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三章 温柔如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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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无心瞪大了眼睛，甚至朝后倒退了几步，她此刻感觉到的不是疯狂，不是贪欲，不是即将挣脱锁链的激动，而是——

恐惧。

“你这个魔鬼！”杜无心此时只能这么评价银尘。她能感觉到银尘的温柔，为素有无辜遭受不公命运的人的温柔，可是她没有想到这种如同保护小动物一样的温柔，居然这么彻底，彻底到要以牺牲既有的强大规则为代价！

她感觉到无上的惊恐，她甚至觉得银尘是在用毒龙教的毁灭来拯救她。

“天则在上，传承不可能被背叛，这是规矩，但是并没有说不能背叛师门啊。”银尘说得十分理所当然，就像他自己得了离恨天的传承便将魔威阁黑山庄视为必须消灭的敌人一样理所当然，可是对于已经被哈罗洗了许多年脑子的杜无心来说，还是有点难以接受，至少暂时难以接受。

她犹豫的更厉害了。

“何况，那时的你，也和这个世界上的许许多多人一样，自由了，你可以选择自己想要从事的生涯，相信你们这些毒龙教弟子都是从穷苦山村里面来的，在入教之前，也有着各种梦想吧？那些梦想只要不太过分，都可以继续下去的……”

“住口！”杜无心突然大喊了一声，整条走廊里都充满了她稚嫩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不许你说这些了！否则我宁可死了！”她说着，又哭起来。

银尘冷漠地揉揉耳朵，没有继续刺激她，身为法师，有着能通过精神力直接判断他人情绪的异能，他在这样的谈判之中，几乎立于不败之地，他早就看出来，这个女孩子心里，一定深深埋藏着，甚至埋葬着一个愿望，一个积极向上的愿望，否则她不可能在毒龙教那样的环境里，保持着如此纯洁无瑕的童真。

她是个好孩子，哪怕学了一身毒功，也依然不可能变成坏人，她的“好孩子病”，就来源于那名为最初之光的——

希望。

“你还有别的什么可以提供的吗？”杜无心深吸三口气，依次缓缓吐出。她感觉自己就快要投降了，但她心里还有最后一丝惦念，顾虑和对往昔的怀念，更有对不确定的未来深深的恐惧，因此才会问出这样一个愚蠢的问题，她并非拿着自己的忠诚待价而沽，她只希望银尘大师能给出一个她可以拒绝的“垃圾价码”然后毫不留情地拒绝。她此时的心已经乱了，居然将自己对毒龙教的忠诚建立在“敌人”的昏招和仁慈上。

“回到南方帝国之后，我可以想办法为你解毒。”然而银尘开出的条件更像是乘胜追击，让她心里下意识垒砌起来的那一道虚无的防线彻底崩溃：“情花之毒虽然厉害，却也不是不能接触的吧？又不是砒霜（砒霜是这个时代不能解除的毒，因为中毒的人在得到救治之前就死了）。”

杜无心娇躯一震，很明显地朝前走了一步，如同渴望棒棒糖的小女孩，可是马上，她就停止下来，彻底地停止下来，双手交替放在小腹上，垂手肃立，硬是摆出一副她自己也不习惯的淑女姿势。他心里的抗拒似乎强硬了一点点，她对毒龙教的忠诚和“热爱”似乎又回复了一点点，她垂下眼帘用非常平静，以至于死寂的声调说道：

“毒龙教弟子，早在入门之初就被种下【噬身之毒】，除了教主外无人知道解法……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叛变圣教，据说这种毒一段时间不进行压制就会生不如死……所以。”

“所以你不可能答应我的条件？呵呵，真是很傻很天真的女孩子呢，如果你被丢到我妹妹面前，早晚会被取笑死的。”银尘听到杜无心的话，先是很意外地挑了挑眉毛，然后就很淡定从容地说出了这样的话：“你怎么就能断定，连时间都可以暂时停止的我，不能解除这样或者那样的毒呢？你究竟知道不知道天则到底是什么？”

“散元毒不致命，致命毒不散元？”

“错！这只是事物的表面！散元毒可以让人生不如死，但是绝对有解法，每一种都有！当然每种散元毒都对应着不同的解法，一些解法仅仅可以压制，另外一些就可以一劳永逸了。”

“大师对毒药还有研究么？”

“我只是对天则有研究，研究毒药的事情你最好找鬼厉名或者杨紫依前辈——不过无所谓，反正我不知道解法也能解，只不过需要很厉害的魔法而已。所谓魔法，就是只需要知道结果，完全不需要考虑过程和原理的，直接引起事物结果出现的能力。通俗点说，就是我只要知道这种毒的解法是存在的，那么我就可以施法让你获得一个解毒状态，这样你体内的毒就没有了，不过，解不同的毒需要不同的魔法力量，就像人的神功修为一样，我现在的实力还很有限没法一个魔法丢过去就将你体内的情花之毒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毒都去掉，只能用这种方法先将就着，等到了帝国，我会让杨前辈帮你调制彻底干掉情花之毒的解药，之后，我们会将你伪装成独自从秘境之中逃回的假象，送你回毒龙教的，至于你体内的另外一种毒素，我想，我可能要摸索几年才能有眉目，而毒龙教也不可能这么几年就没了，又不是神海派那么屁大点的门派——”

杜无心听着银尘的解释，虽然还是不太懂，却能明白一个最浅显的道理，那就是银尘是在真心帮助自己，而不是利用自己对付毒龙教。毕竟，情花之毒的解药比起自己如今还是入体期的修为来说，价码上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吧？

她对自己这个所谓的内应投入得太多了些。

“好吧。”少女打断了银尘的话，很小声地月非常坚定地说道：“奴家愿意追随你，去做那毒龙教的内应——”

“你必须答应我，保存自己的性命才是第一要务。如果你觉得对某些事情的深入调查会暴露自己的意图，或者逾越了弟子的身份让人怀疑的话，将目标告诉我，我来另想办法。回到南方帝国之后，我会给你一些特殊的装备，这些装备是需要人来操作的，你就趁着练功的时候操作它们……这听起来很简单，不是吗？”银尘说完，就满怀希望地看着少女，虽然他让少女从事这种叛徒内应的工作看起来有些残忍，可实际上，他对自己制造出来的魔法装备技术有着十足的信心，完全可以在少女遇到危险的时候将她强制传送。

“也就是说不用奴亲自出面打听？”少女问道，银尘知道，这很可能是杜无心最后一个问题。

“没错。只要你能将那些东西携带入毒龙教，并且时不时地使用它们就好，没必要特意潜伏在哈罗的身边。”

“那如果教主将奴献给北人怎么办？”

‘那样你就被传送了，传送到我的势力范围内，哈罗还是别的人不可能追踪到那种传送，因为他和这个世界上通用的风系转送能力完全不同。’

“了解。”杜无心说完，当着银尘的面跪下来：“杜无心，以太古毒龙之魂誓，愿意一生追随银尘大师，无论身体灵魂……”

“等等，我只需要你给我打工没有说要你的身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