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 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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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里其他的伙伴都已进入了梦乡时，兰斯洛还没有开始每日的修炼——通过旋转手镯和耳坠来沟通的效率并不怎么高，但他和缇嘉娜有太多想说的了。要不是明天还有正事要干，两人肯定会聊个通宵。

在第二天天亮之前，从佣兵营地中溜出了两道身影，其中之一正是在昨天的战斗中大放异彩的人类骑士，而另一个则是妖猴少女静。作为真正的攀岩大师，她会为兰斯洛找出一条没那么困难的路线，而且她自己也对挑战那座巨堡的高墙充满了兴趣。

除了向伙伴们道别，两人没有惊动任何人。他们借助山脚下乱石的遮蔽，悄悄的绕到了火山堡的另一侧，并在靠近城墙底部的一块大石头后潜伏了下来。

随着万渊平原那轮垂暮的太阳爬上地平线，联军的攻击也开始了。四名炎魔将军悉数到场，不过很容易就能看出前火山堡领主与其他三名同僚的关系并不怎么融洽，好在计划中也不需要它们的团结，只要四名恶魔方的最高战力出现在那，摆出一副随时准备参战的态度就行了。

联军的行动与其说是攻城，更像是排队上去送死——一群群的怯魔在巴布魔的驱赶下冲向那条屠宰场般的台阶，没多久又变成一团碎肉从台阶上‘流’下。不过四名炎魔将军偶尔也会轮流加入冲锋的魔潮，干掉几个倒霉的防御者，然后再在任何足以匹敌它们的对手出现前退回原地。虽然效率很低，但这看起来确实是个可行的策略，因为守军的数量确实不多，如果恶魔们一直这么耗下去，两三天后那些高贵的炼魔将军们就不得不亲自来堵大门了。

此外，所有的低阶恶魔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只要有高阶恶魔在场，它们便不会逃跑。兰斯洛也是最近才知道一个关于恶魔的新知识：无论是否在深渊之外，当一名低阶恶魔被杀死时，它们都会在一天之后于深渊的某处重生（注1），但有一种死法除外，那就是被更高阶的恶魔吃掉——以这种方法死去的恶魔将被彻底消灭，即使是九环的祈愿术也没法将它们带回来。

此外，恶魔们可能因为各种稀奇古怪、无法预测的原因晋阶，但有一种是确定无疑的——当大多数认识你的同类都认为你是最强大、最狡猾、最凶恶的家伙时，你就会获得晋阶的机会，如果这么认为的人中还有比你更高阶的恶魔，那可能性就更大了。显然，战场是发生这种情况最频繁的场所，尽管被杀是一种极其痛苦的体验，但怯魔们更憎恨自己弱小的肉体和低贱的地位。

那边虽然打的激烈，兰斯洛却必须再耐心的多等一会儿，让战斗尽可能多的吸引魔鬼聚集在城堡的入口附近，以降低自己行动时遇敌的概率。不过对于一只猴子来说，无聊是最不能忍受的事，兰斯洛在巨石后打坐练气的同时，静已经在那堵高达八十尺的城墙上下好几个来回了。

她还找到了可以钻进去的裂缝，而且不止一个。不过静还是记着兰斯洛的叮嘱，没有贸然闯入，而是记下了这些裂缝的位置，并考虑一会儿带人类骑士去哪一个会比较容易。

在战斗开始了大约两个小时后，兰斯洛补上了昨晚因为传纸条而漏掉的功课，从冥想的状态中退了出来。他一抬头，发现静正在高处头下脚上的望着自己——猴妖将铁头棍垂直插进了黑曜石间的某个裂缝里，并用尾巴勾着棍子垂在下面，仿佛那只是一根从树干上伸出的枝杈。

兰斯洛正要向对方挥手示意，脸上却突然变了颜色，身体飞快的朝猴妖的正下方冲去。静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尾巴上的拉力就突然消失了，只听耳中传来一阵清脆的碎裂声，整个人便开始朝下方坠去。

不过猴妖立即就证明了兰斯洛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她将仍被尾巴卷着铁头棍在空中一荡，身体便已重新贴在了城墙上，手脚在黑色墙体上几下连点，整个人便如同滑滑梯一样迅速下降，最后稳稳的落在了兰斯洛面前。

“真厉害。”他由衷的赞叹道，“我刚才真以为你要摔下来了。”

“嘿嘿，我可不是那些傻乎乎的树袋熊，才不会因为这种事受伤呢。”静开心的朝兰斯洛眨了眨眼，“我已经找了好几个入口，就等你来啦。”

猴妖说完便转身向上爬，动作流畅的仿佛有架看不见的梯子，搭在那光滑而平整的墙面上一样。人类骑士自然是没有这种技术的，而黑曜石这种物质不仅对魔力有抗力，也无法让真元‘粘’在上面。但无法影响那种石头，兰斯洛还能影响自己，他让手指变的如同铁钩一样坚硬，只要是猴妖上的去的地方，他就也能上去，只是速度会稍慢一点。

八十尺在地面上或许没多远，在垂直距离上绝对是个让人头晕目眩的高度了。虽然以兰斯洛的肉身强度，就算真摔下去应该也不会有事，但那种与生俱来的恐惧感可不是那么好克服的。随着他不断向上移动，耳边传来了高空中特有的风声，仿佛在邀请他回头欣赏一下身后的景色。兰斯洛抵抗住了那种诱惑，视线保持向上，注意力始终集中在下一个需要用手指钩住的岩点上。

“就是这儿了。”早就等着他的妖猴少女指了指城墙上一道不怎么起眼的裂缝，“有热风从里面吹出来，肯定可以通到城堡内部。”

“嗯…我看看…”兰斯洛说是看，结果却闭上了眼睛，几个呼吸之后，他重新睁开了双眼，朝同伴点了点头，“可以，里面似乎是间警卫室，就从这儿进去吧。”

“具体要怎么做？”静挠了挠头（她就是有这么轻松），“顺着这条缝往里挖么？”

“当然不用。”兰斯洛笑了笑，将一只手插进那道缝隙中卡住，另一只手朝妖猴少女伸了过去，“抓着我。注意把嘴闭紧了，一会儿不要出声，免得被敌人听见……”

（注1：根据5版的怪物图鉴，只有原魔有此特性，此处是笔者私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