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三十一、拿腔作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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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躁的甩开了书籍，并不打算放弃的瑟兰迪尔开始努力思考纳德生前被矮人官员阻止的事。不精于玩乐的瑟兰迪尔略显幼稚的趴在书桌上，把他所能想到的一切都写于纸上。对着书写好的纸张考虑了半天，他选定了“频繁与异族召开酒宴，并以喝醉的名议拒绝处理政务”，放弃了“在流亡异族的市井人士影响下，耗费巨资驯养供取乐的禽兽”此类影响较长期的举措。

这个纳德，果然在年迈后做了不少糊涂事，好在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随着他的逝去，这些不好的事也会被矮人淡忘吧。

这一刻，忧伤微起的瑟兰迪尔突然有些羡慕起短暂生命的种族。

随着生命的消逝，所作的一切错过都会被一笔勾消？这就是为什么任何种族的记录上，所有的王者都难寻缺点的原因吧？只要不是残杀亲族，哪个王者的记录都不会有对后代起到不好引导的内容。也就是说，纳德终会随着短暂的记录，成为矮人记忆中一个不错的国王。

释怀的瑟兰迪尔站起身来，看着孤山的方向对侍从交待：“把比翁人都邀请到王宫里面来。”

三纪元48年后，从精灵王手里获得一片小天地的流浪比翁人便会不时期前来拜会。这些流浪时从商，获得土地后改为耕种为主的比翁人总会轮流到林地王城居住一段时间，并且向精灵王进献亲手耕种的部分成果。虽然精灵王从未给过他们面见的机会，但比翁人并不受影响。林地王国有不少为自不同种族，不同国家的生灵长驻停留，王城内最多。比翁人不想错过获悉他地趣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游历过中土各地的比翁人肯定比木精灵豪放！也就是说，他们多半能帮到我。

瑟兰迪尔换上了更为便捷的短外袍，对侍从叮嘱：“不必跟比翁人讲解面见国王的注意事项，直接带他们进来便可。告诉比翁人，酒宴自然应该玩得尽兴。”

“天哪！我发誓，您是我见过最美丽的生灵。”

随着这句惊叫声响起，酒宴在愉快又喧杂的气氛下召开。从未拥有过君王的比翁人哪懂什么规则？在他们看来，眼前和颜悦色的精灵王也完全没有距离感。特别是这位传说中脾气并不怎么好的王被称赞“美丽”时，不但没有生气，还颇感兴趣的调侃：“噢？比翁人的审美与精灵一样？”

比翁人彻底在精灵王面前没有了拘束之感。最年长的比翁人坐在精灵王身边解说比翁审美观时，几个年轻的女比翁人甚至靠了过来，尝试性的向精灵王伸出手。出乎她们对精灵的认知，传说中不怒自威的王者居然回应了一个充满友善的动作——他伸出手臂在，让她们隔着衣袍触碰自己。而她们接下来的要求，他也是带着浅笑婉拒：“我保证自己真实存在，脸也是。触摸还是不要了，给我未来的妻子保留点独享的东西好吗？”

“您会是个不错的丈夫！”一个中年女比翁人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还叉着腰郑重的说明：“谁说精灵王性情孤僻，对异性都没有包容心？我要将那个小子打一顿！要知道，早几十年听到您说这话，我还有机会主动向您发起追求。说不定，还真能成为您的妻子呢？”

看了看眼前身高只有自己一半的比翁人，瑟兰迪尔哈哈大笑：“虽然无法接受非本族的妻子，但我就喜欢心里想什么嘴上说什么的生灵。”

遥遥得见佛诺尔正向自己走来，他拿起手边的一只空杯向女翁人问道：“你们用异常热情把我的侍从全吓到一边去了，是不是也该帮他们做点事？”

于是，佛诺尔就看到了就着女比翁人的手饮酒的精灵王。

虽然对女比翁人靠在精灵王身边的行为有些不解，佛诺尔却没有纠结于此。在喧闹的环境下等待了片刻，见精灵王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只好主动凑过去轻声请求：“可以单独聊一聊吗？”

“你是说单独跟我聊？”瑟兰迪尔得意的挑了挑眉，凑到佛诺尔耳边说道：“这有什么不可以？只要你肯给单独相处的机会，我马上就让所有的异性离开我们的世界。想去哪里单独相处，我的爱？”

一件严肃的事到了他嘴里怎么总能听出别样的感觉来？

虽然心有愠怒，佛诺尔还是随着精灵王起身，并且很友善的与比翁人告辞。可进了房间关上门的瞬间，她脸上的微笑便不见了。

“瑟兰迪尔，你变得不像我认识的精灵王了。告诉我，这十五年来你接触了多少的异族？”

不然，为什么沾染了短暂生命体的享乐主义？容颜没有丝毫变化的他，还是十五的前那个兢兢业业，在政务方面寻不到任何差错的国王吗？还是说，他真的被异族感染，有了身为精灵不该有的“关注眼前”的习性？

有些焦急的佛诺尔没有等来任何答复，反倒被一脸无谓的精灵王拍着肩安抚。他还把问题甩了回来：“先回答我的问题，这十五年你做什么去了？”

“现在不想说这个。瑟兰迪尔，我听说你拒绝为西渡提供木材？”推开放在自己肩上的手，隔着衣袍拉住对方的手臂，佛诺尔强作柔和的说道：“可以不这样吗？”

“你好好告诉我这十五年都去做了什么，我就会做你想我做的一切。”拍着佛诺尔的手，瑟兰迪尔义正言辞的说明：“当然包括砍下运送到灰港岸的第一棵树木。当然也包括更多更多……”

“比如应邀出席领主的婚礼？与阿诺尔正式建交？”得到肯定的回应后，佛诺尔长舒了一口气，才有了心情讲述这十五年来的生活。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讲述的，这十五年来她一直生活在东口镇附近的树屋。大部分时间她都与耕种部的精灵学习如何照料树木与植物。小部分时间，不能出国的她会到国界线做短暂的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