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四、严于律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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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出问题了？精灵王在一年的时间里也是心情不错，连脾气都不怎么了。以魔多现在的情况来说，攻克完全不成问题。还有什么值得精灵王烦恼的吗？

闭上嘴的纳德细细的打量一下精灵王，终是忍不住出声询问。直到偏厅里面的侍从全部离开之后，精灵王仍然没有给出答案，反而提出一个问题。

“纳德，作为矮人族最高君王，假如铁丘陵王和摩瑞亚王不合，双方闹到要兵刃相见，你会怎么做？”

“哈哈哈，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事？矮人虽然不比精灵正义与勇敢，但是我们种族内部从来没有亲族相残的事件。都是一个种族，个个都是手足同胞，族内开战，这不是左手打右手吗？自相残杀这种情况绝对不会生在矮人族！”

提及种族间的关系，纳德脸上满是自豪，却忽略了话语中隐约包含着对精灵种族内部动荡的鄙夷。好在，瑟兰迪尔的关注点并不在此，只是皱了皱眉斜瞄了纳德一眼。

“我是说假如。假如真的闹到那一步，你会怎么做？”紧攥字条的精灵王神色严肃的问，甚至给了非常具体的说明：“假如铁丘陵的兵已经到了摩瑞亚矿坑外，内部战争一触即呢？”

“都到那种地步了，还有什么好想的？直接拿鞭子上啊！”前一秒钟还在自力更生倒酒的纳德瞬间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激动的说道：“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绝对每个都有错。但是，主动兵的那个绝对要先抽一顿狠的。再怎么不合再怎么闹，也不能把武器对准同胞。要是连残杀同族的事都能做出来，和索伦有什么区别？矮人族要是真有这种事，我先抽主动兵的那个王，再抽另外一个。抽到他们对着都灵画像握手言和，抽到他们子孙万代铭记决不能手足相残为止！”

纳德的回答换来了精灵王释然的笑。后者甚至非常满意的走过来，亲手倒了一杯酒递给他。

“那么把矮人族换成人类。假如人皇派兵来攻刚铎的话，你作为异族会怎么做？”

“人类非我族类，才懒得管他们的事。”现这句下意识的回答并没有让精灵王满意，纳德想了想回道：“手足相残对哪个种族来说都不是好事。作为守护世界的精灵，您也不愿意看到盟族生内部相残吧？那我当然也不愿意看到人类内部开战。”

随着一整瓶林地送来的国王特饮下肚，双颊微微泛红的纳德很是尽兴。他轻拍着精灵王的腿，坚定的说道：“导师，人类的事您说让我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是人类，又不是我们矮人族。您要是不愿意见到盟族内战，谁主动起内部相残，我第一时间代您上去抽他。”

“事隔几年，再次听到你叫导师。说真的，让我浑身舒畅。”

得到想要的回答后，瑟兰迪尔一反高傲的常态，伸手扶住了有些站不稳矮人王。离开时，他还非常慷慨的从为数不多的国王特饮中抽出了一瓶递了过去。要不是酒量不错的纳德没有喝醉，又有侍从把酒接了过去，瑟兰迪尔甚至不介意纡尊降贵，亲自将酒和纳德一起送回去。

依然陶醉于战胜利的喜悦和精灵王慷慨赠送的惊喜中，纳德在离开前根本没有注意到精灵王的脸色。几乎就在矮人王转身的一瞬间，原本还是笑意满脸的精灵王瞬间冷了下来了。通身的寒意让进来的侍从纷纷放轻了动作，生怕惹得精灵王对自己火。还是两个木精灵对视了一眼，悄悄去把国王顾问请了过来。

然而，国王顾问的到来依然没有让精灵王有所好转，只是原本死绷着的脸缓和了一些。当精灵王望着窗外，对侍从出第七次指责声，并且不满于佛诺尔坐得太远不好说话时，她果断让所有侍从退下。

见偏厅的大门完全闭合后，佛诺尔索性直接站到了精灵王身边，弯下腰去轻声问道：“生了什么事吗？”

她看到瑟兰迪尔把脸埋在双掌间沉默了好一会，才抬起头说道：“一件预料中的事。但是它真的成为事实，我还是感觉特别难受。你说精灵到底是善良还是儒弱？为什么精灵对异族有着难以想象的包容之心，却对同族的悲喜视而不见？”

与我们的种族有关？完全不知道情况的佛诺尔倒也不急，轻拍着瑟兰迪尔的肩，以无声鼓励的方式让他可以尽快说出答案。几分钟后，瑟兰迪尔站了起来走向书桌，从公函中抽出一张字纸递给了她。面积细小的纸张上只写了一句话——瑟丹王昨日带着“伊伦迪尔之星”抵达瑞文戴尔。

佛诺尔知道“伊伦迪尔之星”。这颗由瑟丹王动诺多最好工匠打造的珠宝，代表着阿诺尔和刚铎王国的王权，自然也代表着瓦兰迪尔人皇身份获得精灵全族认可。由瑟丹王亲自将伊伦迪尔之星赠予人皇，在精灵王看来的确是全族都无视了他的悲喜。说得更直白一点，意思是让瑟兰迪尔将人类给他的委屈白白吞咽。哪怕这个行为会又一次纵容人类，哪怕这个行为极有可能让人皇认为精灵王的林地王国并不被精灵重视，可以任性枉为。

“宁愿委屈自己也要对其他生灵给予关爱是大善，整个一亚只有精灵才能做到。”将字纸放在精灵王伸过来的掌心上，佛诺尔压下了来自于种族的自豪感，蹲在了坐椅一边轻轻拍了拍他握成拳的手。“这对林地来说未必不是好事。精灵同样会捍卫林地王国的合法权益，人皇得到伊伦迪尔之星也未必能对林地做什么。瑟丹王、埃尔隆德和凯兰崔尔都不会允许他对林地动一兵一卒。”

可在瑟兰迪尔看来却是：以后？以后的事谁能保证？人皇的母亲把恨意传承给他，人皇又把这份恨意传承给后代。随着时间的推移，恨意在人类的心里滋长得越来越深。等到开花结果的那一刻，找个蒙蔽所有精灵的借口兵林地并不是很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