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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span> 此刻路明非的眼神,是那般的凛然,是那般的有力量。
这一刻,昂热忽然发现,原来目光也是有力量的。
那是一种名为坚定的力量。
是啊,有什么不同呢?
昂热想着自己对龙族的理解。
可他忽然发现,他好像也并不了解龙族。
他对龙族的印象,只有滔天的恨意。
因为他与龙族接触最深刻的,就是李雾月在卡塞尔庄园里大杀四方的场面。
那是无比血腥的场面。
他忽然答不上来路明非的问题。
“看来,你和耶梦加得,相处得不错啊。”昂热转移了话题,他的语气听不出任何起伏。
“诚如您所说,他是龙王耶梦加得没错。”路明非看着昂热,语气一顿,慢慢的说道,“可是,她也是我的师妹啊!”
一个,会考虑自己什么时候会死的,孤独的,流浪的人啊!
孤独的灵魂,早已经没有了任何路,为此还要把刀砍在对方的身上,绝了对方所有的希望,是否太过残忍?
路明非没法忘记,在日本海底的时候,夏弥对他的请求。
那样的一个人,经历了多少,才能够说出那般话来。
因为有着相似的境遇,所以路明非明白那种内心的无力感,
昂热叹了口气,“你这是要和我摊牌了么?”
“反正也被您看见了,瞒不了您了不是么?”路明非说道。
“龙王的力量太危险了,我不能冒险。”昂热说道。
“您大可放心,我保证不会有事的,难道您就不能相信一次?”路明非问道,“每个人,都应该有机会的不说么?何况那个人,也还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
“而且,校长,你要是逼急了,难免不保证师妹会做出什么豁出命来的事情。”
“这里可是人类的大都市啊,愤怒的龙王有多可怕,我想您应该知道的。”
“而已,以我们的实力,也很难真的把龙王杀死,不是么?”
“你这是在威胁我啊。”昂热说道,“但你或许说得有道理。”
昂热不得不承认,路明非说得很对。
他深深的看了路明非一眼。
如果连能够杀死龙王的武器都不再受控制,武器有了自己的想法,那他们拿什么来屠龙?
“可以,但如果耶梦加得......夏弥,做出危害人类的事情,你要为此负责,路明非。”昂热凝视着路明非的眼睛。
“好。”路明非点了点头。
他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所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昂热问道。
路明非站在门内,昂热站在门外。
他看着昂热身后的风雪,沉默了片刻,才缓缓从举起手来。
原来他的手里,一直在拿着一朵花。
白色的玫瑰花。
那是昂热之前落在路口上的。
路明非把它捡了回来。
看着路明非手里的白色玫瑰花,昂热沉默了片刻。
“这是参加葬礼所必须的,校长,您落下了。”路明非把白玫瑰递到昂热面前,“葬礼已经开始了,就在我身后三个街道口的距离。”
昂热伸手接过白玫瑰,眼神一下子黯然下来。
他看着手里的白色玫瑰,心里有些茫然,“他死了?”
“死了。”路明非说道。
“怎么死的?”昂热的声音显得有些嘶哑。
他明明那么恨林凤隆,他甚至为此找了林凤隆一百多年。
可是,在听到林凤隆真的死了这个消息时,他一下子迷茫了。
仅有的故人,也彻底死去。
他的心里,竟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悲伤。
朋友们,都死了啊。
这一次,真的,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昂热的头发在这个冬天,似乎更白了。
“他灵魂,他的意识,被精神力摧毁了。”路明非说道,“我甚至没能来得及救他。”
那股精神力,是留在林凤隆的脑海中的。
林凤隆的死,也是那股精神力所造成。
也因此,就算是路明非的言灵·不要死,也没法挽救林凤隆。
因为那是从精神方面彻底摧毁林凤隆的意识和灵魂,是从内而外。
而不要死,只是治疗身体的伤势,无法救治被摧毁的灵魂和意识。
甚至,连艾拉都无能无力。
因为林凤隆的死太突然了。
闻言,沉默的昂热点了点头。
“西装我没有新的,但是帽子我也给您捡回来了。”路明非把西帽递给昂热。
“谢谢。”昂热慢声说道,接过帽子戴在了头上,然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破碎的西装。
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拿着白玫瑰,慢慢的走下了楼梯,走进了大雪中,也走向了林凤隆所在的地方。
路明非站在天台上,看着下面风雪中的昂热,说道,“他说,如果可以,请把他的骨灰撒在那片焦黑的土地上。”
风雪中,昂热的身影明显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有什么意义呢?”银白的长发在风中飘起,穿着羽绒长衣的艾拉来到天台边,站在了路明非的身边,低头朝着下方看去,
“那个人已经死了,既然难过,为什么之前又要杀他呢?”
“因为,有些事,是不能原谅,也无法原谅的啊!”路明非轻声说道。
“哪怕心里再难受,也要做?”艾拉偏头,看向身旁的男孩。
“哪怕再难受,也要做。”路明非看着风雪说道。
“就像你一样?你也如此执着,那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你如此执着,让你拼了命也要去做?”艾拉问。
路明非沉默了,没有回答艾拉。
艾拉也没有再问,她的目光重新落在了风雪里,看向了北方,“我要离开了。”
“为什么?”路明非问。
“我留下的烙印消失在了北方,我要去看看。”艾拉轻声说道。
银白的发丝从她白玉般的颈旁落下,让她整个人和风雪融洽在一起。
“很急么?”路明非问道,“如果不急的话,可以过个年再去啊。”
“到时候你发现了什么,直接叫上我们,我们一起过去!”
“过年?”艾拉微微侧脸,看着路明非,眼里有些疑惑。
最近,她经常听到这个词,“过年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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