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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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没有再出言挽留,但她既然拉了自己的衣袖,那就说明确实还有话要说,进忠想道一句“这不合规矩”,但率先想起了自己当着春婵的面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公主也是不合规矩的。
先前他默认了公主和春婵是一条心的,可事有万一,万一春婵不知是公主下的令他就摊上棘手难事了,这实算个不大不小的纰漏。
所以进忠将目光移向一旁的春婵,片刻后再看向公主,意图以眼神询问她于春婵在场的场合里自己还该不该目视她,旋即他又想到自己方才都已忽视了春婵的存在,马后炮的补救哪能让他逃脱里外不是人的境地。
毕竟事因春婵一句话而起,嬿婉当即错解了他的眼神,以为他是见春婵心烦,想让春婵离开他的视线,她心虚得越加深重。
“春婵,本宫要与进忠单独说会儿话,你先回卧房歇息。”她不留转圜余地地下了命令,让进忠有些始料不及。
在春婵眼里,进忠又是贼眼珠子死命粘着公主不放,还要瞥她两眼试探她见此的反应,且就这么依着公主抓他的衣袖而不知抽开,没脸没皮到了极点,怎么看他的色心都是昭然若揭。只苦于她犯错在先,公主又铁了心要忍辱负重,她只得一壁喜笑颜开地应着“奴婢就不打扰公主和进忠公公了”,一壁强忍着对进忠的畏惧和恶心躬身后退。
“公主,不可。”嬿婉见进忠澄明的眼瞳像汪着一泊暖泉,他低眉望向自己拉着他衣袖的手,略摇了摇头,面上浮出不好意思的笑。
嬿婉将手收回,他整个人都转过来面向着自己,却只笑着,像是在等候自己出言。
刚才的危困紧迫荡然无存,仿佛一切都只是嬿婉打盹时朦胧的迷梦而已,进忠与昨夜里一样,他还是那块若即若离却温润有方的玉琼。
“进忠,方才你进来时……你就没有什么要与本宫说的么?”到底还是心虚的,嬿婉不敢看他的眼睛,将目光瞥向别处,又轻咳一声,勉强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他在门外时布袋差点儿滑脱,故不小心以膝盖抵到了门,有了些许响动,他担心被公主察觉,走出来揪住他偷听,所以才在不得已之下趁了那不凑巧的时机叩门,冷静下来他最怪罪的还是他自己。
“奴才听得春婵在与公主闲谈,她猜测您哄骗我为您所用。”欺瞒并不现实,反而会让公主反复揣测自己是否会私下记恨她并耍心眼使阴招。他大大方方地说出,瞬时眼见了公主面上红一道白一道,像被戳穿心思似的紧张。
公主,您需得多加练胆儿,即使一时磨砺不至临广厦崩倾而不惧,至少也得大致四平八稳遇事不自乱阵脚,万不可疑神疑鬼碰上诸如经幡之类的死物就自认落败以至万劫不复,他蓦地想起这一茬儿,在心中默道。
“春婵侍奉公主已久,自是事事围绕公主来考量,所以她当成了公主正在拣选可倚仗者也是情有可原。而奴才认为这并不属实,撇去副总管身份,奴才本系一寻常内监,恭敬奉宫中各主乃奴才的份内职责而已。且公主所提请求甚小至此,料想下回也不会相差太多,奴才约是担不起春婵随口猜测的重任的,也不会因戏言猜忌公主,请公主不要再纠结于此了。”他本意是把责任推给春婵,不想让公主继续存有自己会报复她的疑虑,可话既出口像是变了一层意思,他有些惧怕公主会误解自己不愿再帮她做事,又失意地想着自己若丢掉了这唯一的价值,当真是成了形如死灰槁木的游魂。
“进忠,这原是本宫对不住你,未与春婵说清,由她胡乱猜测。”好在公主大概没有这番误解,进忠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瞅着她沉吟、眼珠儿一转、坦然自持,紧接着唇角一丝一丝地缓缓绽出笑意,仿佛一池幽昙在夤夜中妖窕而开。
她又有炩主儿的样子了,不仅是言辞愈发相像,连那抹媚笑都一般无二。她像一簇鲜红的罂粟,幼时只让人当作是平平无奇的绿植,而年岁渐长抽条开花之后才陡然摇身一变,附了摄人心魂的毒邪。
真心与虚情相搏,真心那一端短促地胜了即瞬,于嬿婉自身而言犹如捞到了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就要与进忠诉衷肠,可她张口的顷刻间真心一端又坠了下去,她想自己大抵是昏了头才会有此离奇之念。
她也就此误打误撞地搏得了一个意外的平衡,的确装腔作势了,也虚与委蛇了,她谄媚得自己都厌弃这般自甘堕落的自己,只是在这副海市蜃楼般的尽态极妍下,她道出的言语却是诚心得近乎披肝沥胆的。
“进忠,本宫并无利用你的邪心,只是春婵到底是本宫唯一的宫女,本宫要接你的糯米粉就瞒不过她,不小心叫她会错意了,本宫知她忠心耿耿,总不好反过来苛责。”
进忠见公主神色凄然如倾雨下的弱樱,虽知这是她的假扮,但敌不过内心焦炙的煎熬,又窃窃地因她扮得好而暗喜,神情和缓地劝慰道:“好了好了,奴才都说了勿要纠结,公主您怎还与自个儿较上劲了呢。”
他轻而易举就弄来了糯米粉,与他盟约的诱力已大得嬿婉不可不贪。她思虑最多的除去自己在皇阿玛跟前得脸外,较之更甚的是待她出降后额娘后半辈子的过活,攀上了副总管太监,怎么也能保额娘衣食无虞、少受他人排挤了。
嬿婉再次失了魂一般地去够进忠的袖子,她确信自己的眼中流出的是卑弱、委屈和讨好,可进忠神色一怔,随即撤手退开几步。
“公主您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您疑心奴才被您宫女一句戏言恼得不愿再帮您了?”
她还是想岔了,进忠满心苦痛不已,且更令他芒刺在背的是他宁可公主对他威逼利诱,都不愿她自降身份讨自己怜惜。
自己磨两下嘴皮子进忠就能确信自己纯善了么,进忠敢信她自己都不敢信。可进忠仍肯帮她,她不得不琢磨进忠的意图。
天下哪儿有免费的午餐,她原先考虑的是待自己得了势,就去皇阿玛面前多替进忠美言,哪怕进忠不肯接她给的银两,也赖不过皇阿玛金口玉言给他赐赏。可进忠究竟爱不爱财仿佛是个谜,她的贪婪嘴脸意外暴露于光天化日下后他令她惊诧的赤诚忠心又是更大一谜。
“不,本宫哪儿会疑心你呢,进忠你一直都是极好的人。”进忠听得她莺啼般的婉转娇声,知她在不断地调整自己的语态以求顺他心意。
他虽煎熬忐忑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迈步回到原先的位置,向她颔首道:“公主您肯信任奴才便好。”
他似乎是在求着自己任用他,嬿婉抽动了下笑得酸了的嘴角,又听得他冠冕堂皇地补充:“奴才身为太监,得了各宫主子的信任才走得稳当呢,不然有朝一日哪位主子揣测奴才在万岁爷跟前乱进谗言要将奴才处死可怎么办,公主您说是不是?”
“是,你想得长远。”她胡乱地应了,进忠手心都吓出了汗,刚他一时顺口没能藏得住本能的心声,险些就要被瞧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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