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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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太监,不是全寿,我看着挺眼生的。”
嬿婉本能想到的就是进忠,不管好事坏事还是平平无奇的事她都第一个联想到他,她甚至有他会变成个魂儿跟在她身后以看她惊惶为乐的错觉。
“是不是一个年纪与我差不多,又生得大眼厚唇极为俊俏的?”嬿婉想着问个清楚,但慈文错愕地望着她,寻思她怎么会问出这般问题。
“额娘,你别误会了,我只是想知道是否为那个我熟识的人。”嬿婉见额娘会错了意,急得脸都发了烫,她咬着下唇,眉头也皱起来了。
她分明是一副羞怯的模样,慈文大骇,但又觉真若如此难免过于离奇,嬿婉接触御前的机会并不多,对方又是个太监,怎么也不可能让她动了心。
“应该不是你所说的那人,来送书的太监约二十有余,是个细眉细眼的瘦高个子,与你描述的完全不同。”慈文照实答了,她见着嬿婉像是定了心的样子,面上也不红了。
不是进忠便好,永寿宫是她的巢,她不想让进忠踏进来,也不想让他瞧见里头的破败,更不想她额娘被他那张伶俐的嘴阿谀讨好或是讥笑嘲讽。只要不是他,换其他任何太监她都无所谓,他们出去了爱议论便议论,只要她听不见就管不着。
“嬿婉,你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是什么样的?”慈文想起嬿婉最近爱翻西厢,忽的问她。
“这……大概得是个人品极佳的好人,长得也得好看些,至于其他我说不上来,也框定不了,就是那种很空泛的不实感,额娘你能理解吗?”半晌,嬿婉才磕磕巴巴地说出了几句,她确实没有概念,书里的角儿和活生生的人肯定是全然不同的。而且哪怕是读书,她也无法想象面如冠玉、狼腰猿臂之类究竟是什么样子,人就是人,怎么能像玉,还像那些异兽,她只能夸一句写作者的文采不错。
“像西厢记里张生那样的书生,你觉得好不好?”
“不好,他头回见莺莺,就盯了她的小脚儿,还称赞值百镒金,试问哪个正经公子见官家女子第一面就急不可耐地观摩她的脚?简直是罪不容诛的下流浪荡子。”嬿婉只是粗略看了些章回,就对张生嫌恶至极。
嬿婉说得有理,又见她咬牙切齿,慈文笑道:“确实,还好是戏文,要是真事儿,他就得被揍得竖着进横着出了。”
“我最看不惯对陌生女子眼神或是手脚不干净的好色之徒了,编戏文编得词藻优美就把这浪荡模样生生地掰正回来了,最后能给他个光明磊落勇于求爱的美名。而跳脱出戏文,摆到现实里看,还不说这女子万一无感他会如何,哪怕是喜欢,这也得被他拖累了名声,成了与外男私相授受的荡妇。如若是厌恶他,那可成了千古的冤屈,说出去别人都会当一个巴掌拍不响,要摆脱他多半得褪一层皮。”
“好,嬿婉见解独到,字字珠玑。”慈文见她说得语气激昂,不由得称赞。
“唉,真不知此等歪书流传下来有什么意义。”嬿婉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面庞。
“书是男子编写的,自然有男子对抱得美娇娘的臆想成分掺于其中。但此书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它到底还是歌颂了封建世俗下男女双方自由相知相恋的可贵,书中的侍女红娘也没有叛主,反倒是做出了许多相助之事,这应该是得亏了莺莺待她情如姐妹。”
“既然情如姐妹,那就更不该放任甚至是撮合主子和张生了,该把登徒子当成眼中钉才对。而且我见红娘似乎因张生许诺其事成后可作小而应允帮他,这分明就是存了私心叛了主,这样的奴婢不要也罢……”
“主子、公主,奴婢刚烤了红薯。”春婵端着红薯推门进来置于桌上,打断了嬿婉的话。
“先吃红薯吧。”慈文走上前去拣了一块剥了皮吃,也招呼嬿婉。
“还是春婵好,我们春婵又忠心又聪慧,一定不会做出红娘做的那般事。”嬿婉也取了红薯吃,见春婵并未上手,她又拿起一块道:“春婵,你也吃,没外人在场你别‘奴婢奴婢’地自称了。”
春婵道了谢,嬿婉见她站着又给她拉凳子坐,春婵边小口吃着边问:“公主,红娘是谁?”
嬿婉和她简述了几句,慈文将红薯皮聚拢,补充道:“其实嬿婉说得也挺有理,是我之前看得浅了,本以为红娘只是在戏文里起了一个推进作用。”
“哎,反正我是做不出胳膊肘往外拐的事儿,要是有人敢觊觎公主,我就替公主赏他两个皮爪篱。”春婵握着一个红薯头子怒视着起身,假装它是某个人的脑袋,用另一只手夸张地做出挥它嘴巴子的动作,把嬿婉逗得伏案大笑,又一不留神被红薯丝儿呛了口,掩着嘴咳嗽起来。
春婵自己也笑了,她放下红薯赶忙拍着嬿婉的背替她顺气。嬿婉边咳边取笑她:“春婵,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做派?怕是来个孔武有力的嬷嬷见了你也得甘拜下风。”
“我从话本子里见的,若有健壮的嬷嬷敢扬手企图以武力对公主不轨,我定以十倍的巴掌还她吃个够。”春婵又逗她,嬿婉轻推了她一下:“春婵你怎么这样,我脸都笑得僵了。”
“我说的是正经的,莫说是旁人,就算是额驸与公主不睦,我也会帮着公主给他瘪子吃。”待嬿婉笑完,春婵收了笑容对她说。
“要是对方许你好处收买你呢?大把的银票哗啦啦地甩你一头,你怎么做?”嬿婉还未从方才的状态出来,仍在逗她。
“我招收不误,假装察言观色递台阶呗,总之公主放心,我和公主永远是一条心的。”春婵握了握嬿婉的手,她的掌心热些,嬿婉却莫名地像被炭火灼到一般,摸到的仿佛不是手,而是一颗滚烫的真心。
后来她才想起,春婵依例不会随她一同出降,而是会留在永寿宫服完最后几年役,再由家人接出去婚配,如果不出意外,她们能相伴的时日已不剩几年了。
夜里嬿婉做了半截美梦,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她手捂着一个热腾腾的红薯赶往宫墙边的僻静处,将红薯塞给了一个面目模糊的侍卫,她冷得搓手,但看侍卫吃得香甜倒也不恼。她以为这就是她前些日子在梦中所见的青梅竹马,故与他道别的语调都温和极了。
她转头就捧了一盆黄花在宫里行进起来,这个侍卫随在她身边为她撑伞。但她莫名地想起她现实里与进忠初见的那一夜,记忆的混乱让她误以为进忠摸了她的胳膊,她愤恨地想进忠竟可恶到她在梦里寻个温存也不肯放过她。
前头出现了一个身着鸭蛋青长褂的嫔妃,身旁还簇拥着几个奴婢,她身边的侍卫与她交谈起来,她心慌不已。
他们越谈越熟络,嬿婉想避开他们,就径直往前走。可不曾想,顷刻间侍卫和嫔妃化作了一对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向她扑来。嬿婉想起先前的梦境,再一次跑得几乎要肝胆俱裂,直到眼前出现了熟悉的身影,她才脚一软跪倒在地。
她心想她真是迷了眼睛,怎么会把那侍卫当成了青梅竹马,她勉强起身向后看去,好在他们没有追来。
那个身影走得太快,她三步并作两步都跟不上,想出声喊他却扯不开喉咙,偏又下起了雨,她急得手足无措。
她的嘴无声地开合,那个身影终于止步,但没有回头,她抓紧时间想冲上去,但她怎么跑都离他有好几丈远。
他丢下了一把伞给她,然后在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嬿婉抱住伞,伞柄犹有落下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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