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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族长,念兰有苏醒的迹象。”江白派出去的人得到消息匆匆地赶了回来,俯首汇报着。
江白反应不强烈,反倒是坐在一边的江淑兰蹭的站了起来,她飞奔过去,裙摆都扬起,这才道:“这下好了,念兰妹妹醒来,我们就可以知晓思兰的出处,也许我们就能回家了吧。”
江白心头苦涩,面上却还是淡淡地,迎合着江淑兰的积极态度,也笑着:“那是自然。”
只是江家的处境真的很艰难,可以说是空隙中艰难的存活,两个女儿和一个许木心已经生死未卜了,笙歌又兀自的离去,连招呼都不打一下,当真是让他这一颗心落不下去。
江淑兰这才转过头去,征询意见,其实她的心已经飘走了,不过是假正经罢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看看念兰,父亲为了避嫌,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顾及,我真的是生气了,那么这次我们去看看?”
一旁江白的手下也看不下去了,只是直直的称是,两人就像是开心果一般,笑嘻嘻的。
江白虽表面不说,但心中到底是想着的,只是听说医官都很有威望,便觉得自己去了也是添乱和独自伤感,在不济的话,淑兰这孩子定也会哭唧唧,一想到这些,他还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可如今,孩子已经醒了,身体也渐渐硬朗,他倒也没什么理由在不去见她。
江白让看守的人去禀报北朝的将领,他们要去看望江念兰,这才动身。
江淑兰早就摸清了路途,每过一会儿,几个人就跟了上去,关键的时候,别看江淑兰比较懂得谦卑有序,这种时候她就乱套子,直接把江白挤在后面,然后兀自的走了进去。
江念兰幽幽地双眸直直的望着天花板,身上穿着一件洁白的里衣,嘴角却依旧苍白,冷白的半截颈侧竟然透着一股战栗的感觉,她目急剧的收缩着,似乎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江白见状,这才将衣袖微甩,神色之中也带着一丝凝重,他命令道:“安神。”
江淑兰似乎听懂了江白的玄言,只是身前一步,猛地割破自己的指尖血,滴入练过的纯粹药液之中,这才循着榻缘之上的惊恐声音走去,蓦地将药液滑入江念兰的口中,轻拍江念兰已经汗流浃背的身体,这才喂她饮下。
“此时绝非如此简单。”江白虽早就意识到这一点,这才跟着守卫一起向前。
江淑兰神色也凝重起来,这才侧身站在后面,她出血的指尖已经不在流淌,只是静静地观望在一边:“那我们须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白咬牙狠心的说道:“我们也要做好思兰回不了的准备。”
江淑兰挺智了身子,眼眶中似乎有泪水划过,她只是蹲在床沿旁边,这才拉着江念兰的手臂,喊道:“念兰,你说话啊。”
江念兰侧头看着她,她很清醒只是有些接受不了,所以挤出了一丝微笑,她嘴唇挪了挪:“我不相信北朝的人,姐姐就在大武山堆放尸体的地方,那天姐姐把我救出来的时候,我看见臧横他们把姐埋了下去。”
说着,江念兰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悲痛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以至于她的声音似附语倾听。
江念兰目光中带着一丝颤抖,生生地看着江淑兰,她只同这么一个人说着,那流连的眼神中,发。仿佛在说,谁也不要告诉。
江白只是站在那儿悲怆的看着两个姐妹:“如此,你们姐妹叙旧即可。”
江淑兰似乎意识到江念兰还有话要说,这才侧过头去,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这才回复:“父亲你们回去吧,我与念兰还有话要说。”
江白点了点头,这才离去。
房间之中燃着一层薄薄的香气,似乎是从篝炉中传出,萦绕空气的最细密处,能够感受的到,却似乎抓不住。
带着一丝慵懒的且随性的味道,让房间之中竟有些寂寥,江淑兰这才反问:“念兰,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念兰身体虚弱,张嘴说出的话语也随之含糊起来,但细细听来还是能够懂得的。
总结起来就是臧横他们逼着自己的两个姐妹研究了一种药物,可敌千军万马。
平常人喝大了也会神志不清,但隔天就会恢复,而那种性烈的东西,只要一点就会让人被牵着鼻子走。
它好比被情伤的人,会永远为情所困,甚至做出极端行为。
它好比一个冷血无情的统治者,他的内心到底有多少鬼算盘,甚至可以让人忘记自己的初衷。
最关键的是江思兰已经研究出来一点点,而且交还给了臧横,如今想要错误不发生,那便只有找到那个害人的东西。
其实江淑兰也有点害怕,但她觉得今天晚上可以去尝试一下,不管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去找江思兰,就算是找到尸体也比这样心头攒动的担心要强太多。
江念兰只是安然的睡去,江淑兰答应她,只要找到思兰,他们就回家,到时候无忧无虑,再也不涉足外面的这些世界。
复杂的人性,举步维艰的每一步,甚至连语言都成了累赘,好像只有金钱能够叫人动摇,好像人命变得如蝼蚁一般卑贱,强者可以啃食弱者,弱者也可以欺负更小的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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