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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翟飞惊为霹雳堂做担保?”
秋夜雨冷冷道:“这种担保,毫无意义。要是霹雳堂真来个秋后算账,大开杀戒的话,到时候又怎么办?难道绣春楼还真能把你翟大堂主捉去,以命抵命不成?”
翟飞惊沉默半晌,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更何况翟某只不过一名残废的白身而已。”
秋夜雨嗤之于鼻:“什么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说说就好了。谁要当真,谁就是傻瓜。我在绣春楼这么多年,难道还能不明白?
你翟大堂主这样的身份地位,上午绣春楼能把你拘进去,顶多到下午,替你求情的条子便至少能叠起三尺高。真要把你杀了,别说我这个档头,哪怕是‘世叔’,也未必撑得住。所以还是大家都省口气吧。”
翟飞惊自然知道。秋夜雨口中的“世叔”,就是当朝太傅,也就是现在的绣春楼楼主。虽然收下四大档头为弟子,悉心指点教导。但他却不许四名弟子喊自己师父,只准他们称呼为“世叔”。
这是因为太傅精通相术。知道自己亲缘浅薄。命中注定要刑克至亲。师徒如父子,假如直接认下四大档头这几名徒弟,那么对于他们的命格,恐怕是一种妨害。四人办案的时候,说不准就会凶险大增,甚至危及生命。
所以太傅才吩咐四名徒弟,以世叔称呼自己。这叔侄之间的关系,就比父子要差得远了。如此一来,或可把太傅命格中刑克至亲的影响力,减少到最低限度。
心中念头一转。翟飞惊淡淡笑笑,道:“秋大档头过奖了。要说翟某本身,其实什么都不是。即使能有人帮忙说说情,看的也不是翟某自己面子,而是八斗堂的面子。
至于说八斗堂的面子哪里来的?那自然是雷总堂主撑起来的了。而现在,替霹雳堂求情的人,也不是翟某,而是雷总堂主。所以秋大档头,请三思。”
秋夜雨冷笑一声:“怎么,拿雷无咎来压我?不好意思,办不到。别说雷无咎不行,就是他背后的颜相爷,也一样不行。琉璃宝刀关乎大魏朝江山社稷的安危,这事已经通过世叔,直接禀告给天子知道。霹雳堂要是交不出霹雳珠,那就是欺君之罪,就是大逆不道。我倒要看看,颜相爷敢不敢包庇这种反贼!”
翟飞惊的语气波澜不惊,似乎并未被“欺君之罪”和“大逆不道”这两个罪名给吓倒。他道:“琉璃宝刀确实要紧。但天子的意思,只是要琉璃宝刀重新复合完整,却未必一定要由绣春楼来掌握此刀的。换做由颜相爷掌握,相信天子也不会有意见。所以,不如请程少交出琉璃子刀和母刀,那宝刀不是一样能恢复完整吗?”
平心而论,翟飞惊这句话虽然说得只是歪理,偏偏也能自圆其说。一时之间,秋夜雨也不禁为之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程立却及时接过话头,开口问道:“翟飞惊,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承认琉璃晶珠就在霹雳堂手里?”
翟飞惊略一犹豫,终于凝声道:“没错,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程立平静地道:“承认了就好。据我所知,琉璃晶珠本来在锦鲤镖局手里,是沧海月明楼委托他们押运的。但是现在,锦鲤镖局上上下下,满门死绝。沧海月明楼的阳无斜大总管,还有他麾下那些兄弟,也都不明不白,全部死于非命。我倒想问问翟大堂主,这些人究竟都是谁杀的?”
翟飞惊皱了皱眉,道:“这些人是谁杀的,很重要吗?程少,你和锦鲤镖局似乎无亲无故,和沧海月明楼也没有什么瓜葛吧?”
程立道:“有没有关系,是我说了算。还轮不到别人来给我做主。”
翟飞惊也不生气,只是淡笑道:“程少,这就难免有点强词夺理了吧?”
程立冷道:“你要我交出琉璃子母刀,又何尝不是强词夺理?怎么,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哦,我倒忘记了。就在今天,我已经被册封为百户侯,执掌锄奸玉玦,七品以下官员,皆可先斩后奏。也就是说,现在我才是官,反而翟大堂主你是百姓。我可以放火,你不准点灯才对。”
翟飞惊默然半晌,道:“大家都是为天子办事。严格说起来,宝刀在太傅手里,和在颜相爷手里,也没什么区别。强行要谁交出自己所持有的宝刀部分,似乎都有些强人所难了。一定要硬来的话,也未免太伤和气。
程少,不如这样。我和你打一个赌?谁赢了,就能拿到完整的琉璃宝刀。败者则主动退出,怎么样?”
程立摇头道:“不怎么样。琉璃宝刀三分,我手上已经有其二,凭什么还要和别人打赌?翟飞惊,换了你,肯不肯赌?说到伤和气?呵呵,我倒不知道自己和霹雳堂之间,还有什么和气可说。”
翟飞惊凝声道:“或许程少和霹雳堂没有和气。但和八斗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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