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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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婵必然不会骗她,这小太监不认得她也不至于骗她,这两方说辞完全矛盾叫她夹在中间进退两难。她既不想随意冤枉好人又不想叫刁奴逍遥法外,真是头一回遇上这种难决断的奇事。
进忠就站在她的斜前方贪恋地望着她,但她不曾察觉,进忠本以为她是不愿与自己说话,可眼见着她要离开,进忠还是迈步追了上去。
嬿婉听到脚步声,一回头见到进忠的面孔,惊得变了脸色。
“奴才给十公主请安。”进忠和上回一样,对她毕恭毕敬。但嬿婉无端想到春婵对他的指控,突发地料想起这太监年纪幼小,或许并不了解实情,怕是被进忠在人前的伪装给蒙蔽了。
果真如此的话,进忠便更可恶了,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疑虑一旦存在就轻易不会消去,她宁可错杀都不可放过。
“方才本宫站定的时候不见进忠公公来请安,怎么着本宫移步走了,公公倒殷勤起来了?”不知他有未看见自己与那小太监说话,嬿婉打算先行试探他下。
那她就是明知自己在偷瞄她但不声不响只当不知了,进忠有些黯然。但她今儿的衣褂太素了,像是当初启祥宫的宫女,进忠能揣测得出她就是想假扮宫女来打听事情的,他如何敢上前来胡乱给公主请安坏她的事遭她的怨。
“天色昏暗,奴才又离得远,先前辨不清公主的容貌,怕认错了人,故不敢贸然出声。”进忠随在她身后走着。
在嬿婉看来,进忠就是听见了自己和小太监的对话内容,哪怕离得远至少也该听得了只言片语。
“先前怕认错,这会儿又认清了?该不认的时候不认,该认出就认出,长此以往岂不会成了欺上瞒下的奴才么?”她嗤笑一声,转过脸望向他。与前世何其相似的一张清水脸儿,但全然不同的是公主的眼波底下难掩随时会爆发的怒火,她大概极其不喜被欺瞒,进忠想起这个年岁这个身份的她还是不太会粉饰情绪的。
一字一句都要反复斟酌后才能在公主面前说出,可能只略错了小半句,他就能落个满盘皆输的结局。
“等奴才确认了您是十公主后,公主已在与人交谈奴才不便插嘴了。且奴才见公主装扮得不惹眼,怕公主是有意不外露身份,故不敢随意打搅。而此刻宫道上只奴才与公主二人,奴才首先要全了礼数,其次要为自己站在一旁不敢走动又意图欺骗公主了了此事而向公主您赔个不是。”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可总也不能说自己是因为想念她才追上去的。进忠回想她与那太监说话,她一个公主怎会随意打探奴才的事,想打探圣意也不该找那种人。她还能打探什么,他蓦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眼见进忠跪下,嬿婉厌烦地叫他起身,动不动就跪她,越恭顺她越觉得有诈。
“那你就是听到本宫问了他什么喽?”嬿婉脱口问他,眼见着他仍跟着自己,她心里开始发毛。
她的语气像是一开始就笃定了自己在偷听,进忠心里喊冤不止,又不敢按实话来“狡辩”,除了彻底惹恼公主外他落不得半点别的。
“公主,奴才并未听到您与他说了什么,但以奴才的愚见,公主并不熟悉其他人,也无意揣摩圣意,向养心殿的粗使小太监打听的只能是奴才。”大方说出说不准还能有一线生机,她或许还能将自己的实话信上半分,但不论如何总好过直接背下悬而未决的黑锅。
“你还算聪明呢。”她秀眉一蹙,进忠不知她信不信自己,但此刻已不能再多说诸如自己离得有多远之类的了,否则极可能越描越黑。
“只是本宫不知,进忠公公为何夜临此地,又为何跟着本宫行进?”要说嬿婉全信是不大可能的,但她又寻思进忠若真偷听得了也没必要再补上令她鄙夷的后半句,这种话在她看来自作多情都算不上,纯属是找她的打罢了。
“奴才的他坦也在这条道上,奴才不得不经过。”她问了这话,可能疑虑算是暂时揭过去了,进忠稍稍定心了几分,打算接下来她问什么他都如这般尽可能按实情讲。
“那你可知本宫向那小太监问询了什么?”嬿婉停下脚步再次向他望过来,月光打在她脸上,那一双眸子成了清粼粼的照妖镜,照得进忠无处遁形。
“奴才不知。”他确实不知,双手的手指紧紧搅在一起指尖都泛了白。
其实他猜想公主问的是他品行是否端正,但他猜不出公主下一步想做什么,他也不敢奢望她请他帮自己。
“本宫向他打听了你的秉性。”进忠等待她说出正面、负面或是好坏参半的评价,一柄刀子又悄无声息地悬了起来,他的心砰砰乱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他想求公主快些念出对他的宣判,他只求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仅此而已。
嬿婉瞥见进忠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一心只想嘲讽他的胆量。她暗想自己怎可能说出小太监对他那样高的评价,说出来不是助长他的气焰,让他好拿捏自己么。
“刚不是挺能说会道?现如今突然撞见鬼了?怕成这怂样,”嬿婉望了一眼他的手,又发现了个大稀奇:“进忠公公不会又被罚拔草了吧?瞧这双手,指甲缝里都是泥,真埋汰。”
拔草一事只能是从春婵口中得知的,春婵果然告了他的黑状。
这回想说实话也不成了,进忠把袖里的罪证再往里头推一些,躬身作答:“奴才怕被公主误解,所以胆怯。而这泥确是劳作留下的,奴才没能及时洗净,污了公主的眼睛。”
“进忠公公心里坦荡,本宫能误解什么?”试探下来嬿婉虽还是摸不清动向,但至少看出了进忠不是在起初就会藏不住狐狸尾巴随意动手动脚的人,大可放心与他周旋。她寻思自己之前想的对策还是得用上,毕竟她也没找到十足的证据表明他确实是个霁月清风的正人君子。
她故意把重音咬在“坦荡”上,止了脚步以眼神示意他往前走一些。
进忠站到了她的身侧,嬿婉并不急于去找春婵,反倒是侧过脸打量起了他的神色。
进忠闻着她身畔似有似无的幽香只觉迷醉,稍瞥了她一眼又故作正经地直视了前方。他得真正坦荡,免得让她看出点破绽。
嬿婉无端地联想起梦里的场面,她也是这么站着,旁边笼罩一个令她心安的影子。
她把这联想驱逐出了脑海,可心神不宁之间一时也瞧不出进忠有何异样,她又发问:“进忠公公真如本宫所说这般坦荡?”
“自然,奴才幼时因穷困而入宫,除去金银权势以外别无他求。”进忠怕自己脸上发烫,故不再敢看她。
他在赌公主欲暗示的是厌憎他对她有一丝一毫色欲熏心之念。说自己无欲无求本是极佳的作答,可他想到了凌云彻说他自己并无有情意的女子,反倒起了乾隆的疑心,流言虽能一时将这滩烂泥扣给继后但最终还是让嬿婉承担了恶果。而他必须要规避前世所见的所有弯路,此刻唯有把所求归一个定所才能打消公主的疑虑。
“本宫身陷囹吾,连每月的份例都拿不齐全,公公所说的穷困,本宫多少也能体会些许。”嬿婉叹了口气,蹙眉垂眼,面上作出了愁容。
难不成公主是想让自己帮她?一个惊雷平地炸响,可她分明是厌恶自己的,厌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却又捞不到其他的救命稻草,只能违心地倚靠他这个低贱的阉货。
他也是矛盾的,她不开口求他之前他总心心念念,她求了他反倒是愁肠百结。
他愿意为了她什么都去做,但他决不能答应与她共谋,癞蛤蟆就算死了千百遍也还是癞蛤蟆,不配与天仙绑在一根绳上,他不能再重走前世的老路了。
“公主,您在永寿宫住着,一日三餐顶多粗茶淡饭,勉强能吃上七分饱。而奴才幼时食不果腹,树皮、野草、尘土,奴才都一一尝过,还能活着入宫都算是侥幸,可见二者有云泥之别。况且公主毕竟是金枝玉叶,又怎可与一身残躯的奴才相提并论呢?”进忠说得有理有据,但嬿婉从他所言听出的却是讥讽自己不食人间烟火。
“本宫今儿倒是叫一个奴才给教训了,可见本宫过的是什么日子。”嬿婉半开玩笑半当真地摇头说道。
“公主想过什么样的日子,要靠您自个儿去争取,仅靠旁人是帮不了您的,”进忠与她一样,也是半开玩笑半当真,随即他又回过神来道:“奴才失言。”
推辞意味呼之欲出,再问他怕也是碰壁,嬿婉耳聪目明,不会多说无意义之言。
“那依进忠公公所见,本宫若想拿回被克扣的份例,该怎么做?”可嬿婉没在奴才那儿吃过这种瘪,偏偏又是她自己起的头。她咽不下这口气,迂回着又问。
“奴才认为公主应壮士断腕,力争上游。”卫杨氏所作所为历历在目,但进忠不好点破,自己与春婵斗口在先已让公主烦心,再提她额娘会让公主更加认定自己是不怀好意的搅事者。
“壮士断腕?公公说笑了。”嬿婉确实没明白,进忠说得跟要上战场似的,叫她好生意外。她暗笑进忠一个奴才还怪会卖弄,可进忠的神情又不太像在随口奉承。
难不成他说的是如他自己一般舍了男子的身份入宫换得不饿死的生路?可她能舍什么,就算他作了个比喻,那也没头没脑的,她参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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