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真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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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伏法，小城彻底恢复了往昔的宁静祥和。张弛成了英雄，街头巷尾传颂着他的果敢与坚毅，民众视他为正义的化身，警局里的同事们更是对他钦佩有加，每一个新入职的警员都渴望能在他麾下学习成长。然而，张弛却并未沉浸在这荣耀之中，内心深处，一种莫名的惶恐与迷茫正悄然滋生。

夜晚，万籁俱寂，张弛独自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那些曾经调查过的血腥场景、受害者绝望的面容，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每当他闭上眼睛，仿佛就能听到那些冤魂在黑暗中凄厉的呼喊，质问他为何没能更早地识破真相，阻止悲剧的发生。

这种精神上的折磨日益加剧，让张弛的行为开始变得有些古怪。白天在警局，他依旧强装镇定，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案件，但同事们偶尔能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恍惚与疲惫。下班后，他不再像从前那样与大家结伴而行，而是独自漫步在街头巷尾，常常走着走着就停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眼神空洞地凝视着虚空，一待就是许久。

有一次，张弛路过一个废弃工厂，那是曾经的案发现场之一。工厂的大门半掩着，在晚风的吹拂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低语。鬼使神差般，他抬腿走了进去。工厂内阴森昏暗，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下，映照出满地的破败与荒芜。张弛缓缓踱步其中，每一步都扬起些许灰尘，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呢喃声，仿佛有人在轻声诉说着痛苦与绝望。

张弛猛地转过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他的心跳陡然加快，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一种强烈的恐惧攫住了他。然而，那声音却并未消失，反而愈发清晰，似是从他心底最深处传来。“你以为你抓住了真相？你不过是个被命运摆弄的可怜虫……”那声音低笑着，透着无尽的嘲讽。

张弛惊恐地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可工厂里除了他再无别人。就在他慌乱之际，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刺目的亮光，紧接着，一幅幅画面如幻灯片般在他眼前快速切换：林正常畏缩在审讯室的角落里，眼神中满是无辜与恐惧；李昊在雨中疯狂大笑，脸上的雨水与血水交织在一起；局长坐在豪华的办公室里，对着满桌的罪证面露狰狞……

这些画面不断重叠、扭曲，最后竟融合成了一张模糊却又熟悉的脸——他自己的脸。张弛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与迷茫。

此时，他的脑海中突然涌入无数陌生而又熟悉的记忆片段：童年时，他曾遭受过校园霸凌，那些孩子将他堵在角落里，对他拳打脚踢，肆意嘲笑，而他只能无助地蜷缩在地上，默默忍受着痛苦；长大后，他在追求爱情的道路上屡屡受挫，心仪的女孩总是被别人抢走，他只能看着别人成双成对，自己却孤独终老；进入警队后，他满心抱负，渴望大展身手，却总是被上级打压，那些晋升的机会一次次与他擦肩而过，让他的内心充满了愤懑与不甘。

这些记忆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张弛抱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试图将这些混乱的思绪赶出脑海，可它们却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不知过了多久，张弛缓缓站起身来，眼神中透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决绝。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陷入了更深的迷茫之中。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废弃工厂，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一个声音：“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内心的怨恨、嫉妒与不甘，催生了这一个个恶魔……”

回到家中，张弛径直走进卧室，坐在书桌前，打开了台灯。昏黄的灯光洒在他憔悴的脸上，映照出他眼中的血丝。他拿起一支笔，在纸上缓缓写下一行字：“我究竟是谁？是正义的使者，还是罪恶的源头？”

从那之后，张弛的精神状态愈发不稳定。他开始频繁地做噩梦，梦中总是出现各种奇怪的场景：有时他身处一片黑暗的森林，四周都是野兽的咆哮声，他拼命地奔跑，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有时他站在悬崖边上，脚下是万丈深渊，而身后则是一群张牙舞爪的恶鬼，催促着他往下跳。

在警局里，同事们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有一次，在讨论案件时，张弛突然走神，眼神呆滞地望着窗外，对同事们的提问毫无反应。直到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猛地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丝慌乱，连忙掩饰道：“不好意思，昨晚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