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五、析毫剖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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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不了角鹿就走着去——我现在走路一点也不吃力。”看着镜子里面正在被侍从抚平的棉袍折皱处，精灵王故意板着脸说：“再不去就有些迟了。魔多正门周围的情况必须亲自去看探，其他生灵我根本不放心。至于你，有些要紧的国务正好要你去办，就在路上顺便告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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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迪尔和纳德仍然在奔赴魔多另一面的路途中时，精灵王利用言语中提及的国务和敌军打探字眼，顺利的赢得了与佛诺尔单独共处的机会。在即将接近冰封的黑大门前时，几个年轻的木精灵侍从不仅没有过多的犹豫，还一再请求国王顾问好好照料国王。

“你们放心。陛下要是累了，我就停下来等他休息好再出。保证让陛下一根头都不掉的回营。”看了看正在由侍从扶下角鹿的精灵王，佛诺尔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当她认为这种感觉来自于魔门，并且下意识的打量依然被冰封着的黑大门时，陪同前来的矮人士兵和侍从已经在精灵王的授意之下度打道回营了。等她在精灵王的轻咳声下收回望向黑门的视线时，只能见到随行队伍的背影。

在不知道暗藏了多少敌军的魔多前依令回撤，放心的留下精灵王独立面对，这样的行为必然建立在至高的信任基础上。佛诺尔不禁出感慨：“他们对你的信任与爱戴真是……”

声音愕然止于精灵王握住了她空闲的左手。隔着手套的接触和始作俑者坚定的神色让她没敢做任何挣扎。为了不让精灵王过多使力，她握紧了右手拿着的提篮，以不紧不慢的度向着精灵王牵止的方向前进。

“木精灵的忠诚是我深爱他们的最大原因，也是我敢起远征的原因。”暗中得意于可以与之单独共处的妥善安排，瑟兰迪尔难掩得意的望了望远处的军队。“不过，你可别以为矮人士兵的服从是出于信任或是爱戴。”

没有信任和爱戴？那与四万之众的矮人共处一个战区，不是过于危险？他们可是曾经做出拭杀庭葛王的种族啊！这一刻，佛诺尔的担忧之情与远在箩林的凯勒鹏完全相同。

突然涌上心头的担忧让佛诺尔不自觉停下了脚步，也让没有完全恢复，想保存体力到达目的地的精灵王不得不停了下来。他不过看了一眼，便猜到了她在担心什么。

“你怕我单独和矮人王师共处会有危险？”见对方点了点后，瑟兰迪尔索性完全转过身来。拍着她的肩，瑟兰迪尔用其他生灵绝对不可能得到的耐心缓缓说道：“现在这个局势，没有任何生灵会比矮人王和刚铎王更担忧我的安全。前者完全没有实战经验，即要借助我的力量了解战争的奥妙，又要在我的帮助下确保四万多军士的安全。说得严重一点，在矮人士兵没有安全回到孤山前，我再怎么不给纳德王面子，他也只能受着，不然就是在拿士兵的生命冒险。纳德也是个深爱子民的王，不会因为个体的原因让士兵遭受风险。至于后者……”

知道梅兰迪尔此时全部的希望都在自己身上，瑟兰迪尔有些得意，却还没得意到向佛诺尔吐露掩藏于包围战外皮下的真实目的。他轻转话锋，只提了包围战刚铎的受益。

“梅兰迪尔就更不愿意错过顺利拿下魔多，还不需要折损士兵的机会。可以说，现在的孤山和刚铎两个国王比任何生灵都紧张精灵王的安危。要是有生灵敢危及我，他们只怕会冲到我前面给予反击。这种因利而产生的局势虽说让我有些不屑，却让三国间的结盟关系劳不可破。都是背着整个国家的王，谁会愿意因小小的磨擦失去巨大的利益？只管放宽心。包围战没有结束，梅兰迪尔和纳德都会对我百般忍让，更会尽全力保障我的安全。”

这个世界上的确没有比共利和共敌更牢固的结盟了。在脸上和内心都嘲笑自己的担忧足够多余之后，佛诺尔跟上了精灵王的脚步。这之后的整个行程，她不但没有问精灵王为什么停不下观看情况，而是坚定的向着某个方向走去。就连中途短暂的休息时，瑟兰迪尔明说要到进入最近的洞穴，她都没有丝毫的疑虑。这样的态度自然让瑟兰迪尔很是满意。

“这里是哨兵视线的盲区，也没有其他生灵。你可以把面罩解下来吃东西了。”坐在雪地上的瑟兰迪尔撩了一下佛诺尔手里的提篮，意味深长的说道：“我要没看错，里面除了放着给我暖身用的饮用酒，你似乎还放了一些刚铎平民区买来的水果？”

随着银色的面罩被摘除，瑟兰迪尔果然看到她脸上有些微红。

“我为了第一时间品尝到好酒，可以大半夜赶去长河镇；纳德为了不辜负牛身上最好的肉，可以花一整夜时间与厨师商讨做法；就连习惯了简陋生活的梅兰迪尔，闻到人类最好的汤羹香气，想都没想就拿出唯一的棉袍换取。你不过是偏好人类的杂果而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浅斟了一口仍然带着余温的红酒，瑟兰迪尔举着酒杯对仍然在迟疑的佛诺尔出鼓励：“不用带面具，吃杂果也不用怕汁水流入缝隙中了吧？”

回了一个略显歉意的笑容，佛诺尔摸了摸冻得坚固的果子，侧过身去咬了一口。没想刚咬了一口，瑟兰迪尔的笑声便响了起来。

“这到底什么奇怪的杂果？你背过身去我都能听见犹如冰块破裂的声音。”他伸出了一只手，好奇的对佛诺尔说道：“给我也尝尝。”

“是人类王国很常见的梨。这样的气候下，它里面的汁水冻成了块，所以也叫冻梨。”见精灵王直接伸手来拿，佛诺尔赶忙挡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提醒道：“陛下还是别试了。本就是平民区的杂果，和你经常食用的果类相比很是酸涩。冻成这样又入嘴寒冷，您现在这样不宜吃性寒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