乎陷入了沉思。
突然,他猛地惊醒一般,大喝一声:“跟我走。”
他如飞般驰骋,身后的骑士纷纷跟上,紧跟着他往西南方向驰走,走了五六里,杨村方向就起火了。
李虎一拉马站住,呆呆道:“终究晚了一步。”
图里牛托着俘虏赶来,抵达李虎身边,往那火光看去,连忙说:“应该是村里的人放的,是想给我们示警。”
一个东夏骑兵立刻总结说:“东家。敌将不直接夺桥,悄无声息据河之上游,是熟读兵法,历经沙场之辈。”
李虎说:“图里牛,我令你率马乡五十骑,我夏人五十骑从河水另一侧赶往,力求截击住敌人,保住石场不丢,随时向我报告情况,并探寻杨村有无伤亡。”
紧接着,他转过脸来,喝道:“传令李鸳鸯,号令乡亭向敌营进发,大张声势……让其余骑兵随我左右。”
熊尊追问:“主动出击?”
李虎点了点头,追问熊尊:“熟读兵法吧。想一想,敌将是要干什么?”
熊尊头天上来,别无头绪。
一名东夏骑兵表现说:“东家的意思是说,他们之所以没有快速进军,是因为县城在咱们手里,他们怕被夹击?”
熊尊大为钦佩,追问:“你怎么知道?”
那骑兵便与他并排而行,笑道:“敌人没有连夜进攻,却也不受我们拖延,意图占据河水上游,偏偏中军不向前推进,定是在顾后,顾后干什么?怕被夹击。”
李虎黑着脸,低沉地吼道:“不止如此。他们这是要拒守北面那条河,生怕兵力不够,给了石敬孙可乘之机,才没有连夜进军。敌将这是要作为田启民的先锋,接应数万大军过河。石敬孙这个怂货,他马上要被碾成渣了,还以为自己能够自保。”
众人被他说得惊悚,一时间定定站着,任战马嘶摆。
不但只是熊尊和一些没有打过仗的人,跟随图里牛而来,负责保卫李虎安全的骑士也一样,他们虽然是军中挑选的犍牛,却一样受到震动。
如果说别人还在寻思李虎的话,他们在这一瞬间却是意识到,李虎的结论完全经得起兵法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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