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己溺己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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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你也算是熬出来了。矮人族将因为拥有你这样的国王，将绽放出奇异的光芒。”微微点头后，精灵王抬着下巴满意的离开。

然而，精灵王并没有让矮人王等足三个月。在两个月后，纳德就收到了精灵王高调前往刚铎的消息。与消息一同到来的，是精灵王亲手书写的信函。加盖了精灵王私章的信函上只有一句话——把你的兵带到魔多西面靠近刚铎的位置，我们在那里汇合。

纳德很肯定，在出这封信函前，精灵王已经向所有的同盟国通了将与孤山联手围攻魔多的告知函。否则，三万之众的矮人军团一出孤山就会收到来自各个同盟国的问讯。

“陛下是为了争取刚铎的物资支持而去的，需要几天时间在刚铎米城进行交涉。所以，陛下请您不必加快行军度，让军队按照正常的度行进即可。”

纳德认识眼前的这个林地精灵，他正是精灵王麾下最得力的卫队长艾洛斯，也可以说是精灵王在战场上的副手。大多数情况下，精灵王出战都会带着艾洛斯一同前往；在战事不是很激张的情况下，精灵王会让艾洛斯代为领军。兵时间提前了一个月也就罢了，连战场上的助手都不带去，精灵王到底在玩什么？难道真打算一个兵都不带去？

纵使有再多的疑问，纳德还是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一切都按精灵王的意思办。在离开之前，纳德到底没有忍住，叫住了艾洛斯。“你们陛下没让你一起去？他就带着两只国王护卫队与我汇合，并且一直到战斗结束？”

要真是这样的话，精灵王也太相信矮人了吧。毕竟矮人和精灵之间，还隔着一个杀害辛达至高王庭葛的世仇。

纳德颇为不解。

“如您所说，陛下只带两只国王护卫队参战。”艾洛斯显然猜到了矮人王在想什么，平静的说出了精灵王教自己说的话：“格拉顿平原灾难之后，孤山与林地在所有生灵眼里都如孪生兄弟一般共进退。事实上，以我们两个国家现在的情况，也的确像嘴唇和牙齿一样。无论哪一方遭受变故，都会是另一方难以承受的损失。陛下相信，您也明白这个道理。我们陛下也绝不会怀疑已被自己认定为盟友的一方。”

纳德当然明白牙齿与嘴唇的道理。现在的孤山需要借助林地王国在军事方面的威慑力，而林地王国也离不开孤山的军团。从这点来说，纳德觉得自己与精灵王是平等的。可精灵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思维，还是让纳德感慨自己与之相比，到底差了一阶。至于为什么会将出兵的计划提前，纳德觉得没有必要再问了。即使精灵王已经做出了决定，必然有他的原因。自己早就表态过，这场战事精灵王是主帅，作为副帅的自己只需要服从调令即可。

如果纳德能像瑟兰迪尔一样重视信息的获取，并与后者一样在所有的同盟国安插秘探的话，他会知道林地王国在数月前生了一件精灵王最不希望出现的事件。这件事，不仅是兵计划提前的关键原因，也给了精灵王围攻魔多最好的理由。

那个夜晚对于林地王国来说，本该是欢乐而又祥和的。为了庆祝三纪元到来的第一千个林地婴儿，精灵王下令在王城的中央广场举办盛大的晚宴。就在美酒与欢笑声中，坐在高台上原本带笑的精灵王脸色骤然一变，倏地站起来对着一旁的官员高喊：“谁来告诉我生了什么事？”

说这话之前的片刻时间，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顾问与一个侍从耳语了一番，旋即转身离开。这不是在内王宫，当着其他生灵的面，佛诺尔从来不会在礼仪方面出错。能让她在如此公开的场合，对帝王最基本的告退礼仪都没有完成就转身离开，就连脚步急促到几乎奔跑了起来，绝对不是小事！难道，是奥克帕的死因有了新的线索？

精灵王的话音刚落，一个士兵便小跑着来到了跟前。从满身的风尘和凌乱的丝可以看出，这个士兵刚结束长途跋涉，从他随意裹在胸前的围巾不难看出，这是人类最典型的织艺。那么他刚从人类王国回来？

“陛下，前往刚铎随粮车而回的押运队伍遭遇变故。”士兵用大到高台附近的精灵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途经魔多入口时，十几个随队的孩子被突然冲出的奥克斯惊吓，一直到现在连食物都很难喂进去。”

握着酒杯的右手激烈的抖了一下，精美的玻璃杯从带着硕大宝石的手中倾斜。随着杯中的液体滴落在地面的声音一同响起的，是精灵王带着一丝沙哑的怒吼。“孩子们在哪里？立刻带我过去！”

林地王城最大的医所内，额头冒着细汗的佛诺尔正在医者的要求下，狠着心死死压住哭闹不止的孩子。满头大汗的医务则用力扼住孩子的脸颊，强行将泡了精灵口粮的温水灌进孩子微张的嘴中。同样的一幕正在十几个孩子身边上演。然而这种方式似乎并没很好的效果。在强硬的动作之下，孩子眼神中的惊恐更加浓重，剧烈的挣扎中几个孩子直接吐出了嘴里的液体，双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医所外，近邻着大门摆放的座椅上，精灵王虽然看上去神情淡然，嘴角却以肉眼无法查觉的状态抽搐着。

“灌下去了也会吐出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让他们吃下食物！全是三十岁左右的孩子，从路过魔多到现在都吃不下任何东西，连成年精灵长时间不吃食物都会死，又何况是我的孩子们！”说完这句话后，精灵王才把头转了回来，冷冷的怒视着瘫坐在地上，不断扇自己耳光的诺尔林。

他喝斥对方：“够了，诺尔林。你在我面前伤害自己，就能让孩子们战胜惊恐回复常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