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牺牲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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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们，不会忘记你的，清漓。”

银枝虔诚地将双手放在胸前，以表敬意。

剩下的人都默默无言，看着她消失的地方，百感交集。

“明明昨天，她还和我一起开玩笑，说等我长大了，会当我伴娘的啊，你这个，讨厌的家伙。”

一个和她关系很好的女孩听说了清漓牺牲自己解开「白心」的封印时，跑过来，泣不成声。

众人在矿坑中间那个最平坦的位置，给她修了一座墓碑，上面摆放着她生前最喜欢的炉子。

“这个炉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清漓好像很珍视这个炉子。”

彦卿看着面前露出痛苦表情的阿莲，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个炉子吗？里面用的是「白心」，这点你们应该知道。不过，我曾经听她说过，这个炉子是她那个为了保护她而牺牲的父母留给她的唯一礼物，我想，这恐怕就是她这么珍视它的理由了吧。这个姑娘，就是别扭的很，明明可以直接说出来的，就像之前，你们把这个炉子还给她的时候，她其实很高兴，很感激你们的，但是就是不说出口，哎呀哎呀……”

阿莲一边感慨着，一边回忆着与少女的过去。

“封印，是她留下的吗？有些不敢相信，我探测过里面的能量波动，怎么说呢，很平稳，虽然不是很强，但是也不能轻易打破。清漓这么做，真的有用吗？”白虹此时提出自己的见解。

“……但现在我们也只能相信她了。”

新的村长——一位相貌堂堂的青年，组织大伙来到村子中央，收集村子里所有可以采集到的「白心」，进行淬炼，然后将它的能量吸收，用以自身实力的提升。

铁匠们拿出一个特制大熔炉，将「白心」全部放入，加大火力，「白心」在接近3000c下熔化成白色液体，在阳光照耀下，呈现乳白色。

铁匠们不敢懈怠，因为他们知道，这种东西性质特殊，一旦火候弱了，就会瞬间凝固成固态，虽然原理暂不清楚，但是好不容易可以有利用这个矿石的机会，不能错过。

彦卿和白虹一刻不敢错过锅子里的情况，至于银枝，彦卿他们知道，他还有自己的使命，所以就不强迫银枝陪着他们了。

终于，时刻已到，熔炉里的能量十分充盈，众人不禁死死盯着里面的动静。

有人忍不住了，开始运气，吸收里面的能量。

大家一边观察一边等待着时机。

过了一会，那个人睁开眼睛，一脸得意。

“太好了，这果然是个好东西，里面能量太丰富了，我感觉，我比以前更强了！”

说完，他还挥了挥拳头，众人感到一股热浪席卷而来。

这已经达到普通的命途行者的程度吧，明明之前还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啊，这东西，也太逆天了。

彦卿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村子里的人眼里流露出贪婪的目光。

“这，太好了，这东西，简直太棒了！不对，这东西不能全部给公司，不然我们岂不是亏大了！嗯，这样这样，大家，你们觉得如何？”

村长笑得龇牙咧嘴，属实有点夸张，但是他也顾不上自己的颜面了，冲着村民们说出自己的计划，村民们觉得不错，都答应下来。

“等等，别高兴得太早，凡事有利必有弊，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东西可以将普通人变成命途行者，那么，它有没有相应的代价呢，而这个代价，你们又是否可以承受得住呢？”

白虹此时泼了冷水，让大家暂时停下脚步看着他。

“你说什么？”

村长面色瞬间垮了下来，显然，正在上头的他现在听不得任何反对意见，他下了逐客令：“你们在这里的作用已经不大了，这个资源我们已经可以充分利用了，你们的星槎我们也会修好，你们就快点回去吧。”

彦卿听了，攥紧拳头，还想说什么，却被白虹阻止了。

“好吧，既然这就是你们的选择，那我也是无话可说。彦卿，走吧。”

说完，拉着不服气的彦卿走了。

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彦卿挣脱白虹的手，说道：“你这是干什么？他们很过分啊，清漓明明牺牲了自己，他们却好像觉得理所应当的样子，我真的替清漓感到不服，明明她可以不管他们的，就是她因为心软，所以牺牲自己成全这个村子，可是……”

一想到清漓最后那个不舍却强装开心的样子，彦卿就感到一阵心痛，他想到那个任性的女孩，如果清漓在仙舟，大概也会和他成为好朋友吧。

“我理解你的心情，当然，我也很同情她。不过，

现在的你，还是容易冲动……长话短说，这个「白心」，我认为，并不是清漓设下的封印，她那个举动，相当于在赌，赌自己的力量，能否解开里面那个封印，好在，里面的封印被解开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清漓失败了，会如何？而且，你也应该明白，普通的矿石是不会有让普通人变成命途行者的能力的，所以我想，那个能力恐怕是暂时的，就好像是类似于催化剂那样的效果，只是短暂提升人们的潜能而已，并不能让人的实力达到质变。”

彦卿听了白虹的分析，这才冷静下来，他开始思索从遇到清漓到现在的所有情形，是的，这个小姑娘，到底有多少秘密没有告诉他们，又默默承担了多少？

“不过，代价究竟是什么呢？是减少人们的寿命吗？”

偶尔看到的路边话本里经常有这种套路，比如一个人得到了很厉害的功法，结果过了没几年，他就以极其痛苦的死法死去了，原来这个功法虽然可以快速提升实力，却也是以这个人的寿命为代价的。

白虹还想说什么，却觉得四肢无力，头疼脑热。他想忍耐，却发现，根本做不到，全身上下犹如被星穹列车撞过一样，已经感受不到任何外界的变化了。

这是猪堂主的毒在复发，可恶，偏偏是这个时候？

白虹皱着眉头，面色苍白，单膝下跪，眼前的景色在不断模糊，最终，他晕倒了。

彦卿彻彻底底懵了，这，他明白为什么白虹会这个样子，可是，灵砂给他的药，已经所剩无几了。

没办法，彦卿只能将白虹抱到屋子里，此时他已经四肢冰冷，犹如外面的冰雪一般，彦卿紧握着他的手，想把自己的热度传给白虹，一边考虑着应该怎么办。

“抱歉，白虹，我不该让你来这里的，都，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

彦卿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之中，他抓着头，紧闭着眼，无比渴望景元将军就在他旁边，帮他挡住一切风雨。

此时没有了将军，他感到肩上的担子是这么的沉重，以前，总是以为自己成熟了，可以独自面对危险了，可是，当自己珍视的同伴在忍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时，自己却依旧，无能为力。

“彦卿，别这样，好吗？”

彦卿脑海里出现这样一句话。

他抬起头，白虹在床上昏迷着，旁边也没有任何人，究竟会是谁呢？

“哈哈，彦卿，多日不见，不记得为师的声音了？”

景元将军那爽朗的声音在彦卿的脑海里再次出现。

“将军？抱歉，我，没能保护好自己的，朋友。”

彦卿眼神黯淡，丝毫没有想到为什么自己的脑海里会出现将军的声音。

“唉，彦卿，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的位置吗？”

“这，仙舟技术高深莫测，而且有符玄太卜的观测，知道我们位置也并不奇怪吧。”

彦卿说道。

“很不错的猜想，可惜错了呢，嗯，这个等你回来再告诉你吧。总之，彦卿，我很早之前就认为你是一个可塑之才，在战场上那么恶劣的环境，你都忍受了下来，还斩杀了不少魔物，这不就说明你已经得到了成长了嘛，不过，在我看来，你还是有很多的不足之处，那就是无法直视自己的失败，在仙舟演武仪典上，你肯定还在以自己击退了呼雷而沾沾自喜吧，我承认，你的天赋很高，不过，「璞玉」还需要打磨才行，所以听到你想和白虹一起去宇宙历练时，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你的请求，就是希望你可以在战场以外的地方充分磨练自己，彦卿，冷静下来，以后等我不在了，还有比这更加复杂的情况等着你，所以，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的时候，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梳理一遍，考虑一下每个人的动机，然后，运用你的智慧解决它吧。你不是一直很羡慕白虹的分析能力吗，我想，这也是你所缺失的一部分，不能在危机关头冷静下来，好好努力吧，彦卿。”

景元说了这么长的一大串，让彦卿听懵了，怎么说呢，这算是来喂鸡汤的吗？什么办法也没有告诉他啊。

但是，就好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彦卿不在迷茫，而是站起身来，他心里，已经有了接下来的计划了。

“谢谢你，将军。

我好像明白，这次历练的意义。”

他安置好白虹，立马找到阿莲。

“阿莲，你是清漓的朋友吧，当初，我觉得清漓还有别的没有告诉我们的事情，现在并不是隐瞒的时候了，虽然我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但是，如果这个村子里的人在滥用「白心」里的能量，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阿莲看着一脸严肃的彦卿，沉默了一会，无声叹气，走到窗台边，说道：“果然。这天还是来临了。确实，这样惊人的背后确实有难以想象的副作用，他们的身体会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消耗而提前步入死亡……”

不是消耗寿命吗，但也和自己想的差不多。

彦卿发现自己很快就接受了这样的设定。

“当初，公司的人发现了这个资源，即使这个东西当初只能作用于死物上，但是公司依旧不愿放手，因为这个东西还可以让公司机甲的工作效率提升五倍以上，综合种种因素，公司还是决定和村子进行长期合作。

可是，要怪，也只能怪这个村子里的人太过于贪得无厌了，他们希望从中分得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利润，这对于公司来说是不可能的，当时的战略投资部的一位高管曾经丢下这么一句话：

‘贪得无厌只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痛苦。’

然后，这位高管就联系公司，取消了和村子的合作，就这样，村子靠着那为数不多的生意人维持着温饱，直到那次毁灭军团的入侵，接下来的内容和清漓说的就一模一样了，清漓的父母和其他英雄牺牲了自己，换来了村子的和平，那时候清漓还小，人们觉得她不会记得这些，可是她都明白，都明白啊。”

一向乐观的阿莲想到这里，也露出了悲观的表情。

“那时候的她，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抱着我，无声地哭泣，唉，也怪我，当时太笨了，怎么就没有想到，安慰安慰这个坚强的姑娘呢？

然后，那个矿坑，是「白心」的主要产地，那里的环境相当恶劣，村子里的人都希望有人帮他们改善一下，于是，他们来到城里，没想到那里的情况更是残酷，别说帮忙了，那里的上层人士，根本瞧不起我们这些来自乡下的土包子，所以，他们理所应当的无功而返了。

虽然这个村子里大多数人都是一些无耻之徒，但是也有一些善良的人，比如清漓的养父母，他们对清漓犹如亲生父母一般，应该是看到清漓，就想到了自己在战争中死去的孩子吧，还有清漓那些为数不多的朋友，她们都很漂亮美好，为了守护那些美好，清漓选择了自我牺牲，至于「白心」里面的封印，抱歉了，这个我还真的不太明白，不过肯定不会是这个星球的人做出来的。”

彦卿起身，给阿莲鞠了一躬，说道：“谢谢你，这些情报，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接着，他急忙联系了逗逗，把他现在所掌握的情报都告诉了逗逗。

“什么？白虹他昏过去了！唉，我早该料到会如此的……”

“？不，白虹，会有希望的，对吧？”

“嗯，这种解药，我想，只有猪堂主身上会有，不过，我会尽力研制出来的，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罢了，说回正题，「白心」的封印，是一位来自流光忆庭的家伙伊尔多奈施加的，我没想到，清漓竟然用自己全部的力量把它破解了，或许，这可以归咎于，嗯，奇迹？”

“伊尔多奈，是吗？好的，我记住了。他在哪里？”

“嗯，就在仙舟。”

就在仙舟？看来，自己有必要回去了。

弄清楚了真相，这里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阿莲，你以后，还会待在这里吗？”

“我，果然还是离不开这个小姑娘啊。”

“什么！”

彦卿发现，阿莲的身体也变得透明起来。

“因为，自从我诞生起，清漓就在我的身边，所以，我不能离开她，你就尽情地嘲笑我吧，可是，我就是这么胆小啊，我只有她一个人了啊！她在天堂，想必一定很孤独吧，所以，我要去看看她，看看，她有没有哭鼻子什么的，顺便嘲笑一波，彦卿，加油吧，未来的宇宙，必定是你一展风采的舞台！”

阿莲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很普通的玩偶，再也没有说话的玩偶。

彦卿温柔地拿起玩偶，放在清漓的墓前。

正当他打算利用「白心」里的能量修复星槎时，一个人阻止了他。

“你是？”

“你就是彦卿是吧？我是清漓的朋友，安娜·卡列尼娜，你叫我安娜就好，我知道你们是好人，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很关键，那就是……”

安娜看上去没有先前那么悲伤了，她有着诱人的身材，即使厚实的外衣也掩盖不住的曲线，她深吸口气，整理自己的情绪，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她明白，自己做出的举动有多么大胆，以至于自己心跳加速。

正当她打算开口时，突然自己的头颅滚落在地上。看着自己的身体保持着生前的姿态，安娜眼里充满了震惊，她不明白，为什么。

后面是掠夺者，它那锋利的刀刃，仿佛可以切开分子，上面沾着安娜的鲜血，正在一滴一滴往下落。

“彦卿，快走！它不是普通的掠夺者。”

说完这句话，安娜彻底丧失了生机，死不瞑目。

这突如其来的展开令彦卿彻底懵逼，好在自己的武艺高强，才堪堪消灭这个掠夺者。

看了一眼没有头颅的尸体，这个切面，异常的平滑，掠夺者那样的爪子，可以做到吗？

而且，这个掠夺者出现的时机，也太巧了。正好出现在安娜要告诉自己的时候，想必，这个掠夺者是凶手不希望安娜透露出有关他的消息，就操控掠夺者在自己面前杀死了安娜，这样就可以栽赃嫁祸给自己。

“可恶，这个凶手！我一定要抓住他！”

接二连三的坏消息并没有打倒彦卿，有了将军的鼓励，他认清了自己，自己也有可以做到的事，而且，这些事只能由自己完成。

彦卿走后，伊尔多奈出现了，看着安娜秀色可餐的身体，他冷笑了一声，响指一敲，如果安娜还活着，一定会羞愧而死，因为这个无礼之徒竟然在温柔地非礼自己。

“救救我，清漓……”

这是她脑海里最后的念头。

令人震惊的是，从安娜的嘴里，竟然发出了令人脸红的呻吟声。

过了不知道多久，安娜那原本无瑕的身体，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不忍直视了。

“嘛，这个女人的肉体还算是美味，真是——太舒服了，好久没有品尝过这么鲜美的躯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