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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袍》。

太极殿前的青铜香炉里,龙涎香袅袅升腾,却掩不住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赵乾望着丹墀下匍匐的文武百官,龙纹黄袍下的脊背沁出冷汗——这是他登基后的第一个朝会,也是他第一次以"朕"自称。

"启禀陛下,冀州刺史急报!"兵部侍郎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响,"黑鹰余孽勾结契丹,已攻陷三郡......"

"啪!"赵乾拍碎了手中的玉镇纸,碎玉溅在金砖上发出清脆声响。三个月前他率军攻破京城时,城墙上还挂着张贤的头颅,此刻那些曾跪地高呼"万岁"的百姓,竟又在为黑鹰复辟摇旗呐喊。

"传朕旨意,"赵乾强压怒火,"凡生擒黑鹰余孽者,赏黄金百两;私通敌寇者......诛九族!"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骚动。

"报——!"一名浑身浴血的斥候踉跄闯入,"幽州粮仓......被焚了!"

朝臣们顿时哗然。赵乾猛地起身,腰间佩剑在烛光下划出冷冽弧光。他清楚这把剑曾饮过多少忠臣的血——当年为了筹措军饷,他默许部下洗劫富商,如今那些冤魂似乎正从阴曹地府伸出利爪,要将他的王座拖入深渊。

"都闭嘴!"赵乾的怒吼震得房梁簌簌落灰,"户部尚书,三日内必须凑齐十万石粮草!"

户部尚书战战兢兢地跪行向前:"陛下......国库空虚,实在......"

"那就抄家!"赵乾的目光扫过殿内重臣,"朕听说诸位爱卿家中,连马槽都用金丝楠木打造?"他忽然笑了,笑得如腊月寒风,"即日起,三品以上官员捐出半数家财,违者......"他故意拖长尾音,"朕不介意再铸几座'请君入瓮'的铜鼎。"

殿内死一般寂静。赵乾转身望向窗外,夕阳正将宫阙染成血色。他想起昨夜做的噩梦:张贤无头的尸体站在城楼上,指着城下累累白骨对他说"你也不过是个刽子手"。

"陛下,"贴身宦官小心翼翼地呈上密报,"边疆送来急函......"

赵乾展开羊皮卷的手指突然颤抖。上面只有八个朱砂大字:"陈桥驿,黄旗动"。这是他与禁军统领王彦章约定的起事暗号,却比原定计划早了整整半年。

"摆驾陈桥驿!"赵乾大步流星走向殿外,黄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知道这一走,要么成就千古帝王,要么沦为乱臣贼子。但他更清楚,此刻的天下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而他必须成为镇压火山的那块镇山玉。

銮驾刚出宫门,暴雨倾盆而下。赵乾坐在车辇中闭目养神,耳边却响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父亲被官兵押赴刑场前,将半块虎符塞在他手里:"记住,权力不是黄袍加身的荣耀,而是千万人骨血堆砌的牢笼。"

车辇突然剧烈颠簸,赵乾猛然睁眼,只见一道闪电劈开夜幕,照亮了车辕上的青铜饕餮纹。那狰狞的兽口仿佛正吞噬着漫天雨水,也吞噬着他最后的良知。

陈桥驿的灯火在雨幕中若隐若现,赵乾摸了摸怀中的禅位诏书——那是用张贤的血写成的。当他踩着积雨走向灯火时,听见远处传来战马嘶鸣。这一次,他不是来清君侧,而是要成为新的君侧之患。

雨声渐歇,天边露出鱼肚白。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陈桥驿的旗杆上升起一面崭新的黄旗,上面绣着斗大的"赵"字。城下百姓跪在泥水里高呼万岁,却无人看见城墙上那具悬挂的尸体——正是昨夜还在宴席上向赵乾敬酒的王彦章。

乾元殿的朱漆梁柱间,赵乾凝视着新绘制的《山河社稷图》。地图上用朱砂标记的三十六个诸侯国如繁星点缀,与中央直属的三省六部形成微妙平衡。他的手指划过幽州所在的位置,那里的墨迹尚未干透。

"陛下,"中书令王溥捧着黄绫奏折躬身道,"三省六部改制方案已呈送,请您御览。"

赵乾接过奏折时,注意到王溥袖口绣着的云纹——这是黑鹰旧臣的族徽。三个月前正是此人第一个献上降表,此刻却在改制方案里建议"中书省兼掌军权"。他不动声色地翻开奏折,果然在第三条看到:"设枢密使总揽天下兵权,与中书令分权制衡。"

"好棋。"赵乾突然轻笑,将奏折掷于案上。王溥的身子微微一颤,却见皇帝提笔在"枢密使"三字旁批注:"由朕兼任"。

殿外传来青铜编钟的清越声响,这是分封诸侯的吉时到了。赵乾披上那件绣着日月星辰的兖服,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这是近半月来第三次心悸。太医说是操劳过度,他却想起父亲临终前也是这般症状。

"宣燕王赵德昭觐见。"赵乾强撑精神,看着长子走入殿内。这个十五岁的少年身着亲王冕服,腰间却别着黑鹰样式的玉珏——那是他母族的信物。

"儿臣参见父皇。"赵德昭跪地时,玉珏在烛火下折射出冷光。赵乾突然想起十年前,自己也是这样跪在黑鹰皇帝面前,却在起身时将淬毒匕首藏入袖中。

"朕封你为燕王,"赵乾将刻着"世袭罔替"的金印推过御案,"治下三郡,可调五万精兵。"他特意加重"世袭"二字,看着儿子眼中闪过的惊喜与狐疑。

"谢父皇隆恩!"赵德昭接过金印的刹那,袖口滑落半截羊皮纸。赵乾眼尖地瞥见"契丹"二字,却只是淡淡道:"明日启程前,记得去给你母后请安。"

夜幕降临,赵乾独自登上承天门。月光下,三十六个诸侯国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棋盘上密密麻麻的棋子。他摸出怀中的虎符,另一半此刻正在契丹可汗手中——这是他与耶律阿保机秘密签订的和约。

"陛下,"司天监李淳风突然出现,"臣夜观天象,荧惑守心......"

"够了!"赵乾打断他,"朕要听的是你如何将三省六部制嵌入星象布局。"他指向紫微垣方向,"把枢密院设在天枢星位,中书省对应天璇......"

李淳风冷汗涔涔:"陛下,天枢属破军星,主杀伐......"

"正合朕意。"赵乾的目光扫过城下灯火,"明日早朝,宣布六部尚书全部由寒门士子担任。"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洇开点点血迹。

第二天的朝会上,当赵乾宣布废除门阀世袭的诏令时,殿内响起压抑的抽气声。户部尚书郑仁诲突然出列:"陛下,臣有本启奏!"他展开的不是奏折,而是一幅《流民图》——画面上骨瘦如柴的百姓正在挖掘观音土。

"这是冀州今年的赋税记录。"郑仁诲将账册高举过顶,"臣斗胆请陛下暂缓分封......"

赵乾的手指骤然收紧。他认得这账本的黄绫封面,正是三个月前被他抄家的吏部侍郎之物。殿外突然传来喧哗,十名禁军抬着一口青铜鼎闯入——鼎中是尚未冷却的热油。

"郑爱卿可知,"赵乾缓步走下丹墀,"朕新铸的'请君入瓮'鼎,最喜忠臣谏言?"他的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战马嘶鸣。

"报——!"斥候的盔甲上凝结着冰霜,"契丹十万铁骑已至雁门关!"

朝臣们再度哗然。赵乾却笑了,笑得如同九幽恶鬼:"来得正好。"他转身面向紫微垣方向,"传朕旨意,燕王赵德昭为平北大将军,率五万精兵......"他特意停顿,"世袭罔替。"

雁门关的烽火在暮色中升起,赵乾看着长子率军远去的背影,将半块虎符投入火盆。当火焰吞噬青铜时,他听见后宫方向传来女子的哭声——那是契丹和亲公主得知父兄率军南下时的哀嚎。

"陛下,"贴身宦官呈上药碗,"该用参汤了。"

赵乾接过药碗,却看见水面倒影中,自己的鬓角已泛起霜色。他突然想起登基时的誓言:"要让百姓安居乐业",此刻却不得不将十五岁的儿子推上战场。

"传朕旨意,"赵乾将药碗重重放下,"从即日起,全国征收'义兵税',每户出壮丁一名......"他忽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龙袍前襟。

宦官吓得跪倒在地:"陛下龙体要紧!"

"不要紧。"赵乾用染血的衣袖擦拭嘴角,"朕要在三年内,将三省六部制刻进每块城砖,让世袭罔替浸透每个人的骨髓。"他踉跄着走向《山河社稷图》,指尖在幽州位置划出一道血痕,"就算朕化为白骨,也要让这赵宋王朝......"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千秋万代!"

殿外,乌云遮住了月亮。

雁门关的晨雾中,赵德昭望着城头新立的青铜巨弩,嘴角勾起冷笑。这些射程可达三百步的利器,表面上是为抵御契丹,实则箭头都淬着见血封喉的鹤顶红——这是他与耶律阿保机密约的见面礼。

"殿下,"副将张平递来密报,"契丹使团已至关外。"

赵德昭展开密信,火漆印上赫然是契丹狼头图腾。信中只有八个大字:"九月初九,黄龙府见。"他将信纸投入香炉,看着灰烬飘向关内方向——那里是赵乾派来的监军驻地。

"传令下去,"赵德昭抚摸着腰间的契丹弯刀,"今日起,所有烽火台改为十二时辰轮值。"他特意加重"十二时辰",这是契丹军队的暗号。

三个月来,幽州境内已建起七座新城台,每座都暗藏地道直通关外。赵德昭站在最高的烽火台上,能望见契丹大营的炊烟与宋军旗帜交错升起。他的亲卫清一色穿着黑鹰旧甲,头盔内侧刻着"复燕"二字。

"殿下,"军师陈友谅捧着新绘制的《幽州城防图》,"按照您的指示,我们在桑乾河底埋了三百桶火药......"

"停!"赵德昭猛然转身,眼中寒芒毕露,"这些事以后只能在密室说。"他指了指头顶随风转动的铜制浑天仪——这是赵乾赐下的"祥瑞之物",内部可能藏着监听器。

陈友谅会意地压低声音:"契丹可汗答应,只要咱们......"

"住口!"赵德昭突然拔刀架在他颈上,"你是想让父皇派来的暗桩听见吗?"他的刀尖微微颤抖,却在陈友谅衣襟里瞥见一角黄绫——正是三个月前赵乾颁布的《禁私通契丹令》。

当晚,赵德昭独自登上雁门关。月光下,关外三十里处的契丹大营突然亮起三盏孔明灯。他解开腰间皮囊,倒出半块虎符——与赵乾手中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耶律贤,你可还记得这东西?"赵德昭对着关外轻声呢喃。十年前他作为质子被扣在契丹时,正是耶律贤偷偷放他逃回。此刻虎符在握,他却感到一阵眩晕——这是服用契丹"九转还魂散"的副作用。

"殿下!"斥候的马蹄声打破寂静,"京畿送来十万石粮草!"

赵德昭看着粮车缓缓驶入关内,突然大笑起来。这些粮食名义上是支援边疆,实则会通过地道运到契丹。他摸了摸藏在袖中的《割地密约》,等明日与耶律阿保机会面,就将幽州三郡拱手相让。

第二天正午,赵德昭带着五百亲卫出关。经过界碑时,他故意让马鞭扫过"宋"字刻痕。契丹大营的辕门前,耶律阿保机亲自迎接,两人的战马交错时,交换了藏在马镫里的密信。

"燕王此举,不怕令尊降罪?"耶律阿保机的汉话带着浓重口音。

赵德昭解开战甲,露出心口的狼头刺青:"我母族本就是契丹后裔,这天下......"他突然压低声音,"本就该由我们共治。"

宴席间,赵德昭的酒杯突然被打翻。他抬头看见耶律阿保机的妹妹萧绰正冷眼盯着他:"燕王可知,你杯中酒里掺了鹤顶红?"

全场哗然。赵德昭却面不改色:"这是我送给可汗的见面礼,自然要亲自试毒。"他仰头饮尽杯中酒,看着萧绰瞬间煞白的脸。

"好胆!"耶律阿保机鼓掌大笑,"本汗就封你为大契丹南院枢密使!"他将刻着狼头的金印推过案几,"即日起,幽州三郡听凭你调遣。"

赵德昭接过金印的刹那,感到一阵钻心剧痛——这是"九转还魂散"的毒性发作。他强撑着起身,对着关内方向行了个契丹大礼。

返回雁门关的途中,赵德昭突然口吐黑血。陈友谅慌忙取出解药,却被他一把推开:"留着......"他艰难地从怀中掏出半块虎符,"明日正午......在烽火台......"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

深夜,赵德昭在密室醒来。陈友谅正对着虎符流泪:"殿下何苦如此?"

"无毒不丈夫。"赵德昭擦去嘴角血迹,"父皇给的药,我早换成了契丹的九转还魂散。"他将虎符浸入朱砂,"明日正午,点燃烽火台第三盏灯。"

第二天正午,雁门关的烽火台突然浓烟四起。赵德昭站在最高处,看着关内方向尘土飞扬——那是赵乾派来的援军。他摸了摸藏在烽火台下的火药引信,对着关外露出胜利的微笑。

当宋军前锋踏入伏击圈时,三十架床弩突然从城台暗格里探出。赵德昭按下机关的瞬间,听见关内传来熟悉的龙吟——那是赵乾的佩剑出鞘声。他猛地回头,看见父亲身着玄甲站在城墙上,手中握着另一半虎符。

"你以为用假虎符就能瞒过朕?"赵乾的声音如雷霆贯耳,"陈友谅早已将你的阴谋全盘托出。"

赵德昭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望向陈友谅的位置,却见军师正举着染血的《割地密约》跪在赵乾脚下。

"父皇......"赵德昭的声音带着绝望。

"住口!"赵乾掷出佩剑,剑刃擦着赵德昭耳边钉入城墙,"朕没有你这个勾结外族的逆子!"他的目光扫过城台暗格,"知道朕为何允许你建七座新城台吗?"

赵德昭浑身发抖,终于明白那些城台的位置暗合北斗七星——这是赵乾布下的诛心之阵。

"传令,"赵乾抽出另一把佩剑,"雁门关所有守军,即刻诛杀燕王叛军!"他的剑锋指向关外,"至于契丹......"他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玄甲,"朕亲自率军......"

话未说完,关外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耶律阿保机的十万铁骑如潮水般涌来,赵德昭看着父亲踉跄的背影,突然大笑起来——他知道,自己输掉了这场赌局,但赵宋王朝的根基,已经在这声大笑中开始崩塌。

紫禁城的晨雾里,赵乾凝视着演武场上排列整齐的八旗方阵。八旗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正黄旗的"铁卫"二字被霜雪覆盖,仿佛预示着这支精锐之师的未来。

"启禀陛下,"领侍卫内大臣索尼躬身奏报,"八旗今年的战马配额......"

"不用说了。"赵乾挥挥手,"朕知道蒙古王公又扣了三成马驹。"他看着前排士兵的铠甲,本该精铁锻造的鳞甲上竟泛着铜锈——这是蒙古八旗用黄铜偷工减料的证据。

"传朕旨意,"赵乾突然提高声音,"即日起,八旗将领俸禄减半,改发粟米!"话音未落,演武场西北角传来骚动。

"反了!反了!"镶蓝旗都统鄂尔泰的亲兵冲入场内,"我们蒙古八旗为陛下打江山时,你们汉人还在种地!"

赵乾按住腰间佩剑,却看见鄂尔泰醉醺醺地坐在马上,胸前挂着半只烤羊腿。这就是当年在雁门关外以一敌百的猛将,如今却成了酒囊饭袋。

"拖下去,重打三十军棍!"赵乾的怒吼惊起寒鸦。当行刑的皮鞭落下时,鄂尔泰突然狂笑:"陛下可知,您的御林军里有多少蒙古勇士的兄弟?"

当天夜里,养心殿的烛火彻夜未灭。赵乾反复查阅八旗军饷账本,发现汉军八旗的粮草竟有一半来自黑市。更令他震惊的是,所有军粮运输文书上都盖着燕王旧部的印章。

"李公公,"赵乾将账本摔在案上,"去把兵部尚书给朕叫来!"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

"陛下,"李公公跪行向前,"兵部尚书......半个时辰前坠马身亡了。"

赵乾猛然起身,撞翻了青铜烛台。火光中,他看见账册上那些熟悉的名字:索尼、鄂尔泰、明珠......这些当年跟着他打天下的兄弟,如今都成了蛀空王朝的硕鼠。

三日后的朝会上,赵乾宣布成立"铁卫司",直属皇帝统领。当他将象征权力的虎头令牌交给汉人将领年羹尧时,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这是蒙古八旗对汉人的无声抗议。

"陛下,"年羹尧接令时,袖口滑落半截锁链,"这是臣在黑市查获的......"

"住口!"赵乾打断他,"即日起,铁卫司可不经三司会审,直接缉拿八旗不法之徒。"他的目光扫过鄂尔泰,"包括亲王贝勒。"

当天深夜,年羹尧带着铁卫突袭蒙古八旗大营。他们在鄂尔泰的营帐里搜出三十箱黄金,箱底压着与契丹往来的密信。当士兵们掀开帐篷暗格时,所有人都倒吸冷气——里面堆满了用军粮换来的波斯地毯。

"冤枉啊!"鄂尔泰被押出营帐时,还在高呼,"这些都是兄弟们卖命的血汗钱!"他突然挣脱束缚,掏出藏在靴中的短刀刺向年羹尧。

"叮!"火星四溅中,年羹尧的雁翎刀将短刀劈成两段。鄂尔泰惊恐地发现,这把号称削铁如泥的宝刀,竟砍不断年羹尧的铠甲——那是用西域精钢打造的玄甲。

"这是陛下赐的玄甲。"年羹尧擦去刀上的血迹,"专门对付你们这些蛀虫。"

当鄂尔泰被押往刑部大牢时,蒙古八旗的骑兵突然围住了铁卫司。他们的战马都披着华丽的织锦鞍鞯,马镫上镶嵌着宝石——这些本应用来打造兵器的贵金属,此刻成了炫耀的装饰品。

"放下武器!"蒙古八旗都统图海横刀立马,"你们汉人也配管我们?"

年羹尧冷笑一声,拍了拍腰间的牛皮囊。二十名铁卫突然散开,露出身后的十二门红衣大炮——这些本是镇守山海关的重器,此刻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蒙古骑兵。

"你敢!"图海的战马惊嘶后退。

"试试看。"年羹尧点燃导火索,"陛下说了,宁可血流成河,也要还八旗清白。"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紫禁城方向传来钟声。赵乾的御辇在数百铁卫簇拥下驶来,车辕上的青铜饕餮纹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图海,"赵乾掀开辇帘,"你可知这些年蒙古八旗吃掉了多少战马草料?"他抛出一本账册,"足够养活十万灾民!"

图海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看见账册上清楚记载着:蒙古八旗每年虚报战马五千匹,每匹战马的伙食费竟抵得上七品官员一年俸禄。

"拖下去,抄家!"赵乾的声音如同冰锥,"所有蒙古八旗将领,即日起停职反省。"他看向年羹尧,"铁卫司接管草原马场。"

当天夜里,年羹尧在草原马场发现惊人秘密:所谓的"良种战马",竟是用西域良驹与本地驽马杂交的劣种。更令他震惊的是,马场地下埋着数万两白银,每块银锭上都刻着契丹狼头印记。

"陛下,"年羹尧连夜进宫,"这是臣在马场搜到的......"

"朕知道。"赵乾接过银锭,发现底部刻着"耶律"二字,"蒙古八旗与契丹勾结,用劣质战马换取军械。"他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银锭上的狼头。

年羹尧想要上前搀扶,却被赵乾推开:"去,把所有八旗将领的子嗣集中到京城。"他擦去血迹,"朕要亲自教导他们骑射。"

第二天清晨,赵乾带着八旗子弟来到南苑猎场。当这些身着锦衣华服的少年们跨上战马时,赵乾却发现他们连马镫都不会踩。

"废物!"赵乾扬起马鞭,"你们的父辈能在马背上打天下,你们却连马都不会骑!"他的马鞭抽到一个少年背上,却听见"咔嚓"声——那少年的护心镜竟是锡制的。

"这是......"赵乾难以置信地捡起碎片。

"回陛下,"内务府总管跪下颤抖着说,"这是按您当年的样式......"

"够了!"赵乾打断他,"即日起,八旗子弟必须与普通士兵同吃同住,违令者......"他看向远处的炮楼,"去红衣大炮上当靶子!"

当天夜里,年羹尧在炮楼值夜时,发现炮口方向不对劲。他顺着弹道望去,赫然看见紫禁城的角楼——这门本应指向关外的大炮,此刻正对着皇宫。

"谁干的?"年羹尧怒吼。

"是奴才。"一个小太监哆哆嗦嗦地从炮台下钻出来,"鄂尔泰大人说......"

年羹尧的雁翎刀瞬间出鞘。就在刀锋即将落下时,他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转身看见赵乾站在月光下,手中握着半块契丹虎符。

"留他性命。"赵乾将虎符投入炮口,"让他去告诉蒙古王公,朕的红衣大炮......"他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炮身上,"随时会对准他们的帐篷。"

年羹尧看着皇帝踉跄离去的背影,注意到他的龙袍下摆沾着草屑——这是在南苑教八旗子弟骑射时留下的。他低头看向炮口,发现虎符卡住了炮闩,导致大炮无法发射。

"陛下......"年羹尧的声音在夜风中飘散。

此刻,在千里之外的草原上,蒙古王公们正围着篝火狂欢。他们的帐中堆满了从赵宋换来的丝绸和瓷器,却无人注意到,原本用来交易的良种战马,早已在黑市上被换成了驽马。

而在赵宋的边疆,汉军八旗的士兵们正用军粮换取波斯商人的美酒。他们的铠甲生了锈,兵器卷了刃,却依旧骄傲地自称"铁卫"。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赵乾站在紫禁城最高处,看着八旗大营升起的袅袅炊烟。他知道,自己亲手打造的钢铁长城,正在这些炊烟中慢慢锈蚀,最终将变成压垮王朝的废墟。

乾元殿的青铜香炉里,檀香与硫磺味交织。赵乾站在《九州山河图》前,看着用朱笔圈出的二十七个节度使辖区,每一笔都像是在割自己的肉。

"陛下,"兵部尚书年羹尧捧着新制的《军制改革方案》,"废除节度使世袭,改为中央任命......"

"准奏。"赵乾打断他,目光扫过殿内重臣,"即日起,所有节度使年满六十者必须致仕,其子嗣......"他故意拖长尾音,"编入羽林军。"

殿内响起压抑的抽气声。赵乾知道这道圣旨会得罪所有门阀,但他更清楚,不打破这些盘根错节的地方势力,中央永远只是空中楼阁。

"传朕旨意,"赵乾展开另一道诏书,"设立军机处,由朕直接统领。"他看向年羹尧,"你兼任军机大臣,明日起清查全国军饷。"

年羹尧接旨时,注意到皇帝袖口绣着的玄铁鳞纹——这是新铸的锁子甲内衬。三个月前雁门关之变后,赵乾开始穿戴铠甲上朝,仿佛随时准备御驾亲征。

当天深夜,年羹尧带着铁卫突袭户部银库。他们在夹层里搜出十万两黄金,每块都刻着"幽州"字样。当士兵们撬开金库暗门时,所有人都惊呆了——里面堆满了契丹样式的弯刀。

"这是......"年羹尧拿起一把弯刀,刀鞘上的狼头图腾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回大人,"库丁瑟瑟发抖,"这些都是幽州节度使送来的'贡品'。"

年羹尧的雁翎刀瞬间出鞘。他知道,这些兵器本应用来抵御契丹,此刻却成了地方割据的资本。更令他震惊的是,刀柄里藏着密信,上面赫然盖着燕王赵德昭的印鉴。

"立即封锁消息。"年羹尧将密信收入怀中,"天亮前把这些兵器熔铸成犁头。"

第二天早朝,赵乾宣布裁军十万的决定。当他说出"冗兵不裁,国库必空"时,殿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三十名节度使带着亲兵闯入,为首的剑南节度使腰间别着鎏金匕首——正是昨夜收缴的契丹样式。

"陛下要卸磨杀驴?"剑南节度使抽出匕首,"我们跟着您打天下时......"

"住口!"赵乾拍案而起,"你们贪墨的军饷,足够养活百万灾民!"他指向殿外,"看看那些饿死的百姓,他们的孩子连树皮都吃不上!"

剑南节度使正要反驳,殿外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脚步声。年羹尧带着五千铁卫闯入,他们的玄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当士兵们抬着三口青铜鼎进来时,所有人都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鼎中是昨夜被处决的幽州节度使头颅。

"这是第一个。"赵乾的声音如九幽寒风,"接下来是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所有蛀虫都被扔进熔炉!"他的手指划过《军制改革方案》,"即日起,所有节度使必须交出兵权,违者......"他看向青铜鼎,"与这鼎同煮。"

当天夜里,赵乾独自来到兵器熔炉前。火光中,契丹弯刀化作铁水,与汉家精钢融合成新的合金。他摸了摸怀中的《平叛方略》,上面记载着如何用这些新兵器武装中央直属的"神策军"。

"陛下,"李公公捧着药碗走来,"该喝药了。"

赵乾接过药碗,却看见水面倒影中,自己的鬓角已全白。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父亲被斩首前也是这般白发苍苍。

"传朕旨意,"赵乾将药碗重重放下,"神策军即日起改称'玄甲军',全军装备新铸的'破天剑'。"他摸了摸腰间的佩剑,"就用契丹的血来淬炼第一把剑。"

三个月后,玄甲军在演武场举行阅兵式。赵乾看着五千将士整齐划一地挥舞破天剑,剑锋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当他宣布"玄甲军直属皇帝,不听任何节度使调遣"时,远处突然传来闷响。

"报——!"斥候的盔甲上凝结着冰霜,"契丹十万铁骑已至居庸关!"

赵乾笑了,笑得如同地狱修罗。他抽出佩剑指向北方:"玄甲军听令,随朕出征!"他转身看向年羹尧,"军机处接管全国防务,胆敢抗命者......"

"诛九族!"年羹尧接令时,注意到皇帝的剑鞘上缠着契丹狼皮——这是用耶律阿保机的坐骑皮制成的。

居庸关下,赵乾看着契丹大营的火光,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玄甲,却被他用狼皮擦去。他摸了摸藏在甲胄里的虎符,另一半此刻正在耶律阿保机手中——这是他与契丹可汗的生死赌约。

"陛下,"副将递来望远镜,"契丹前锋已至三十里外。"

赵乾举起望远镜,却看见对面阵中竖起一面白旗。耶律阿保机的信使骑着白马而来,手中捧着镶满宝石的金盒。

"燕王殿下的头颅。"信使将金盒呈上,"可汗说,只要陛下退兵......"

"打开!"赵乾的佩剑抵住信使咽喉。当盒盖开启时,所有人都倒吸冷气——里面不是头颅,而是半块染血的虎符。

"陛下可知,"信使突然用契丹语说道,"燕王殿下此刻正在黄龙府饮酒?"

赵乾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出这是十年前自己送给耶律贤的虎符,此刻却成了契丹的谈判筹码。他猛地转身,看见年羹尧正用望远镜观察契丹大营,镜片反光中映出一个熟悉的身影——燕王赵德昭。

"原来如此。"赵乾冷笑,"你们父子俩唱的好一出双簧。"他将虎符投入火盆,"传朕旨意,玄甲军分三路......"

话未说完,居庸关方向突然传来巨响。赵乾惊恐地发现,新铸的红衣大炮竟在轰击自己的防线——炮身上的"玄"字印记清晰可见。

"这是......"年羹尧难以置信地看着炮口。

"是我们自己的大炮。"赵乾的声音带着绝望,"他们用我们的火药,炸我们的城墙。"

当第一波炮轰结束时,赵乾看见城墙上出现巨大缺口。契丹骑兵如潮水般涌入,玄甲军的破天剑在月光下划出绝望的弧线。

"陛下快走!"年羹尧护着赵乾后退,却被乱箭射中左肩。

赵乾踉跄着躲进战壕,看着自己精心打造的玄甲军在契丹铁骑下溃不成军。他摸了摸怀中的《军制改革方案》,上面的朱批在战火中渐渐模糊。

"朕输了。"赵乾喃喃自语,"输在自己打造的熔炉里。"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升起时,居庸关城头飘起了契丹狼旗。赵乾被押解着走过战场,看见玄甲军的尸体与契丹骑兵的尸体交错堆叠,鲜血汇成的溪流正流向他来时的方向。

"陛下,"耶律阿保机骑着战马而来,"现在你该明白,什么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吧?"

赵乾抬头看着契丹可汗,突然大笑起来。他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自负,更笑这个用铁与血铸就的王朝,最终却毁在了自己打造的武器之下。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日,北京城飘着鹅毛大雪。赵乾站在紫禁城最高处,看着城下李自成的大顺军如蚁群般涌动。他摸了摸腰间的传国玉玺,冰凉的螭虎钮硌得掌心生疼——这是他最后的尊严。

"陛下,"李公公跪在雪中,"陈演首辅带着文武百官......"

"不用说了。"赵乾打断他,看着东华门方向燃起的火光。那些曾对他山呼万岁的大臣,此刻正举着降旗迎接新主。他突然想起十年前在雁门关,耶律阿保机也是这样看着他率军入城。

"把周皇后和太子送来。"赵乾转身走向养心殿,龙袍扫过积雪时,露出内里的素麻中衣——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殓服。

周皇后进来时,鬓边的东珠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她看着案上的白绫和毒酒,突然轻笑:"陛下还是舍不得用剑。"

赵乾握紧佩剑,剑鞘上的饕餮纹映出他苍老的面容。三个月前他还能弯弓射大雕,此刻连剑柄都握不稳。"传朕旨意,"他对着虚空呢喃,"太子......去南京监国。"

"晚了。"周皇后指着窗外,"太子已被李自成的人劫走。"她突然剧烈咳嗽,手帕上洇开血迹,"臣妾这痨病,倒是比陛下的心病先走一步。"

赵乾猛然抬头,看见皇后眼中的释然。他想起二十年前在陈桥驿,她也是这样笑着看他披上黄袍。"朕对不起你。"他突然跪下,龙冠滚落在地,"朕答应要让你母仪天下......"

"妾本渔家女,能活到今日已是万幸。"周皇后将毒酒推过案几,"倒是陛下,要记得煤山那棵歪脖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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