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明年清明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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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停尸房，一个母亲正陪着孩子，走在生命的尽头。

从早上醒来中午，尚灵已经去了三次厕所，频繁地拉肚子……

窗前，鸽子停在远方的屋檐，它们进不来，她们不出去，隔绝了世界。

每次，尚灵去上厕所，在寂静的地下室，岁月划伤了年华，正在夺取她的生命，就这么干等着时光蒸发。白云默默地克制自己，尽量让笑容挡在眼眶，可……为何眼中满是泪花？

“妈妈，你哭了么？”尚灵从卫生间里出来，歪着小脑袋，干瘦的胳膊伸过来，她给白云擦去眼泪。

“没事，妈妈只是想山里的姑婆了……”白云说道，又想起来那后山坡的十八个孩子，她就这么一个孩子，在快要失去的时候，除了痛还是……痛。

“姑婆一个人好闷的，你去跟新爸说说，我们回山里好不好？”尚灵的小身子蹭进白云的怀抱里，小嘴撅起笑着，略带撒娇道。

“不行，你好好养病，等病好了我们再去。”白云说道，浅笑道。

尚灵在白云的怀里安静下来，她不说话了，翻开掌上手机，日历弹闪出来，手指立马点了进去。

三个大字出来，心里咯噔了一下，尤其是看了以下内容。

白云说不出的感觉，那是——清明节。清明节是我国传统节日，也是最重要的祭祀节日，是祭祖和扫墓的日子。扫墓俗称上坟，祭祀死者的一种活动，大多人都是在清明节扫墓……

清明节，是扫墓的节日？

白云彻底吓到了，又想到那十八个孩子，纤手紧张地抱着尚灵，仿佛她要抽离了自己的生命。

“我们回去过节吧？”尚灵眯着大眼睛，脸上的婴儿肥越发不那么明显了。小嘴微启，她像一个长辈般语重心长说话，平淡无起伏的语调，非常镇定，定得让人心悸。

下一秒，她转过头来，一张天真热烈的孩童笑脸，她就对着白云那么笑着，如同一只精灵般活灵活现的微笑，暖人心扉，可……却又那么痛彻心扉。

她的微笑，那么纯，那么真，却成了白云心里的魔。

当初，白云答应“一起去死”的承诺，成了一种万念归一的执着，她会用生命去执行！

“妈妈，你说话呀，回去过清明好不好？”稚嫩的声音响起，微笑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期许。

白云一阵恍惚，脑海里自动加工，扭曲进来的话语是——妈妈，后山坡哟，明年你来看我好不好？

“不好……不好！”白云呢喃着，突然大声起来，抱紧尚灵就失声痛哭起来！

“妈妈，不哭啊，那片绿油油的山坡呀，你不喜欢么？”尚灵说道，小手瘦而白，给白云抹去脸颊晶莹的泪珠，“那片山坡呀，春天多美，风景多好，太姑婆正等着我们回去呢！”

“不哭……你不回去，我就不哭……”白云倒像一个孩子，带着些许不讲理的味道。

尚灵继续道，很平静地来了长篇大论：“妈妈，你别担心我的病，又不是大小便失禁，我能照顾好自己。再说，世界那么大，我没能出去走走，那我还不能回去看看么？”

“不要去妈妈的老家，去你新爸的老家不行么？”白云问道。

尚灵听了，义正言辞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