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〇五、事在萧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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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尔多一脸不可置信的追问：“您真的不愿意联军？”

“你说对了。我就是不愿意联军。”知道不给出合理的原因根本没办法应付过去，瑟兰迪尔索性直接答道：“我对人皇可不像你们那么富有包容心。没必要请个身份高于我的人类进入战区，让他仗着皇帝身份指挥我。也没必要让最后加入的人皇白白分享战果。这场战役人类是最终的受益方没错，可我不想让人皇获得丝毫与战役有关的荣耀。”

精灵王不喜人皇，加尔多知道。不想让人皇得到包围战有关的荣耀，加尔多也能理解。可这些原因怎么会难倒船王的使者？更何况，精灵王的担忧在加尔多看来完全多余。

“谁说联军后人皇会对您指手划脚？我们陛下除了会让人皇同意联军，一样考虑到了您的感受。他会让人皇同意，战事方面以您的意见为主。人皇只是后到者，不该越过先到者指挥全局。以人皇完全没有实战经验的情况来看，我们陛下也认为他不适合成为包围战的统帅。”

见精灵王的神色有所缓解，加尔多赶忙乘胜追击。他直接站在了精灵王身边说道：“您应该看到联军给您带来的好处。虽然只是间接指挥权，却多了两万人类士兵供您调派。而且，不妨告诉您，联军不止是我们陛下的意思，箩林那边也极为赞成。若是您执意不愿意联军，箩林夫人应该不会介意亲自过来一趟。”

“谁都知道箩林亲王夫妇对我林地有恩，所以，你这是搬出凯兰崔尔夫人威胁我？”

在加尔多的矢口否认与道歉声中，瑟兰迪尔故作为难的开始思考。片刻后，眉头仍然紧皱着的精灵王示意加尔多落坐，才郑重的问道：“瑟丹王为什么执意要促成联军？没有说服我的理由，即便凯兰崔尔夫人亲临我也不会答应。”

难道精灵王一直认为我们陛下是为其他目的促成联军？我应该一开始就开门见山的说明。

加尔多责怪自己的同时，开始环顾四周。见周围的确没有其他生灵，才压低声音说道：“为了人类不发生种族相残。”

仅是这一句话，就让瑟兰迪尔猜到了瑟丹的想法。而加尔多后面的话，也说明他猜得极其准确。加尔多先是有些愧疚的说：“这几年来，人皇在瑞文戴尔受教。精灵领袖都认为在智者的关爱下，人皇无忧。人皇无忧自然人类也无忧。加上人皇又不喜他族过多干涉人类事物，所以除了常规外交往来，精灵领袖们都没有刻意关注人类王国。哪知道……”

花了十几秒的时间惋惜与感叹后，加尔多才俯下身凑近了精灵王说道：“瑟丹王一得知阿诺尔官员被民众赶出刚铎后，并立刻开始安排精灵了解刚铎的情况。没想到事态严重到了所有刚铎人都只认梅兰迪尔，不愿接受人皇的地步。几天前，得知人皇带兵路过了林谷，陛下查觉不妙。为了防止人皇军团将武器对准刚铎人，瑟丹王决定促成联军事宜，请您借用包围军控制人皇军团，防止人类出现种族相残。”

“难道瑟丹王认为人皇的军团未必是来攻克魔多，而为了夺回刚铎实权？”瑟兰迪尔用满脸的不可思议掩饰内心的慌乱。这份慌乱当然是怕自己的出兵目的也被瑟丹王参透。

幸好我提前了两年发起包围战，不像人皇得知刚铎收权失败就立刻搬师前来。不然，以瑟丹的敏锐思维，识破包围战的真实目的一点难度都没有。还不止，加尔多还说箩林夫人也愿意为了促成联军赶来这里，那么凯兰崔尔也看穿了人皇的借口。而埃尔隆德就更不需要怀疑了。收刚铎实权被拒立刻调兵前来，两件事相隔如此之近，其中的关联显然逃不出智者的法眼！

到底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孩子。若是能多一点耐心，拖上几年再来找借口调兵来刚铎，就不会这么容易被智者们看透。

暗自庆幸的同时，瑟兰迪尔也相信了联军并不是瑟丹对自己的试探。他稍稍露出了一些被说动的神色，抚着下巴继续婉拒：“亲族相残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可我实在不是很想与人皇产生过于近距离的接触。再说，人类非我族类……”

“精灵有守护世界的责任，也有保护他族和平的义务。”满身正气的加尔多一改恭敬的姿态，指了一下魔多的方向说道：“至尊魔戒虽然一直无下落，却没有被催毁。在索伦必然重返的现在，正义阵营不能将力量消耗在内斗上面。人类同属正义阵营，精灵有义务保全正义阵营的力量。”

“又是守护世界！”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后，精灵王总算是点了点头。“看在对付索伦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同意了。不过，瑟丹王有几成把握人皇可能对刚铎动兵？万一瓦兰迪尔真是来助攻包围战的，又何必让我为了这事折腾一番？”

精灵王与人皇到底有多不堪的过往，才会连好处都不要如此排斥联军？说到口干舌燥的加尔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喝下一杯酒后才缓缓道来。

“在我们陛下看来，有几成把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完全杜绝这种可能性。如果人皇真的一心只在攻克魔多，自然皆大欢喜。可他带着雄兵而来，万一与刚铎那边闹得不开心，谁能保证人皇不会下达目标是刚铎的指令？陛下思来想去，让包围军暗中协助是最好的办法。如果人皇只为攻克魔多，您与孤山王自然不该对他有什么制约力。如果人皇要求军队进入刚铎，您便可以借助主将的优势，用‘与战事不符’的理由拒绝指令。您可以在联军前做好相应安排，让阿诺尔军团联军完成后随时可以被控制。”

加尔多说完后，瑟兰迪尔沉默了几分钟，总算打消了疑虑。确定瑟丹并不是为了试探自己，也必促成联军之后，瑟兰迪尔心情不错的发出调侃。“随时可以被控制？瑟丹王就不怕我借用联军把人皇军团吞个一干二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