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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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米娜手捧一束白色菊花站在程华的墓碑前。

“妈，你放心，我过得很好，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三年前，程华治好了宫颈癌，没过上几个月好日子，感觉胸部有刺痛感，去医院检查，查出得了乳腺癌。这病来势汹汹，刚做完手术切除了病灶，又转移到了淋巴结。

这次的病情，没瞒得住，程华得知病情后，整个人一下子就垮了。勉强支撑了几个月，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比往常多喝了几口粥，看了一眼窗台上那盆生机盎然的彩色钱串子多肉，轻声说道：“娜娜，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妈，不辛苦的，这不是有护工照顾你呢么，我也就是过来搭把手而已。”

“你过来坐着，妈妈有话跟你说。”

“哦，好。”

“娜娜，妈妈对不起你。你别说话，让我说完。”

“在你小时候，因为那人生意失败，又有外遇，我一个人苦苦支撑着这个家，心里实在苦闷难忍，就把火气撒到了你头上。我那时候在想，如果生的是个儿子，他是不是就不会在外面乱搞。”

“我没有给你该有的母爱，还经常责怪你不懂事，可你那时还只是个孩子啊。如果不是我整天对你恶言相向，你也不会想不开。对不起，妈妈错了......”

“我这一辈子，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在我的观念里，离婚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所以不管多苦多累多难，我都要把这个家撑下去。结果就是落了个人财两空，面子里子都没了，活成了一个笑话，还害得你连家都没了。”

“娜娜，我希望你引以为戒。凡事多为自己考虑，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别傻傻的付出，别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死撑......这些年，是我耽误了你，等我走了之后，你找一个老实本分的人过日子，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康健......”

米娜并没有把结婚的事告诉母亲，程华只有一部老年手机，看不到任何社会新闻。

“妈，我......”

“好了，我就是想到哪说到哪，你去上班吧。去吧，别迟到了。”

“好，妈，我晚上再来看你。”

“嗯。”

程华硬撑着、像交待遗言一样说完这些话，已经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米娜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她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病房，关照护工要多注意母亲的情况。

不出一个月，程华便撒手人寰。

办完母亲的丧事，米娜沉寂了一段时间后，化悲痛为力量，全身心的投入了工作中。

她和母亲之间的隔阂，因为母亲生病和离世前的那番交流而淡化了。母亲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这种人最吃亏了。默默付出了一切，却因为一张利嘴，而不讨人喜欢。

这些年来，她逼着自己成长。

起初，作为职场小白，她被骂哭过，擦干眼泪，继续咬牙死磕数据。

五年了，她跟过无数个项目，从小透明助理，到可以独立带队的负责人，其间付出了多少艰辛、熬了多少个夜，只有她自己知道。

不过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学到的本事是自己的，谁也带不走。还有那水涨船高的收入，更是让她有了底气。