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生石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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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醒的时候，食金蚁大军已经完胜蠕虫自卫队，打扫战场后扬长而去，连死去的同伴它们都舍不得浪费，全部收入腹中，沙漠里除了蠕虫钻出来的深坑，好像什么也没发生，沙漠的残酷依旧隐藏在平静之下。

我们都知道这大长毛怀着某些目的，所以他喊阿勒，阿勒也不理他。东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辜负了一颗少女心，从此变成了单身狗。”

夏明还搞不清状况，一个劲的道歉，阿勒终于憋不住回应：“你又没对不起谁，道什么歉？”

夏明想了想说：“我和队伍走散了啊，当然要道歉。对了，孙同学他们，都回到村寨里去了吧？”

阿勒难过得快要哭了，哽咽着说：“他们都死了。”

夏明点点头，没说话，我注意到他抓紧了自己的大旅行背包，好像里面藏着什么宝贝。虽然他的演技炉火纯青，但这个反应还是引起了我的怀疑，他太装了。

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大吃一惊，他听说这么多同学出了事，竟然还能马上忧郁起来，也有点太超前主义了，一看就是在演戏。他要么是早就料到了同学的死亡，要么是已经知道这事，我不相信一个人能冷漠到这种程度，只顾着紧张自己那笨重的旅行包。

吴敌笑着说：“既然遇上了，也就是缘分，万事都讲个随缘。这样，你跟我们一起去洞里探探，有什么好东西，见者有份。”

夏明又装作想了一下，默默地点了个头。我心里想，你他妈不知道老吴的手有多黑，多半是想找个垫背的呢，还傻乎乎的自以为得计，到时候你就哭不出来了。

不过我不会说出来，看样子他也不是什么好鸟，虽说拉人探路这黑心事我做不出，但人和人都讲个真诚，你对我不真诚，我也犯不上去帮你。沙虫刚才大规模出洞，已经钻好了坑，我们顺着下去，随便铲一铲沙子，就回到了洞内。我先前不知道这些小洞穴里都是沙虫幼崽，所以不知者无畏，现在知道了，就有点迈不开腿。

吴敌怂恿夏明在前面开路，张弦却拦住了他，说：“我来吧。过这条路，尽量不要说话，别乱摸，别往洞壁的小洞里面看。”

我没想到张弦心这么善，东海又猛地一拍夏明的肩膀，吓了他一跳。

“长毛兄弟，你真有福气，连小哥都帮你。”他说完这话，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是不是因为你们都是长毛，所以惺惺相惜啊？改天程爷也留一头试试。”

我们跟着张弦往里走，除了被他干掉几只主动钻出来攻击人的躁动幼虫之外，竟然相安无事。除了第一次它们没有警觉性之外，之后我们出去一次又进来一次，每一次都有意外，这让我认识到了必须有人趟雷的重要性，要真的是夏明在前面走，他多半已经出事了。

我看到夏明的汗水从脑门往下淌，恶毒地看了吴敌一眼，恨不得将他生吞了。

洞穴里只剩下四只沙虫了，王虫正在和一只雄虫交配，剩下两只雄虫在边上守卫着。负责守卫的雄虫马上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发出了警告声，并朝我们蠕动过来，张弦还准备提着剑攻击，胡子也用突击步枪瞄准了，夏明突然说：“别莽撞！”

我们都等着他的下文，他却不说话了。东海骂了一句：“有屁你他妈就快点放，虫子都快过来了，想憋出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