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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萍一听,马上哭丧着脸说道:“姐,你这不是要人家的命嘛,人家有把柄抓在他的手里,你让我怎么摆平嘛,你还不如让他来当行长算了……”
韵真轻笑一声道:“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的秦大哥?再说,连李军这么个毛头小子你都搞不定,这行长我看就别当了……”
徐萍一听,马上就激起了好强之心,紧握着方向盘,把身子往后一靠,咬着牙哼哼道:“等着瞧……”
就在这时,韵真的手机急促地响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竟是柳中原打来的,韵真看了徐萍一眼,接通了电话,低声道:“我马上就去你那里,有话等一会儿再说……你说什么?你……你听谁说的……我知道了……见面再说……”
韵真话说到最后声音都有点颤抖,放下手机呆呆地坐在那里不出声。徐萍一直从后视镜里观察着韵真的神情,一听她紧张的声音就预感到发生了什么大事,忍不住问道:“姐,出什么事了?”
韵真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事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下,你再也不用担心了,李军被人打死了……”
“啊……”徐萍惊呼一声,吃惊的差点碰上对面的一辆车,她一打方向,干脆把车停在了路边,回头盯着韵真不信似地说道:“被打死了?谁……谁干的……”
“谁干的难道你还不清楚?”韵真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一颗心忍不住砰砰乱跳,意识到这件事情多少应该和自己中午对张淼说的那几句话有关,只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他……哎呀……姐,他怎么就真的……杀了他……这下麻烦了,警察肯定不会放过他……”徐萍觉得身子止不住直哆嗦,觉得自己把秦笑愚给害了。
韵真自然明白徐萍的心理,身子朝前凑近她低声道:“你就别自作多情了,你以为他是为了你杀人呢……”
“那他为什么?”徐萍问道。
“为了……为了一些你根本就无法想象的原因……总之是狗咬狗……所以你完全没必要自责。”韵真觉得自己说着写话的时候,与其说是在安慰徐萍还不如说是在替自己开脱。
“那……他岂不是走投无路了?警察不会放过他的……”徐萍还是觉得有点内疚,不管怎么说,她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那也不一定,他有免死金牌……你不是也杀过人吗?怎么到今天还逍遥法外?”韵真说道。
“哎呀,讨厌……”徐萍发动汽车一边慢慢往前开,一边后怕地说道:“姐,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下出这么多的事情,人家都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韵真轻笑道:“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呀,再没人敲诈你了。”
徐萍沉默了一阵,幽幽说道:“人家这辈子注定是无法安宁了,你想想,如果秦大哥被警察抓住的话……他可是知道我干的事情……”
韵真原本以为徐萍是在为秦笑愚担心,一听她的话才明白她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了,感情她是怕秦笑愚落到警察手里把她供出来呢,没想到这小东西挺现实,似乎已经超越了感情的羁绊,这一点倒是比自己豁达多了。
“那你想怎么办?你杀陈默的事情现在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他,另一个是我,你是不是想着把我们两个都杀了,你这辈子就安宁了?”韵真半开玩笑地说道。
没想到徐萍半天没出声,搞得韵真一阵心跳,想到她杀陈默时的胆大包天,担心这小东西会不会是在认真考虑自己的建议呢。
其实,韵真的话让徐萍感到一阵羞愧,想起上次警察来家里找自己调查的时候,秦笑愚费尽心机为自己辩解,并且从来都没有拒绝过自己的请求。
更何况,如果不是自己不争气,昨天连身子都给他了,凭良心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更让自己感到亲近的男人吗?而自己除了不断给他找麻烦之外又为他做过什么呢?
眼下,当他面临危境的时候,自己不是想着怎么帮帮他,而是首先怀疑他有可能出卖自己,如果让他知道了还不一定有多伤心呢。
“姐,我……我们能不能帮帮他?”好半天徐萍才憋出一句话。
韵真脸色一沉,严肃地说道:“记住我的话,从现在起不要再跟他有任何联系,不然,你这辈子可能真的无法安宁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刚才已经说了,他杀李军不是为了你……他这个人很复杂,难道村子里发生的事情还不够说明问题吗?从现在开始离他远一点,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支行的行长了,黑道白道你可要分清楚……”
徐萍觉得韵真的话也有道理,可是从感情上来说还是有点拉不下面子,不过,当她把利害关系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得出了自己的结论,既不能像韵真说的那么无情,也不能因为感情因素把自己和秦笑愚绑在一块,静观其变,顺势而为才是自己目前应该有的正确态度。
秦笑愚在酒店的时候,一听说村子里南琴和吴媛媛的行踪已经被黑帮分子掌握,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刘蔓冬,他原本想着把邹琳带到自己的秘密据点先处理好她的伤口,可随即就改变了主意,空出一只手来摸出那一把枪,退出弹夹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子弹,随即就驾着车,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直奔刘蔓冬家而去。
刘蔓冬那天从村子里回来之后就开始悄悄变卖家产收拾细软,做着外逃的准备,由于时间仓促,损失是不可避免的,有一些不动产一时半会根本就无法出手,还有一些没有到期的债务也无法回笼,不过,她也想开了,自己已经这个岁数了,手里的钱已经足够自己在国外安享晚年了,所以,她把一些无法带走的资产交给了一家本市有名的管理公司打理,不管今后这些财产最终还属不属于自己,起码目前在法律上她是实际的拥有者。
当然,刘蔓冬这么快的做好出逃的准备,并不仅仅是听了秦笑愚的话,实际上她那天回来之后,就悄悄和孟桐的老婆刘幼霜见了一面,她当然不会告诉刘幼霜自己的打算,不过,当她得知刘幼霜母女准备退出宏鑫证券投资有限公司、并把资产投入一家美国公司的时候,马上就有了一种紧迫感,连省委书记的老婆都准备金盆洗手了,自己还在这里折腾个什么劲,如果再不走,很可能像秦笑愚说的那样落得人财两空下场。
好在刘蔓冬并不觉得自己是逃跑,不像吴世兵那样惶惶如丧家之犬,他是逃命,而自己只不过是暂时的避祸,将来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回来颐养天年呢。
这方面王子同就是最好的例子,想当年他勾结吴世兵不知道弄了多少钱,可他见好就收、急流勇退,如果那个时候他不去美国,恐怕早就身败名裂了。
如今外界传言,说王子同当年远走美国是因为和刘韵真感情破裂而心灰意冷,这种话不过是他自己编出来转移人们视线的障眼法。
当然,他的出走确实和刘韵真的婚姻破裂有关,不过不是因为感情,而是在失去了刘定邦女婿的身份之后没有了靠山,如果不走,说不定就会成为权贵们眼中的一头肥猪,逃不脱被宰杀的下场。
王子同出走美国没多久,刘定邦就退休了,外界人根本就不清楚其中的奥秘,其实王子同的出走,刘定邦的退休,都是一场交易的结果,这场交易的背后究竟牵扯到什么人、牵扯到多大的利益,只有天知道。
最重要的是,没有引起一点**,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这一方面是王子同的钱起了关键的作用,另一方面也得益于刘定邦高超的政治手腕,不仅能够理顺方方面面的关系,而且很好地平衡了各方的利益,其中吴世兵就是一个受益者。
刘蔓冬觉得自己目前的处境和王子同有点相像,在吴世兵出逃之后,那些和自己走得比较近的大人物都会变得敏感起来,就凭自己替他们经手过的那些钱、不该知道的那些事、甚至那些女人,哪有不遭人忌讳的?
上次南琴遇到的车祸说不定就是一次警告,有些人可能早就盼着自己消失了。如果自己还执迷不悟,随时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刘蔓冬坐在一把摇椅里,一边慢慢品着一杯葡萄酒,一边眯着眼睛回忆着往事,不知不觉之间身上已经微微见汗了,竟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巴不得马上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不过,刘蔓冬也并没有感到悲哀,相反,她觉得自己就像当年的王子同一样,不过是一种出去镀镀金罢了,过几年之后,,说不定也和王子同一样弄个美国公民,摇身一变成为外资企业家呢。
国家对外国人还是很宽容的,只要不杀人放火,基本上都视为尊神,就像王子同一样,很多人明明知道他和吴世兵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就不敢放一个屁,不就是因为他是个美国人吗?人家受到大使馆的保护呢。
不像中国的企业家,只要上面某个大人物一个眼色,咳嗽一声,明天都有可能变得一贫如洗,甚至成为阶下囚,可美国人手里的钱谁敢多看一眼,且不说别的,在这个节骨眼上,省委书记的老婆敢把钱弄到他的公司就说明了一切……
“刘总,有客人……”
刘蔓冬正坐在摇椅上眯着眼睛浮想联翩,门外走进一个年轻女人低声说道。
“什么客人,就说我不在……”刘蔓冬眼睛都没有睁开。
“可他……”
女人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外面一阵吵闹,还伴随着保镖的喝骂,紧接着就听见有脚步声朝着房间走来。
刘蔓冬皱皱眉头,还没有站起身来,就看见秦笑愚搀扶着一个女人站在门口,一双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这……这是怎么回事?”
刘蔓冬吃惊的声音还都有点颤抖,因为秦笑愚的那张脸不仅高高的肿了起来,尤其是嘴唇厚得快翻出来了,嘴角还带着血迹,再加上怒气冲冲气急败坏的样子,更是显得面目狰狞。
秦笑愚也到罢了,他搀扶的那个女人一条裤腿湿漉漉的,那可不是水,而是被鲜血浸透了,女人显然已经快支持不住了,低垂着脑袋,一头秀发遮住了脸,全靠着男人的支撑才勉强站稳身子。
“先找个地方给她处理伤口……”秦笑愚火急火燎地说道。
刘蔓冬把脑袋伸到门外看看,只见两个男人灰头土脸地站在那里,急忙说道:“把门锁了,谁也不准进来……”
说完,转身就朝楼上走去,秦笑愚干脆一伸手拖住邹琳的双腿,一下把她抱了起来,嘴里呼哧呼哧地喘息道:“她腿里面有可子弹……有没有可靠的医生……”
“我这就打电话……你先帮她止血……”刘蔓冬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那天晚上和秦笑愚谈过一个通宵之后,只觉得自己已经和他是同伙了。
秦笑愚把邹琳放在床上,只见她脸色苍白、牙关紧咬,一副痛苦的神情,再看看那条受伤的腿,一条裤管几乎已经被鲜血浸透了,从血迹的分布情况来看,伤口应该在大腿部位。还好那个男人被们撞了一下之后失去了重心,否则这一枪肯定致命。
“那把剪刀来……有没有纱布,止血药……云南白药……”秦笑愚甩开身上的外套说道,他记得上次自己受伤的时候用得就是云南白药止得血,效果还不错,不同的是邹琳的肉里面还有一颗子弹必须要取出来,目前也只能简单包扎一下伤口,先把血止住。
刘蔓冬递过来一把剪刀,赶紧出去准备相应的东西,秦笑愚拿起剪刀就沿着裤脚把牛仔裤一直剪到了邹琳的胯骨位置,把整条腿都露出来,只见雪白的腿上已经沾满了血迹,在大腿的外侧,明显有一个弹孔,一缕缕鲜血不停地从里面渗出来。
秦笑愚伸出一根手指在弹孔周围轻轻按了一下,邹琳马上吸了一口凉气,痛得一个脑袋从枕头上抬起来,然后嘴里哼了一声,又一下掉在床上。
“万幸,好像没有伤着骨头……”
秦笑愚似乎松了一口气。正好看见刘蔓冬抱着大托盘走进来,细细一看,除了纱布之外,还有药棉和几种药品,居然还有一瓶用来清洗伤口的生理盐水,不禁感到有点纳闷,怎么刘蔓冬的家里还准备着这么齐全的包扎用品。
“我的一些手下经常会受点小伤,我一般不要他们去医院……”刘蔓冬似乎看出了男人的疑惑,一边解释道,一边用一把钳子夹起药棉开始清理邹琳腿上的血迹,手法看上去很熟练。
“笑愚……我……必须打个电话……”突然邹琳声音微弱地说道。
“打电话,给谁……”秦笑愚惊讶地问道。
邹琳看看刘蔓冬欲言又止,秦笑愚明白女人的意思,于是接过她手里的活低声道:“你去催催医生,给她弄点热汤……”
刘蔓冬哼了一声,不情愿地出去了,秦笑愚走过去关上们,然后一边继续处理着伤口,一边问道:“你想给谁打电话?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跟家人联系……”
邹琳喘息道:“我们必须主动向上面汇报发生的事情,不然,你我马上就会被当做杀人嫌疑犯受到追捕……并不是所有的警察都清楚我们的身份……”
秦笑愚一听,这才意识到自己脑子里事情太多,以至于把自己给忽略了,可不是嘛,自己一下就杀了三个人(严格说是两个人,另一个是邹琳打死的),并且都是枪杀,这在本市的历史上也极为罕见,可以说是全国都少有的大案,如果,公安局把这件案子当成刑事犯罪的话,自己和邹琳恐怕插枝难飞,从今天起别想再见到阳光了。
“你说那里面有个人是杀害徐召的凶手?”邹琳问道。
秦笑愚开始用纱布紧紧地缠住那条受伤的腿,沉吟了一下说道:“毫无疑问,那几个人都是黑帮组织成员,那个人不但是杀害徐召的凶手,也是上次绑架吴媛媛的其中一个,但是,我们没有证据,上面能相信吗?”
邹琳说道:“不管相信不相信,必须先把情况汇报上去,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只要上面认定这是一场黑帮之间的火拼,我们就解脱了……对了,你怎么会跑到那家宾馆去?”
秦笑愚一时语塞,他不可能告诉邹琳自己跑去是为了徐萍出头,不然非被邹琳骂死不可,犹豫了一下,才心虚地说道:“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这是他们专门给我设的一个陷阱,我怀疑黑帮分子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当然,也不排除他们为了我上次杀了他们的一个成员而采取的报复行动,就像徐召被刺一样……”
“对,就是这个理由……就说是黑帮报复……那几个人的身份上面应该能够搞清楚……”邹琳说道。
“你打算向谁汇报?”
邹琳犹豫了好一阵,才低声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丁处长恐怕做不了主,我想直接给欧阳副局长打个电话……”
“你这不是越级了吗?”
“管不了这么多了,抓紧时间,不然就来不及了……你把我的手机拿来……我有他的紧急联络方式……”
秦笑愚拿过邹琳的外套,拿出一把手机递给她,可邹琳拿到手机之后并没有马上打电话,而是盯着秦笑愚道:“请你先回避一下……”
“有必要吗?”秦笑愚不满地问道。
“有必要。”邹琳坚定地说道。
妈的,这婆娘就是跟她睡一百次也没用,虽然在床上热情似火,可只要提起裤子就马上变个人似的,什么时候都是公私分明,。秦笑愚心里骂骂咧咧的,忽然就想起了南琴和吴媛媛,马上跳起身来说道:“我还没工夫听你的废话呢,我也要赶紧出去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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