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髣唯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五百四十章 灭顶之灾,乱唐诡医,顾髣唯,御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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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注一掷,是不得不为的悲哀,也是冉麒心中最后一抹遗憾。眼下时局,若是没有谢之命的鼎力相助,那恐怕不出半月,龙首必亡。与其惶惶不可终日,不如顺势而为,还能保全住这最后一抹难安的希望……
但那已绝尘而去的两匹骏马,带着少年的不舍和悲伤,离这座终究会在历史中留下浓墨重彩的城池越行越远。而顾醒心中或许已然知晓,天下之事并非黑白之间,还有许多不得不为的无可奈何……
两人在茫茫大雪中疾行数十里,方才勒紧缰绳。眼前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冬雪已越下越大,遮天蔽日,挡住了前路,也遮蔽了归途。顾醒抱起童恨竹从马上跃下,快步走上前方的一方土坡。突然惊呼道:“浮生快来!”
陈浮生正牵马走向一处枯树枝,闻听顾醒所言,急忙将马缰绳套在枯树枝上,快步走了上前。在他们前方目之所及处,有一股股黑烟冲向天际,黑烟中闪动着火光,应是正在进行一场大战。但大战双方未何人,在何处,却是不得而知。
两人心中皆是一沉,没想到才从龙首郡而出,又有可能会陷入另一场危局之中。而两人不知的是,洛阳敌军也寻到了解困之法,将周身置于冰雪之中,也能让那黑色液体从身体中“逃离”。
而此时这剩下不到五千兵马,已朝着军役城方向进发,要一雪前耻。
顾醒思量片刻望向陈浮生,后者笃定点头。顾醒心中稍稍安定了些,而一直被抱着没有放下的童恨竹,此时却露出惊恐的目光,将头深深迈入顾醒怀里,不愿在望向那黑烟处一眼。
顾醒几步走下土坡,朝着拴马的枯树枝走了过去。而童恨竹的双手死死拽住顾醒衣衫,似乎怕他将自己丢掉。顾醒并未翻身上马,而是站在马旁不住安慰,而随后走来的陈浮生却敏锐的感受到,事情并不简单。
三人两马继续前行,风雪迷眼,天色也渐渐暗淡了下来。陈浮生从怀中摸出一张地图,举在眼前不断比划着,似乎是在盘算离下一座落脚之地还有多远。顾醒抬手轻拍马臀追了上去,随口问道:“浮生,可是算出我等天黑前所到之处?”
陈浮生没有回头,而是将地图递给顾醒。随即抬手勒紧了缰绳,面沉似水。顾醒摊开地图,此时怀中的童恨竹已沉沉睡去。顾醒只得小心翼翼地查看,而天际尽头的微光已渐行渐远。
当顾醒看向地图时才发现,这张地图所绘极其粗糙。自古以来,行军打仗的军制地图便不曾流传民间,而民间所绘也不过是相熟之人能够看懂的草绘罢了。而这一份地图乃是从元朗处所得,本以为能提供些许帮助,却不料竟是毫无用处。
顾醒将地图递了回去,陈浮生轻声问道:“可有所获?”
顾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浮生,你是在开玩笑吗?这上面所绘皆是非寻常人所见,而你竟然有此一问,莫非是悲伤过度,出现了幻觉?”
陈浮生抽出短刃反手握住刀锋,用刀柄在顾醒头上狠狠敲了一记,嗔怪道:“我说你这脑袋里,到底装了些啥玩意?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顾醒暗自吐了吐舌头,抬手覆住头,以免陈浮生再次动手。两人心中各有悲凉,但前路漫漫,实不该陷在过往中,无法自拔。故而两人都没有将悲伤表现在脸上,都默默藏在你心里……
只是陈浮生这一手,却似撬开了顾醒的心结,当他再次展开地图时,才发现眼前并非空无一物,其上有数个白色小点,星罗棋布。刚才看来时,还以为是地图年深月久,被虫蛀成这样。此时看来才知道,这乃是绘图人故意为之。
“看清楚了吗?”陈浮生耐着性子又开口问了一句。
顾醒本能点头,随即问道:“莫非这地图上标注之处,皆是城池不成?”
“这倒不是,只是这地图上标注之处,绝不会只是无意点下这么简单。依循我博览群书所见来看,若非又凶险之地,绝不会如此标注。”陈浮生笃定地说道,言语中多了一丝担忧。
顾醒微微有些皱眉,神情也变得肃然起来,“那意思是,我们得走上一遭?此去祸福难料,岂非孤身犯险。浮生,你可想清楚了?”
陈浮生顺了顺身侧军马的鬃毛,扯了扯嘴角,“但眼下,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陈浮生抬手朝向四周,顾醒只觉无数难以抵御的杀意朝着自己涌来。这种铺天盖地却不知何处而来的杀意,让他本就无处安放的心,更加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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