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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江河:“……”
气急败坏的样子好看?这是夸人呢?还是挤兑人呢?
“你!”
杨雪忍无可忍,站起来指着林跃说道:“你太过分了。”
“刚才是谁讲狮子搏兔亦尽全力的?”
“跟我爸作对,你们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他一定会利用手中所有资源,让你们从哪儿来的回到哪儿去。”
“知道我这人最喜欢的是什么吗?挑战。”林跃走到严副厂长的办公桌前面,手放在地球仪上轻轻一拨,哗,球体迅速转动,四大洋七大洲依次闪过。
“好,算我多管闲事。”杨雪扭头就走。
“等等。”林跃叫住她:“拿走你的协议书。”
“扔垃圾桶里吧。”
她恨声回了一句,一甩长发,哒哒哒地走了,就算不看脸色,不听话外音,只从脚步声也能知道她有多么气愤。
“你坐着,我去送送她。”
陈江河想去送人,被林跃一把拉住。
“送什么,多见外啊。”
“这……不好吧,你们俩……怎么闹成这样了。”
林跃说道:“我不是说了嘛,最喜欢挑战,那你觉得驯服烈马算不算?”
陈江河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这家伙的脑回路跟一般人完全不同,别人都是躲着麻烦走,他呢,像是巴不得天下大乱,事情闹得越大,他越兴奋。
“对了,你这段日子究竟干什么去了?也不给家里打电话,知道玉莲姑多么担心你吗?”
“唔,有点事耽误了。”林跃没有给他继续追问的机会:“你猜猜我这次外出撞见谁了?”
“谁?”
“骆玉珠。”
“玉珠?”陈江河变得很激动,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她在哪里?”
“杭州。”
“杭州?”
“对,在杭州火车站外面的广场摆地摊,还带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我很好奇她怎么跑杭州去了,就跟旁边摆摊的大姐打听,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你倒是说啊。”
林跃敲敲茶杯。
“哎呀,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完别说茶,你拿茅台洗澡都行。”
“这可是你说的。摆摊大姐讲他男人去年出了事故,人没了,娘儿俩就离开江西来到杭州讨生活,还在附近的城中村里租了一间房。”他拿出一张纸条递过去,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是个地址。
陈江河两手哆嗦着接过来,嘴唇舔了又舔,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笑还是哭。
“谢谢,谢谢……”
这次他不埋怨林跃突然失踪让他找不到了,说完话转身就走。
“哎,你干什么去?”
“我……我去……去找骆玉珠啊。”
“那袜厂怎么办?”
“你来管,我让严副厂长和小蒋都听你的。”
陈江河接受浦溪袜厂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等候骆玉珠,现在骆玉珠的下落有了,当然要第一时间把人找到。
袜厂?袜厂怎么比的上喜欢的女人。
林跃走到窗户前面,看着陈江河奔楼下,边穿西装边往外跑,严副厂长原本蹲在一棵树下抽烟,可能是被他的话惊呆了,烟蒂没有拿住,落在身上烧了个洞,那张老脸比挨了一发猴子偷桃还要臭。
而陈江河根本没有兴趣跟严副厂长和蒋振山废话,叼着领带,提着包走了。
“骆玉珠,王旭……”
林跃轻声念着这两个名字,手一下一下敲着窗台,游戏嘛,玩儿的人多才热闹。
不搞事情的穿越者不是一个合格的穿越者,不是吗?
……
一个月后。
春风送温暖,喜报遍传。
浦溪袜厂的所有职工都知道了,他们的陈厂长带着媳妇归来,只看那高兴的样子,比中了十个五百万都精彩。
厂花们很失望,厂草们松了一口气,而好事者议论纷纷,私下里说什么的都有,因为谁都看得出来,骆玉珠结过一次婚,还带着个六岁多的男孩儿,这……他们想不明白,陈江河年轻有为,怎么会倾心一个既没学识又无魅力,还带着个拖油瓶的女人,只能说这口味,实在是重得有些过分。
与此同时,陈江河把骆玉珠安排到厂长宿舍旁边的房间。
“先在这里凑合两天吧,那边的房间林跃在住。”
骆玉珠本来挺高兴,一听这个名字,脸色一下凉了八度:“他怎么在这儿?”
哪怕是八九年没见,她对这个名字的讨厌亦丝毫未减------出于女性直觉地讨厌。
“知道我为什么能找到你吗?就是他把你的住址告诉我的。”陈江河听得出她的不爽,一定程度上讲,也能理解她为什么这样,毕竟骆玉珠煽动陈家村村民去陈玉莲家闹事,最后的结果是被狠狠打脸,身败名裂,背着诈骗犯的罪名逃亡江西,要不是这几年来他帮忙把大麦钱的窟窿填了,搞不好骆玉珠这个名字还在警察的通缉名单上。
“玉珠,我觉得你跟他……都是误会。”
“误会?”
骆玉珠把王旭搂进怀里:“当初如果不是他多事,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他那也是一片好心,要不是为了让叔接受你……而且我觉得事情变成这样,责任不在他。”
“责任不在他,那你的意思是在我?”
骆玉珠最难接受,也是最不服气的一点就是,事件发展到最后,好名声全被那个无法无天的家伙占了,但凡对他有一丝不好的人,都没好下场,这太古怪了,古怪到能让人别扭一辈子。
“玉珠……”
陈江河说道:“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曾经的不愉快就让它散了吧。”
“散了?怎么可能就这么散了?我们受了那么多苦,说不计较就不计较了?你可以大度,可以宽容,我做不到。”骆玉珠的态度很坚决,她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小心眼儿,固执,善妒,爱算计。
“玉珠,你是不知道,林跃为了帮我把玉珠牌袜子做大耗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陈江河把骆玉珠走后,围绕浦溪袜厂和他、林跃三人的故事讲述一遍:“就拿最近这次来说,如果不是他,玉珠牌绝对在劫难逃。”
骆玉珠不为所动,黑着脸说道:“陈江河,你知道么?”
“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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