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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悄至,春衫已褪,珍娘是个怕冷又怕热的人,所以,她早早的就脱了那些夹棉的厚衣裳,换了轻薄凉快的夏衫上身。
对他们一家子来说,今年的这个春季,似乎就是忙碌而又阴郁的,压根还没来得及捕捉到几分春色的暖意和明媚,它就眨眼过去了。
院子里种栽的一大株的海棠花,开的倒是明艳而亮丽,却独独没有人提的起兴致来欣赏。
蒋大壮的亲事,现在已经成了蒲氏心里最大的一桩心事,她养了那兄弟三个,还从没什么时候,如此的在儿子身上操过这么多的心思。
珍娘时常听到她娘自我挖苦的,笑着说道,“兴许老天爷就是看我前头那十来年,在你们兄妹几个身上,花的心思忒少了,嫌我养孩子养的忒懒怠了。瞧不过眼去,这会儿有意来考验我了!”
她平素是个不大信奉神佛的人,从不烧香拜佛的,不过,今年的三月里,镇上举行大庙会的时候,也拉着蒋大壮去庙里拜了一回菩萨,祈求她儿子的姻缘婚事别再不顺。
媒婆换了一拨又一拨,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珍娘也算是真真的体会了一把,啥叫‘说亲的把家里的门槛都要踏破了’的情景。
婚事说了一个又一个,却总是没说到一个合心意的。
珍娘她大哥倒是反应平平,不见一点着急的样子。
只是蒲氏就跟自己拧上劲了似的,忙的整日不见消停的迹象。
再说这今年的国势,也跟他们家里的情势一样,不那么太平。
从年初就开始跟鞑子打的那仗,到现在还没有打完。
而且珍娘听说,先前两边一场大战,我朝辽北大军狠狠的中了敌人的一场大埋伏,死伤了数万的士兵。
所以,四月里,朝廷紧着又下了今年的第二道征兵的布告。
“我们先生说,要是再吃两场败仗,人心都要不稳了啊。”
珍娘倒不是很懂这些时政军务,不过,她也能从朝廷这半年不到的时间,连征两回士兵的动作上,看出了点战局的紧张。
这回的征兵要求,也比上回的标准更显苛刻。
一个村子,两户就要抽一丁,不出人丁的,一户收二两银子的免丁税。
所以,相较于上回布告下来后,大伙相安无事的轻松样,这回,珍娘走在村子里,到处都能见着愁容满面的村人。
兴许大伙愁的,不仅是这一回征的那二两银子的税收,更加发愁的还是,后头要是再来布告征兵时,家里拿不出银子的后果。
人在钱财跟命的比较面前,总是知道怎么个抉择法,所以跟上回一样,能凑得起银子的,还是都尽量交了银子。
当然,也有那家底贫寒的,上回就交不起银子,送走了一个,这回还要再面临一样的境况的。
珍娘他们村就有一户这样的人家。
他们村子西面后排的一个破落的小茅屋里,近些日子笼罩着的,就是那样一番凄惨苦凉的氛围。
珍娘跟那户人家不熟,只知道那里面住的是一个寡妇,夫家姓孙,带着两个儿子,生活的十分清贫,兄弟两从小到大穷得连一条完整的裤子都找不出来。
都是十来岁跟她二哥差不多的年纪,大儿子上回已经在征兵的时候,被征到战场上去了。
这回又要征兵,按他们家的情况,自是拿不出银子来,交那个免丁税的,所以,只能交人上去了。
可是,这孙寡妇心里如何愿意?
统共就那么两个儿子,辛辛苦苦的拉拔到这个年纪,大的已经到战场上生死不知了,小的再交上去,那她这后半辈子还有啥指望?
听说,自打这征兵的布告下来以后,孙寡妇已经愁的白了半边的头发,整日泪珠子挂面,眼睛都快要哭瞎了。
村里好些人可怜她,都去瞧过,但是大伙除了几句劝慰的话语,也给不了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赵石头她娘跟她也有几分交情,最近就时常去孙寡妇那里坐坐,照看一二,主要是怕她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
正好,那天珍娘去找她闺女玲花说话,被她顺道一起拉了去。
珍娘见到孙寡妇的第一面,就心里止不住的震了一下,不只是因为她那副凄苦潦倒的贫困样,更因为她面上那几道狰狞可怖的伤疤。
看完孙寡妇回去的路上,珍娘就听了个催泪的苦情故事。
“她啊——”玲花她娘才说起来,就止不住的叹气。
“那可真是实实在在的苦水里泡过来的一个人......”
孙寡妇,原名叫什么,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反正在她被卖到这个村子的时候,她也就八九岁的年纪,是嫁进来做童养媳的。
她的夫家姓孙,男人叫孙金宝,是个天生的残废,双腿瘫痪长年卧在床上,上有一父一母,却无兄弟姐妹,是孙家的独苗,比孙寡妇大了差不多十岁的年纪。
她进门的时候,这男人都已经将近二十岁的年纪了,家里条件一般,本身又是那样个情况,自是说不着啥媳妇。
所以,他娘才咬着牙,花光了家里几乎所有的积蓄,买了尚在年幼的孙寡妇进门来,想着养上几年,好给他儿子传宗接代。
当时,孙寡妇刚进门的时候,长得真的是黑瘦人干似的小鸡崽模样,要不也不会沦落到,被卖到这破落村子里面来。
哪想到,好好的长了几年,那模样倒是越长越出色了。
不说鲜灵灵的皮肤,倾城绝色的俏模样吧,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是越长越传神,勾得村里的汉子们魂都痒痒了。
村里不拘是十来岁的小伙子,还是那二三十来岁的老光棍半道上截她调戏两句,那都是很常见的事。
大家都知道她男人是那样个德性,所以,压根就没什么忌惮。
但好歹都是一个村的,大伙也知道她公婆不是个好性的,所以,也不真把她怎么着了,但是拦住了讲几句荤话,摸摸小手还是有的。
有两回就被她婆婆撞了个正着,回去就拿棍棒招呼她,回回都把人打了个半死。
其实,说到底,这孙寡妇又有啥错?无非就是受那冤枉气罢了。
后来,她婆婆也不咋让她到村里走动了,就算是非要出去挑个水啥的,也非得跟个人在后头看着。
不过,孙寡妇也没啥怨言,埋头干活也没二话来说,只要不打她就成。天天的还得给她男人伺候屎尿,端茶喂饭的。
等到十四岁上,她婆婆就逼着她,跟那残废男人同了房。
隔年就有了身孕,生了个小子,又过两年,生了第二个儿子。
不过,也别以为她给夫家生了孩子了,这日子就算是熬出来了,其实是比之前过得更苦了罢了。
且不说她原本只伺候一个,后来有了孩子,那是大的小的,加起来总共要伺候三个人,哪个都是屎啊尿啊的没完。
再加上,小儿子出生的第二年,她男人的亲爹就死了,再过了一年,她婆婆也病重了。
孙寡妇成日间,老的小的,再加上个瘫在床上的,一屋子需要她服侍的,那真的是忙的白天不见黑日的,比地主家的苦工还要累。
不过,那会儿大伙都说,好歹她那厉害婆婆快要断气了,她这日子也能熬出点头来了,至少往后这平日里打啊骂的就没有了。
却不想,她婆婆临死前还狠狠的摆了她一道。
孙寡妇她婆婆就担心她断气之后,这儿媳妇年轻守不住,又长得有几分勾人的模样,怕她跟别的男人跑了,到时候扔下孩子和她儿子在这屋里,没有活路。
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枕头下面藏了个碎碗瓷片,又不晓得从哪儿整了点安神药,哄着她儿媳妇喝下去。
趁着孙寡妇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将她的脸划花了毁容了才肯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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