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九章 昂贵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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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场景兰斯洛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他并非从未在敌人的求饶面前心软，当然也经历了对这种善意的背叛，而能从那场背叛中幸存完全是出于幸运。从那以后，他便再也不允许自己的感情影响与战斗有关的任何决定了。

那并不意味着他总是赶尽杀绝，不留俘虏，但一个像鬼婆这样危险的对手，死的总是比活的好。

而且，为了确保对方死透了，兰斯洛的动作完全没停。密集剑影闪过，鬼婆无头的尸体被切成了一团喷射的碎块，接着又凌空挥舞长剑，两道半月形的剑气激射而出，让那颗在空中旋转的老太婆头颅彻底炸裂。

兰斯洛其实一直都做好了被另一名鬼婆袭击的准备，但从他跳上树屋的顶部，到将对手彻底摧毁，他都没有等到预期中的突袭，这不禁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见眼前的敌人已被彻底解决，人类骑士扭过头，视线投向那座不久之前被他砍的近乎瘫痪的活化小屋，却惊讶的发现另一个鬼婆竟然已经逃跑了——那个丑陋的老太婆爬进了一口澡盆大小的、可以飞行的铁锅里，而且此刻已经非常远了，怕不是从兰斯洛刚返回就打定主意要开溜了。

仅仅是看了一眼，兰斯洛就知道自己没必要再追了，倒不是追不上，但那会让他离开同伴太远，而且也不能排除是否还有别的圈套。但就他在这么想的时候，一群在高空中盘旋的亡灵秃鹫发现了逃跑的鬼婆，它们怪叫着俯冲而下，几息之内便将那口大锅完全淹没。

尽管距离已经超过了一千尺，兰斯洛还是看清了那个鬼婆最后的命运：被无数只利爪撕成碎片，仿佛那些亡灵秃鹫对她有着某种刻骨的仇恨。或许那正是事情的真相——这些秃鹫活着的时候会守卫鬼婆们的林地，但背后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兰斯洛收回了视线，扭头看向仍在战斗的伙伴。阿拉密尔得到了塔尼娅的支援，在二对二的战斗中明显占据着上风，而两名麦泽罗斯魔显然已经无心恋战，但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该死的…你们把所有乐趣都拿走了……”

一个听起来颇为疲惫的声音响起，布鲁托撑着他的战锤站了起来，那摇摇晃晃的样子就像是肩膀上压着根五百磅重的杠铃一样。但当他站稳后，整个人的气势就变了。

“摩拉丁！！！！！”

矮人口中发出一声大吼，猛的朝敌人发起了冲锋。兰斯洛心中微微一动，也迅速朝那边靠了过去，不过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不远不近的跟在矮人身后。

布鲁托显然状态不佳，看起来完全是在愤怒的驱使下行动，但战斗的技巧已经成了年轻矮人的一种本能。他先用盾牌一挥，将麦泽罗斯魔背后两条额外的胳膊格开，战锤紧跟着就砸了进去，动作流畅的仿佛是在挥舞一支轻巧的匕首一般。

麦泽罗斯魔的甲壳非常坚硬，让它们仿佛一个个身穿板甲的重步兵，而对付这种铁疙瘩时，钝击类的武器总能取得不错的战果。站在敌人正面的阿拉密尔也同时加强了攻势，以配合布鲁托的行动。矮人第一锤直接砸在了邪魔胳膊与身体的连接处，彻底摧毁了对手的防御能力，在之后就是砸核桃般的重复动作了。

另外一边，塔尼娅凭借一己之力也搞定了对手。长戟在一对一的战斗中本就有很容易占据优势，而咒术师的阴影武器又全都锋利异常，而且挥舞起来还轻松的就像没有重量一般——但那只是一种假象，如果有谁信以为真，绝对要倒大霉的。

兰斯洛知道，就算自己出手，也不会让敌人倒下的速度快上多少，相比之下，让布鲁托发泄他的怒气要更重要。于是他快步走到了几名倒地的同伴身边，附身查看他们的情况。

很糟糕。

卡拉林的防护魔法帮他减弱了肉身魔像的攻击，但右肩的位置还是被砍了一剑。这一击直接斩碎了他的肩胛骨、锁骨和几根比较靠上的肋骨，血液很可能已经流进了他的肺部，这种情况在没有魔法的世界中，几乎是必死的伤势，学者的脸色一片惨白，连哼唧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在他旁边，僵尸公主芙兰的情况看上去似乎更糟一些：她刚才直接被腰斩了。不过，作为一个身负特殊诅咒的亡灵生物，这种程度的伤势还没法让她就此解脱，此刻僵尸公主的下半身正如同被扔上岸的鱼一样疯狂的抽搐，而上半身则努力将自己的腿按住——刚才摆出的一些姿势实在有些不符合公主的身份，而作为有思考能力的那一半，她的上身有必要对此予以制止。

仔细想想，如果她活着的时候就明白这个道理，也许有些悲剧根本就不会发生。

老矮人巴伦德被布鲁托小心的靠在一块石头上，但此刻他身下的地面已经被自己的鲜血染红了。肉身魔像那一剑不仅刺穿了巴伦德的胸膛，剑刃上的开槽还会确保血液以最快速度从他的身体中流失。实际上，见到那伤口后，兰斯洛几乎不敢相信老矮人还活着，换做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九成都会在半分钟内会咽气，一百个人里都不见得能有一个活下来。

当然了，兰斯洛在检查同伴伤势的同时，也一股脑的往他们的嘴里灌治疗药剂，灌不下去的就直接浇到伤口上。这么做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点效果的，他们那位半身人大厨（兼炼金师）伙伴曾如此向他们保证道。除此之外，兰斯洛能做的就不多了，想让这些重伤员们在短时间内恢复，这里只有精灵牧师有能力做到。

不巧的是，即使阿拉密尔还留有那么做的能力，他们也没有足够的时间了。天使魔像随时会从放逐的状态中归来，但这还不是最头疼的——兰斯洛的灵觉中已经感应到有大批的亡灵生物正在朝这边接近，看来后方的战斗已经分出了胜负了。他当然不认为佩顿·德里克会对自己另眼相待，自己毕竟只是意外帮助它恢复了力量，而这种连神力都想窃取的家伙，搞不好只会想尽快将自己一行人除掉，以消除一切可能影响他统治的不确定性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