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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
想到这里,篼有些疑惑的看向子台,还有子台的妻子。
“子淮可有来信,说何时回来?”
篼一脸好奇的问道,当初姿态家,可是村里排得上号的大户,可惜后面卖掉大部分田地,导致如今连粮粟都吃不起,还需子台仲兄一家救济。
但所有人都知道,别看子台家现在过得不好,但等子淮与子卢回来,那日后子台一家,可就熬出头,说不定还能在临淄城内,置办个小房子。
“是啊!子淮离家那么久,为何迟迟不见归来啊?”
虓也在一旁,好奇的问道,虽然子台一家,曾经心气高傲了些,但想想家中那么多士人,也的确该那般,至少眼下看着其仲兄那一家要顺眼得多。
虽然虓与子台仲兄没有什么大仇,反而曾经在日常之中,多被子台一家看不起,但如今和子台关系好了不是,眼下反而看着原本很穷的子台仲兄一家,日子突然比他还要好许多,这感觉,让他挺不是滋味的,反正就是不顺眼,日夜都在盼着,那家人又过上曾经的穷日子。
好在,如今想到那家人的次子水衍,数年不归,生死不知,而长子如今也是个废人,这才让他平衡一些。
“快了,长兄应当不久就会回来!”
子台听到两个村民的话,笑了笑。
一旁子台之妻,也跟着不断符合,说着兄长子淮元日,应当便会回来。
正当休息闲聊时。
小路上,突然出现几个奴仆,还有两个侍女,那些人跟着一个妇人走来,看到那个妇人,子台一愣。
兄嫂?
原来那名领路的妇人,便是子台的兄嫂,也是子淮的妻子莺氏。
不过当子台顺着莺氏的目光,看向其身后,瞬间便挪不开眼。
好美的女子!
这是子台脑海里第一个念头,但随即注意到那女子身上的衣物,便不敢再多看,生怕惹祸上身,在稷下学宫待过的子台,几乎一眼就看出,那女子定是有来历的。
不过那女子,怎会来这偏僻之地,兄嫂又为何在这里?
片刻后。
看着莺氏不敢打招呼,对视一眼,子台还是清楚的看到,莺氏那有些脏的脸上,一些鞭打的痕迹还未完全消散。
见状。
子台也不好打招呼,看着莺氏领人走过去,子台与妻子不敢出声,等那女子带着侍女、奴仆离去,子台望着其背影,许久,方才回过神。
“莺氏这是去哪里?”
“不知道啊!”
篼与虓看着莺氏走去的方向,满是好奇。
“时辰不早,继续赶路!”
子台起身对着两个村民说道,随后看向妻子,家中已经没有粮食,揭不开锅,家里几个小孩每天都说饿,仲兄带来的粮粟已经快要吃完。
眼下子台也只能听母亲的话,如兄嫂那般,先带着妻子去城里寻个能吃饱饭的活,活过这个冬天再说,撑到兄长与子卢回来,不管是妻子,还是兄长,就能熬出头,到时候再去赎身。
至于兄长与子卢会不会回来,子台也满是担忧,毕竟对于兄长的性子,怕是出人头地都未必记得家里,但眼下也只能看子卢有没有消息,到时候他亲自寻过去,去见兄长。
另一边。
几名奴仆与侍女,跟着莺氏,走了许久许久,方才一路来到一个密林内。
“确定是这里?”
碑姬看着莺氏,开口询问道。
若非这妇人说认识竹简上所说的地方,又看着被打得半死,碑姬也不会心生怜悯,把她买下来。
“是这里!”
莺氏微微诺诺的说道,苍白虚弱的脸上,此刻一言一句,都在对着碑姬弯腰低头,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生怕碑姬会责怪她。
“找一找!”
碑姬对着其他奴仆,侍女说道。
望着四周密林,碑姬一脸疑惑,不明白为何白衍让她来这里,如此偏僻的地方,白衍又怎会把故人埋在这里?
要知道,在临淄城她找了数十人,都只知道村子,具体地方都不知道,幸好碰到这个似乎曾经住在附近村子的女子,她认识这里。
“小主!找到了!”
不久后,随着传来一声惊呼。
碑姬闻言,便急忙走去,顺着密林一直走,沿途的树枝,都把碑姬长发弄得有些乱,但好在终于看到,一堆高耸的密丛下,隐约有小坟土。
“终于找到了!”
碑姬心中松口气。
时至今日,碑姬都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日白衍答应帮她报仇时,说话的模样,一举一动,虽然不知道白衍为何会帮她。
但至少眼前找到小坟就证明,白衍似乎没有在骗她。
密林下。
碑姬吩咐奴仆,按照白衍的交代,去把小坟上的荒草拔掉,便转身从侍女手上的木盘中,取出一壶酒。
许久,当亲眼看着奴仆卖力的把所有杂草都清除掉,碑姬注意到,似乎这里不仅仅只有一个小坟,而且每一个墓前,都有一块快要腐朽的木碑。
看到还有木碑,碑姬美眸中,有些意外,毕竟一般木头完全腐烂是三年到五年之间,而一些好的树木,是可以更久一些。
看着那些木碑,碑姬这才明白,为何白衍会把奴仆给她,并且特地在布里面嘱咐她,与她一同前去的人,不能有识字之人,更不能识有秦字之人,若是有,不得靠近,离开齐国也要必须带走。
“你离开远一些!”
碑姬转头对着莺氏说道。
之前这莺氏害怕她不买,故而直言她曾经跟随良人,长子,识过齐字,想到白衍的吩咐,碑姬便让莺氏离开。
“是,小主!”
莺氏点点头,连忙后退。
碑姬见状,拿着酒缓缓来到第一个小坟,上面隐约的刻痕,碑姬能看出,是楚国文字,似乎名叫公冶封。
第二个小坟弄好后,便来到第二个小坟前,给上面倒酒,这个似乎是秦字,不认识……
一个个小坟墓,倒酒,起身祭拜。
这对于碑姬而言,真的很简单很简单,甚至连除草,都有奴仆去做,所以碑姬所需要做的事情,无比轻松,这也让碑姬满是怀疑。
白衍为何会帮她报仇?
就做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然后帮她杀一个在齐国位高权重,乃是齐王舅父的齐国丞相?
碑姬怎么想,都觉得怎么荒谬。
这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人,无缘无故对她好!
碑姬思索间,在一个个墓前倒酒、祭拜,很多文字碑姬都不认识,故而也不明白这里那么多不同文字的小坟,为何白衍要让她给每一个小坟,都要倒上酒,并且祭拜。
“白衍说的故人,应当是这一个!”
许久,终于来到中间的一个小坟,碑姬记得,白衍应当是让她特地前来祭拜这个小坟。
想到这里,碑姬自然打起精神,不过当碑姬双腿跪下,等侍女把瓷碗放在墓前时,双手拿着酒壶,正要倒酒,突然便注意到,这个小坟的木碑似乎是楚字。
又是楚国之人?
疑惑间,当看清这个快要朽坏的木牌上,刻着的两个字,碑姬愣在原地,俏脸怔怔的看着,美眸满是不可置信。
殷碑!!!
殷……碑!!!
怔怔的望着木碑上的刻字,这一刻,碑姬双手都在微微颤抖,手中的酒壶瞬间滚落在地上而不知,此刻碑姬眼里,只有眼前墓碑上的刻字。
父亲!
这不可能!!!
这一刻,碑姬不敢相信的抬起手,颤颤巍巍的触摸墓碑上的刻字。
摸着上面的刻痕,确定没有幻觉!
这不是假的!!!
碑姬溢出泪水的双眸,在这一瞬间,突然醒悟过来,随即整个人一怔。
碑姬回想起,那日在钟吾城,刺客杀到马车之时,白衍持剑的招式让她感觉隐约有些熟悉。
回想起那日,在钟吾城外,她看着白衍侧脸,看着白衍亲口说会为她报仇,并且嘱咐她,让来这里祭拜一位故人。
回想白衍离开马车前,叮嘱她要好好活着,不能擅自去刺杀报仇。
“白衍~!”
碑姬终于明白过来。
白衍,为何会那样对她!!!
当碑姬回过神,目光看着面前,刻有殷碑二字的墓碑,看着眼前的小坟,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不断流落。
那么多年的委屈,那么多年的恨意,在这一刻,全部倾泻出来。
“父亲!呜呜呜~!!!”
碑姬抱着木碑,泪水一滴滴顺着脸颊,滑落在木碑之上,不顾木碑有些腐朽,会让崭新的衣物变脏。
这一刻,远处不管是莺氏,还是其他仆从、侍女,看着四周那么多小坟,又看着抱着一块朽木哭的碑姬,都有些不知所措,但眼下虽然能感觉到碑姬伤心,但他们也不敢贸然去安慰,毕竟碑姬没有让他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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