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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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也正是因为他的外表过于金相玉质,至少在嬿婉的眼中确实如此,因而他的缺憾才显得越发刺眼。想到这里,嬿婉甚至后悔提了那句问不出口的话,正是因为他穷得别无他法才毅然入宫,所以自己哪怕不表遗憾只表同情,也会无形中让他忆起往昔,徒增痛苦。
公主一副说错了话的样子,叫进忠好生意外,但他当即误会了,以为公主的窘迫是因硬挤出对他的怜爱之状而起。
他自然不能让公主演得劳神劳心甚至都快黔驴技穷了,连忙出言:“这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了,且月饼也远不如奴才想象的好吃。奴才在宫中吃得的各样美食倒是多得数不胜数,奴才还觉着入宫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呢。”
可不是嘛,无关吃食,见到她算是两辈子的福气了,进忠如是想着。
此时嬿婉才是真正勉强地挤出笑,她心想绝不可再在这话题上纠缠,正事要紧多了,故当即改口继续尝试套话:“那么你就是连权也不想要了,本宫求你相助,总得偿付些什么。你这么说本宫着实是拿不准你的主意,又不想欠你人情,这叫本宫如何是好呢?”
“公主又想让奴才助您何事,您似乎也未向奴才明讲。”进忠明明白白地瞧见她眼神儿明媚起来,像是丢掉了演不像的怜悯。可不待他松口气又是一滚惊雷,他寻思自己何时允她利益互换了,他搜肠刮肚都搜不出一样能假意让她帮衬的事,只好先处变不惊地问她个仔细。
“进忠,本宫想求你在御前当差时帮本宫美言几句,常年见不上皇阿玛还受宫人白眼的苦日子本宫不愿再过下去了,多希望你能帮帮本宫啊,”月光映在她姣好的面容上,她娇怯地一眨眼,又眼中饱含着渴求地望他,“进忠,本宫只能指望你了。”
乍然连带上照拂额娘的事必然不行,这事多得多半得把进忠连夜吓退,她只能循序渐进。而且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讷口,倒像是她借着试他有无邪心的名义一个劲儿地真情流露。她意识到自己再一次疯魔了,明明并未饮酒,可总好似宿醉未醒。
她猜测进忠会被她唬住,会摆手推脱甚至劝她慎言,她作好了最坏的打算,深吸了口气坦然地望他。
“公主,还请您慎言,奴才很久以前就与您说过,您得自己拼命往上爬。”再坏的打算都无用,真正待他的话一出口,嬿婉的心就瞬间坠入了冰窟中,使她通身生寒。她僵硬地笑着点头,可不久又有了些隐秘的欢喜。
无论她怎么引诱,他都遥立在远方,如与她隔着一层糙而厚的毛玻璃屏障一般,只能弥朦不清地感受着他真实的存在而不可看个分明,他既不愿意打破屏障侵扰她,她也不足以掀开屏障去触碰他。
所以自己为何会有要一探他心思的念头,为何会再一次把他往污秽的方面想,嬿婉悔不当初,差点儿要解释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面对进忠的不卑不亢,她连辩驳的力气都尽数失去,只能歉意地笑着,可笑着笑着眼圈儿就微微泛了红。
不如将计就计用眼泪逼迫他就范好了,嬿婉当即想到了以此放手一搏。进忠不是不做赔本买卖么,她更不能白流眼泪。
只是嬿婉错估了自己的情感,她没有泪落下来。但她猜想自己的脸色该是极难看的,且从进忠翕动的嘴唇来看,她多半能赢。
进忠不知她的悔恨,只当做是自己嘴里没个把门,惹急了已把自尊暂且丢下的公主。他慌得不知怎么是好,可实在怕公主被打击得一蹶不振,他努力稳着声调,竭力补救:“公主,奴才失言,奴才只是想向您劝谏光靠奴才协助远远不够,您也得靠自个儿去争,奴才并没有拒绝帮您。”
“本宫…本宫自是会努力上进的。”尘埃落定,尽管勉强,但他总归还是心软了。她像是已把此局掰回,也算是难得占了一次并不算光彩的上风。嬿婉借着揉眼的工夫将一颗沁出的泪珠一指抹去,又扭过头掩饰似的远望那黑天里遍洒银辉的月轮。
她也不知为何进忠同意了她反倒落了一滴虚伪的泪,也许出于委曲求全的恨,也许是出于得偿所愿的喜,又也许是有些惶恐于以一己之私沾染了皎白无瑕的月光。
但结果是好的,与她提前与春婵说的一模一样,她本就打定了主意必得成事不可败落。她顾不得旁的了,旋即就换上了应保持的假面,对进忠笑脸相迎。
进忠自知躲不过她对自己所求的盘问,他无奈地阖眼,又自暴自弃地睁开,直言告知她:“公主,您别想着拿赐物谢奴才了,奴才一样都不要,拿您一样赐物就是添一样奴才偏私的把柄。”
他压根儿就不贪财,只是幼时忍饥受饿怕了,现今才会惯常于存积钱财以防晚年不测,嬿婉以为自己一刹那开了蒙,读懂了进忠的思虑。
他这样清廉的人晚年要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伴儿就好了,可嬿婉全然不可能问得出他是否想要个对食,在她眼中对食一向是可耻下作的,对宫女而言不亚于顶天的灾祸。她只是本能地想到若有年长而误了出宫的宫女愿意在晚年与他搭伴的话,反倒是因他的品性而因祸得福了。
也好在嬿婉不曾问出,当她思量时进忠已满脑都是万一她疑心自己眼馋她的姿容该如何答复。既然嬿婉能想到这仅有的一条符合逻辑的可能性,进忠自己当然更能料到,他丝毫没有把握自己能靠装柳下惠蒙混过去,但她要是问起,他也唯有抵死不认一条路可走。
一切都在向着起点全速回溯,只是时过境迁,他并不知公主的心态早已天翻地覆。
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并不是好话,但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而已。前世她被戒指所害他就断绝一切私相授受,她最恨他伺机乱揩她的油他就杜绝一切登徒子行迹,他实在是尽力了。
“进忠,既然你如此坚持,本宫也不好一直盯着你,死皮赖脸地要破你的‘戒’了。只是你今后若有什么本宫能帮得上忙的事,可务必要来永寿宫与本宫知会一声,本宫会竭尽所能替你解决的。”四哥对进忠“唐僧”的戏称转瞬在嬿婉脑中闪过,她本该笑的,可无来由地怕进忠认定她不诚心。于是她以指甲轻掐手心警示自己,眉眼间添了几分淡然处之的乖巧。
公主竟然轻轻揭过了,没有再往对食上寻思,紧迫到汗流不止的进忠像临押赴刑场却得了赦免令的死囚似的,头一刻是难以置信,紧接着便是心中欢呼雀跃,又几乎要谢天谢地地跪倒下,叩拜公主的天恩。
但他同样不敢彻底放松,陪着笑脸道:“是,奴才先谢过公主。”藏在衣袖中的一小包芝麻花生糖已融化得不成样子,粘腻腻地化在包裹它的纸上,又黏在他的袖中,他不觉可惜,反倒庆幸起初没有胆子取出递给公主,否则他未必能逃得过公主的猜忌。
见进忠的目光往地上的一处瞥,嬿婉不知他只是无意识之举,便转身顺着他察看的方向瞟了一眼,见得了自己随意摆放在地上的一摞纸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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