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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嚣出身高贵,自小得势。当年借官道得绝巅,但没有选择伟力自归之路,而是刻意不传政纲,主动下野、倒退修为,一路退到神临,而后再修洞真,再证绝巅。
官道成为主流,是因为它能大大提高修行速度,让修行者在很多关隘都更容易破境。
但官道成于国势,也败于国势,自古而今,伟力自归的绝巅都没几个。齐国这么多年历史,相位上只退下来一个晏平。
沾染官道之后再自修,更难于伟力自归之路。因为这个选择放弃了官道的便利,而戴上了官道的枷锁。
即便如此,左嚣还是成就。
他刻意选择最艰难的道路,负重登山,只为走到最强。
他曾两次卸下淮国公之爵。
一次是已经卸下了,传给他的儿子左鸿。但是左鸿战死,他只得再次承担。
一次是上书准备卸下,传给他的长孙左光烈,在此之前都开始移交兵权,但左光烈也战死。
时间带给这个男人最深的伤痛,但他永远屹立在那里,永远面对一切,让大楚左氏的光荣永不褪色。
而这样的一个人,对凰唯真推崇备至。
“原来你推崇的是左嚣。”任秋离颇为感慨:“当初左嚣传书申饬,令禁南斗,我都气得牙痒,我以为你会想要杀了他。”
“左嚣这样的男人,越了解,就越尊重。”陆霜河漠然道:“而我尊重他的方式,就是在我衍道之后,在正面对决中,斩下他的头颅——”
话只说到这里,因为斗昭到了。
铺天盖地的汹涌鬼潮,忽然之间大片大片的融化,像是被蒸发的水汽!黑色汽雾哀啸着消散在空中。一道灿烂得如同烈阳般的身影,横渡鬼潮,竟在这陨仙林里横冲直撞!
鬼物不可近。
等闲不许直视。
当代太虚阁员,大楚第一天骄,贯空而至。其声如鼓,震动天穹:“南斗余孽,受我天骁!”
……
……
“说起来,斗昭还在陨仙林里没出来?”
郢城的朱雀大道上,姜望蹲在路边石阶,一边啃鸡腿,一边问旁边的左光殊。
左光殊的袖子撸起来,也抓着一只鸡腿,没什么贵族风范地在那里啃,含糊地道:“以他的脾气,不砍死陆霜河不可能出来——那是你的对手,你不急?”
两人一青衫,一蓝衫,戴着同样款式的玉冠,并排蹲在道边啃鸡腿,像极了那种欺男霸女的三流纨绔小兄弟。尤其他们前面还趴着一个人,五体投地,呼吸微弱。旁边还躺着一柄重剑,剑身上摆着两颗带血的门牙。
也就是这两张脸在郢城都有相当的知名度,才没有人急着去报官。
这香喷喷的烤鸡腿,是左光殊刚让人从黄粱台送过来的。还送了两壶酒呢,但姜望这会没酒兴,他便也不喝。
姜望边吃边道:“我急什么?我有他的——这鸡腿好吃!”
脍不厌细的左光殊,看了看趴在面前不动的家伙:“他还好吧?”
姜望‘啧’了一声,给出了客观评价:“他很扛揍。”
自从斗昭进了陨仙林,钟离炎就憋疯了。
钟离肇甲坚决不许他进陨仙林,这段时间甚至不许他离开郢城。他是天天造反,天天挨打。好不容易听说姜望来了楚国,他就拎着剑冲过来,说什么要指点指点姜阁老,别以为杀了几个傻修罗就怎么了不起——
然后就躺到了现在。
兄弟俩人蹲在路边啃完了一大盆鸡腿,他都还没爬起来。
姜望净了手:“老公爷还没回来?”
“唔。”左光殊擦着嘴道:“他还在北天门巡守呢,算算日子,要回来的话,应该就是这段时间了。”
妖族那边有个南天城,姜望上次还去宰杀过妖族新王,后来在愁龙渡对天妖狮安玄予以亲切问候。
其面向文明盆地的大门,号称“妖族南天门”。
仍是妖族不忘远古天庭的荣耀,视人族为浊物,自视为中央。
但那其实根本不值一哂。
现世横压诸天,自有四方天门,连通万界。
这才是真正的“天门”,也是曾经远古天庭的荣光所在。
道门所谓“四大天师”,最早就是四方天门的镇守强者,承担天下之责,享有无上荣勋。
受此敕、得此尊者,即便在绝巅之林里,也要称名“最强”之列!
只是随着百家争鸣、诸脉各起,又有国家体制大兴,这四大天门的镇守之责,早就不独归于道门。
“四大天师”的含金量,也就不如最初那么足。但再怎么不似最初,也不是随便哪个真君就能受封天师之号的。
如今四大天师里,东天师宋淮、南天师应江鸿、西天师余徙、北天师巫道佑,分别代表蓬莱岛、皇室、玉京山、大罗山,各自都有举足轻重的影响。
姜望这次来楚国,本是想跟左嚣说一说革蜚高政的事情,他总觉得隐相峰有些奇怪。但左嚣不在,他也不好四处嚷嚷。想了想,拈出一枚仙念,丢给了左光殊:“等老公爷回来,将这封信交给他。”
左光殊自无不允,用一个玉盒收好了。
姜望又补充道:“若是在这期间,越国出现什么大的变故,你把这信交给你娘亲也行。”
左光殊挑了挑眉:“怎么神神秘秘的。越国那边有什么特殊情况,我不能处理?”
姜望笑了笑:“跟你没关系,少问——走了!我还要去边荒诛魔,下次再来看你,或者你自己带点酒水去星月原。”
话音落下,人影已无。
左光殊收了盛鸡腿的盆,和两壶未启封的酒,就准备离开。
那趴在地上趴了半天、奄奄一息的钟离炎,忽然一跃而起,磅礴气息如火山爆发,一拳就向左光殊轰来:“好你个左光殊,刚才笑什么呢!你再笑一个!”
空中倏然有剑光一闪。
剑光一缕百化千、千化万,竟成一方剑狱,磅礴激荡,咆哮似龙虎吟。
此剑狱在空中激荡不休,化作一尊没有面目的人影,正是姜阁老的众生法相,也不磨蹭,翻掌就是一按——
“趴好!”
轰!
刚刚跳起来的鼻青脸肿的钟离炎,又面朝下地趴了下去,把地砖都压碎,陷地足有三寸。
“啧啧啧。”
左光殊摇了摇头,迈着老大爷般的步子,背着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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