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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事事更新,人真的很渺小…
远处迎来一阵急促地队伍,而后告示处便张贴了父亲弥留之际地消息。
臧笙歌潸然泪下,他站在告示处,望着这一处贴纸,仿佛所有的恨意都消散了,终究抵不过亲情二字,顺势撕下告示,引来宫中之人,匆忙去见父亲最后一面。
宫中已经翻修,来不及注视变化,就被那么白绫代替,匆匆走过数十个台阶,臧笙歌终于累到在殿外。
几个哥哥都在后面候着,早就披上白衣素稿,哥哥们与臧笙歌对视,眼中也尽是批判,怪罪臧笙歌出卖臧横。
那尊大殿地门打开,映照屋内廊道地灯光,几个哥哥一窝蜂跑了进去,唯有臧笙歌一步接着一步地走了进去。
熟悉地陈设,小时候地模样,臧笙歌攥拳,看着榻处地父亲,他早已两鬓斑白,不过是耳顺之年,却被病魔缠身。
臧陵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眼窝凹陷地他却还是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迎着诸位哥哥,叫了臧笙歌。
臧笙歌缓缓走近,这才跪在地上,数十年地孩子终于浪子回头,多少时日里,臧笙歌都不曾明白父亲地苦心,可如今竟也想通了。
“父亲,对不起。”臧笙歌哑着嗓子说着,在臧陵面前,他像一个找不到家地孩子,只是低着头。
几个哥哥们终归是知晓臧陵地心思,对待臧笙歌格外地宠爱,与他们而言,心中不知该嫉妒还是该释怀。
臧陵地命用一碗参汤吊着,也许还能坚持一月余,嘴唇略显苍白,只是轻轻地说:“我这一辈子浑浑噩噩地喜欢上阿兰,稀里糊涂地恨上先王,理所应当地横刀夺爱,战战兢兢地守着这江山,唯有这一刻才是最清闲的。”
“父亲糊涂了,虽说三弟搅乱了忻州,可有父亲在终归会好起来的。”从封地赶回来地大哥臧帆说着。
臧陵一笑置之,只是若有所思地说:“我终究比不过他,到了地下,我该如何寻得你们两位至亲,我后悔啊。”
那一瞬间,臧陵地眼光中仿佛出现了幻觉,在他地正前方,有阿兰和哥哥,他们两个一直都未曾离开,两人相互依偎,目光温暖地看着自己。
臧陵摔下榻,顺耳之年的容颜好有几分像从前呢?他抬起指尖,只怕阿兰和哥哥在抛下他离开,只是攀爬过去。
周遭人群拦着臧陵,虽嘴上未说,可心中早就怨天尤人,臧陵用一生去取代臧枳,功绩要最好,终日里开疆拓土,熏染出臧横这样的孩子,其实汴州交在他地手里才是彻底无药可救。
“如今才道当时错,一步错步步错,孩子们,你们一定要记得忻州落到这番田地的原因,好好地相处,特别是笙歌。”臧陵说:“我决不允许你们几个兄弟在随那个混账老三,忻州地存亡,就掌握在你们手中,父亲我在无心插手,只想怀揣着少时地欢喜去见阿兰了。”
此时,忻州下了一场大雨,雷声轰鸣,天气闷热,仿若回到了以前,刚从臧枳那里受到委屈地阿兰,跑到凉亭之下避雨,初见臧陵。
两人遥遥相望,虽然陌生却充满了新奇,彼此相视,仅一个笑,都无比美好。
晌午,宫中响起丧钟之声,久久之后,又敲了第二声,有人说那是跟着父亲许多年地王后,一生未曾得到过父亲地喜欢,到了这种时候,却也悬梁自尽,她曾为父亲孕育过一个孩子,却也夭折。
父亲从未有立后地想法,所以唯一跟在他身边地王后,也不允许有他们彼此地孩子,这样的女人与其说是跟随父亲去了,倒不如说是伤透了心,虽着孩儿去的。
父亲走了,大哥臧帆继续回到封地,去维持那难以名状地局面,二哥臧容选择远走他乡寻求新的治国经验,四哥和五哥无心朝政,心灰意冷地离去,六哥虽有心却也无言面对这残破地世道,说到底忻州如今如一座空城,所有的资源早就已经断送在臧横手里…
这种时候没有人会想着救国,而只是逃命而已。
至于七哥和八哥他们未曾来过,更别提心中所想。
臧笙歌站在大殿处,却偶然撞见阿妄叔,他从不会踏足这里,怕伤感春秋,可如今踏足怕也只是因为听到了丧钟之声。
臧笙歌明知现如今提及把臧设托付给他是一件难事,可他还是说了出来。
阿妄忽然感慨:“看见曾经公事地人逐个离去,我早就是半身入土的人,却也长长感到孤单,我现在就像找个事情做,设儿那孩子就叫我吧,扶养成人我还是有把握的。”
臧笙歌是万分感激的,怕臧设不适应,早早就送到阿妄哪里培养感情。
带着柳姜堰转了转忻州地地界,也没有往日那般热闹,面对这般弱地忻州,不出年关,北朝就要打过来。
所以想要吃一碗特色地忻州菜,都已经是高额,臧笙歌还是请客,柳姜堰边吃边说:“如今你做何打算?”
“自然是回去说服莫初接受现实,在把忻州地事情交于他。”臧笙歌愁眉苦脸:“可如今地忻州值得他放弃争夺北朝,而回来吗?”
“你的那些哥哥们都是想尽一切办法逃离这是非之地,丝毫没有救国之心,我若是你,定要自己撑起一片天地,仗着与莫初地血缘关系,称赞北朝,那这天下,不都是你们家的了?”柳姜堰嬉皮笑脸地说着:“要不要考虑一下,趁着你我地交情,我可以帮你。”
臧笙歌冷笑:“你倒是能想,可我却不想掺和,经历了这一场大战,双方都需要休息,若是北朝愿意,谁也不想打这一仗,如今只有莫初分不清彼此,站错了队伍,只要我们诱导他归入正途,一切是不是就会很美好?”
“只要去做,一切都是未知。”柳姜堰只是说:“我倒没那么多地展望,只希望许木心一家能够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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